“下手重一點才能好?!奔驹挹s在莘憐皺眉要開口說他之前悠悠甩出了這么一句話,堵住了莘憐的嘴。
莘憐的嘴唇張了張卻沒有蹦出半個字,覺得不對卻又說不上哪里不對,一時間也無法反駁他的話。
“多……謝?!绷璨导缟系奶弁淳徍鸵稽c之后,虛弱的開口向季元洲致謝,因著是在外面,不知這些人是否知曉他的身份,便沒有帶上稱呼。轉(zhuǎn)而又對莘憐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示意自己沒事了,也怕她因為自己和季元洲起沖突。
嵐一真人看著這幾個人之間微妙的反應(yīng)心中了然,只覺得十分有趣,年輕真好啊。
“你到一旁休息一下吧?!闭f完莘憐想上前扶起凌伯康。
季元洲見狀不動聲色的擋在她身前,然后朝一旁的陳三使了使眼色,陳三立刻會意道:“對對對,剛上了藥得去休息一下,我扶你去休息?!比缓箨惾s忙把凌伯康扶到一邊去了。
莘憐先是看看擋在她面前的季元洲,發(fā)現(xiàn)他并沒在看自己,好像也不是故意擋住自己的,然后又莫名的看著陳三飛快的過去扶人,自己想做的事,被人搶了先,她只好尷尬的撓了撓頭。
看著她貌似很懊惱的樣子,季元洲心中更是火大,剛剛就應(yīng)該順帶使勁的死死按上幾下,痛死那個姓凌的才好!
扶完凌伯康,陳三回到這邊,大家都坐了下來,把剛剛路上的事情說了一遍,嵐一真人聽完后陷入了沉思。
“看來,我們身邊有他們的人?!奔驹廾碱^緊蹙定定的看著一處地方。
陳三也認(rèn)同的點頭:“嗯,只是不知道這人是誰?!?p> 季元洲不慌不忙的開口道:“既然是內(nèi)應(yīng),那總有動作,注意觀察,不要打草驚蛇。”已經(jīng)知道有這么個人存在了,心里有數(shù)就行,如果不能主動出擊那就等,等這個人再有動作時就知道了。
“好,不過這些人為什么總盯著我們呢?”陳三實在有些搞不懂,覺得這些人這么有精力,又沒有感染,去做什么不好,非要盯著個疫區(qū)。接下來季元洲說的話讓他有些震驚。
“因為他們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們治療疫病?!?p> “你也看出來了?”嵐一真人之前就想過這一點,這疫病要說難治其實也不難治,只不過要時間慢慢鉆研藥方,按理說這么久了,早該有藥方出來才是,可是當(dāng)他來到這邊之后,自己治病的過程總是被打斷。
“嗯。”
“什么?他們不是因為疫病擴(kuò)散感到不滿所以發(fā)動暴亂的嗎?”陳三有些難以置信,要是這么說的話,事情似乎不簡單了。
“起初我也以為是,但是現(xiàn)在想來似乎我們治疫病的藥方每當(dāng)一有新成果時他們就會出現(xiàn)制造暴動,而且每次來都是直奔我們煎藥的地方,若是怨恨這些得了疫病之人,大可以直接動手殺了他們?!?p> 季元洲在這里每天都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得小心自己不能感染,所以發(fā)生那些事時并沒有深想,可是眼下這些事結(jié)合到一起就說得通了。
陳三聽完突然一拍大腿:“對!是這樣沒錯,他們過來卻從沒殺過病人,原來是這樣!”
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的莘憐驚道:“這么說來這場疫病也是他們制造的?”聽了這么多,即便她是個心里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的人也聽懂了,她一臉正色的看著季元洲,如果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樣,那么這次的疫病完全是個陰謀了。
她第一次這么認(rèn)真的看著自己,季元洲心中一動卻面不改色道:“有這個可能?!?p> “眼下我們最要緊的是趕緊把藥弄出來,控制住疫病。你們也都到了,外面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p> 嵐一真人捋著胡子,這下他總算能安安心心的研究藥方了,這里能打的也就陳三他們那幾個,但是功夫也都不怎么樣,璟王呢就是個擺設(shè),除了采采藥草,別的也指望不上,那些人一來他還得親自上去幫忙,要不然他們這些人早死了個干凈。
還好莘憐來了,有她在他就不用出去了。
說完話嵐一真人就開始研究起了藥方,其他人也都出去了,季元洲在莘憐出去后也起身離去。
“加把勁兒哦?!睄挂徽嫒说穆曇敉蝗豁懫穑驹藁仡^看了一眼,見他并未抬頭,也沒再說什么,那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還是在跟他說。
季元洲離去之后,嵐一真人才緩緩抬起頭,搖頭嘆息道:“哎,年輕人吶。”
走到外面之后季元洲看到了倚在樹邊的莘憐,她背著光,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別有一番韻味,仿佛回到了少時宮中第一次見她的場景,她看起來總是那么肆意灑脫的樣子。
他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她身邊:“在等我?”他本是隨口一問,并不指望她會理會自己,可是沒想到卻聽到了令他頗為意外的答案。
“對,在等你?!彪S后她站直了身子,朝邊上的小路走去。
他一臉詫異的看著她,心中卻是心花怒放,然后跟上她與她并肩走在夕陽下。
走了一段后,莘憐開口打破了沉默:“璟王殿下什么時候來的?”
“三天前?!?p> 她有些意外,他竟那么早就來了:“璟王會治???”
“不會。”
莘憐喉嚨一梗,沒想到他回答的這么簡單干脆,那日她說她要來時,他明明還說不會治病來做什么,如今自己怎么又來了。
“我是怕你來出事?!奔驹蘼犓@么問就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了。
她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隨后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解釋,真是個猴精的人,連她想什么都知道??墒沁@話聽起來似乎有些關(guān)切的意味,她很奇怪的看著季元洲。
“你要是出事了,昱國的損失就大了。所以本王這才來幫忙?!边€不是時候,他怕嚇跑她,好不容易她愿意主動和自己說話了,他不能著急,那樣會把她推得更遠(yuǎn),得慢慢來,她這樣的人,若是對自己心存戒備,怕是再也走不進(jìn)去了。
聽到他說的冠冕堂皇的話,莘憐心里好笑,就他?幫忙?剛剛在屋里他提著籮筐過來時的腳步聲虛浮無力,那個籮筐她也悄悄提過明明不重,他卻提的滿頭大汗嘴唇發(fā)白,似乎稍有不慎立馬還得給他搶救。就這樣還幫忙?幫倒忙吧。
心里這么想但是她沒有說出來:“沒想到璟王還如此體恤臣下,真是讓人受寵若驚?!?p> 季元洲知道她這話說的假,但是心里卻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