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打死不承認
短暫的慌亂后,穆易臉上恢復了平靜,他又草草吩咐了那工作人員幾句,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楊文舉老師,請留步?!鄙蛟潞氵^去,攔住了他。
“我……我現(xiàn)在不接受采訪……關于展覽會的情況,已經(jīng)發(fā)了媒體通稿……還有,我叫穆易,不是什么楊文舉,你們認錯人了!”穆易擺手,有些生硬地說。
“楊文舉老師,我們對什么書畫展不敢興趣,我們也不要什么媒體通稿,今天我們到這里來,是想和你了解一樁30年的心結(jié)。”
沈月恒用手一指跟在自己身邊,自從看到了楊文舉后,神色復雜,緊咬著嘴唇,始終一言不發(fā)的黃盼盼:“這個女人叫黃盼盼,她是你的女兒,但這卻是你們父女第一次見面?!?p> “在一千多公里之外,有一個叫黃秀芳的女人,幾乎已經(jīng)要忘了自己,卻還沒有忘記你?!?p> “所以,你逃避了30年,不打算說點什么,做點什么嗎?”
沈月恒看著楊文舉的眼睛,想從里面找到愧疚。
可惜的是,里面沒有。
不論是眼前這個女兒,還是遠方那個苦苦等待的女人,都沒有讓這個穆易的眼神中露出絲毫的歉意。
有的只是負隅頑抗。
這同樣沒有出乎沈月恒的預料。
這幾天,通過進一步的調(diào)查,關于化名為穆易的楊文舉這幾十年更詳細的經(jīng)歷,沈月恒也都知道了。
不說別的,單說感情生活,也是十分精彩。
楊文舉在研究生畢業(yè)后,留校當了輔導員,有了正式的編制。
這當然是一個很好的安排,也是很難得到的安排。
不但需要才華,更需要關系。
楊文舉之所以能留校,是因為他在大學的時候,就和系主任的女兒談起了戀愛。
依靠這層關系,楊文舉順利留校,并在留校的第二年,與那個系主任女兒結(jié)婚。
在岳父的照拂下,楊文舉又得到了出國留學的機會,而他回國后,卻很快與妻子離婚了。
迅速比一個比自己大7歲,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女人結(jié)婚了。
那個女人是京州某報社的副總編輯,當時也是在國外進修的。
二婚后,楊文舉就離開了大學,到了那個報社。
從記者干起,然后一路升遷。
十年后,與第二任妻子再次離婚。
十三年后,與報社一個比自己小15歲的女記者第三次結(jié)婚。
期間,該女記者完成了從實習記者到正式記者的轉(zhuǎn)變。
第三段婚姻僅僅維持了2年,與妻子再次離婚。
公開的理由是性格不和,但據(jù)了解內(nèi)情的人透露,是第三任妻子出軌,被穆易捉了現(xiàn)形。
自那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單身。
縱觀這個楊文舉的情感歷史,可以得出這么幾個結(jié)論。
這人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從黃秀芳開始,第一任妻子、第二任妻子,都給了楊文舉很大的幫助。
換句話說,楊文舉45歲之前,其實一直都是吃軟飯的。
靠著吃軟飯功成名就、出人頭地。
然后等他有了一定的地位后,不知道是不是要報復自己從前的經(jīng)歷,于是就找了一個明顯對他有求的年輕女人,似乎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彌補一下自己有些卑微的青春。
諷刺的是,他被綠了。
慣于玩弄感情的人,終于也被感情愚弄了。
這算不算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呢?
還有,他有一段事實婚姻,三段法律婚姻,除了黃盼盼外,與第一任妻子還有一個女兒。
第一次離婚后,女兒跟了女方,現(xiàn)在那對母女都在國外定居,與楊文舉再無往來。
通過分析這個人的所作所為,沈月恒很清楚,不是把他逼到了某個份上,此人絕對不會承認當年的事情。
所以才帶著黃盼盼和李東寶,選擇在這一個公共場合,當面直接質(zhì)問。
……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莫名其妙!”
“我警告你們,不要擾亂會場秩序!出去!保安呢,讓這幾個人出去!”
穆易大喊。
“楊文舉你不認我可以,但你忘了我媽么?我媽等了你三十年!她現(xiàn)在老年癡呆了,但她還想著要找到你!你跟我回去看她一眼,就一眼不行嗎?算我求你了!”黃盼盼的眼淚奪眶而出。
“瘋子,你這個瘋女人!”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要不然我告你誹謗!”
“誰允許你攝像的?”
“你這是侵犯個人隱私懂不懂!”
“我可以告你們!”
楊文舉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這里的吵鬧,很快就引起了會場里面其他人的關注。
觀眾、工作人員以及很多媒體記者都圍了過來。
在大體聽了事情原委后,很多人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情。
“原來穆老師就是那個楊文舉?那節(jié)目我看過,真想不到,風度翩翩的人居然干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p> “對,那個《平凡人生》的節(jié)目我雖然沒看過,但我聽人說起過,那個叫黃秀芳的女人真可憐啊,原來穆老師就是那個該殺千刀的負心漢,呸!”
“呵呵,你們奇怪么?我一點都不奇怪,老穆之前的風流韻事別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這人一貫不老實。”
除了議論之外,還有幾個平時與穆易關系不錯的人,想上去說和一下:“老穆啊,女兒都來了,你就認了吧?!?p> “一家人團聚了也是好事。”
“是啊,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有什么事是說不開的?”
楊文舉臉色鐵青,他用手狠狠地甩開了那幾個人。
“閉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沒安好心!”
“想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你們是做夢!”
“我沒有做過!”
“我不是什么楊文舉!”
“你們都瘋了,我要回家!”
他奮力分開人群,就要往外走。
沈月恒走了過去,眼疾手快,一下子扯掉了楊文舉的幾根頭發(fā):“敢去做一下親子鑒定么?”
“如果證明是我們搞錯了,我們節(jié)目組公開道歉,愿意接受一切懲罰!”
這一下,顯然讓楊文舉更是措手不及。
他沒想到,沈月恒居然還有主動扯頭發(fā)這么騷的操作。
居然還有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持人。
沈月恒當然知道自己這么干不合適。
這不符合一個媒體記者的工作要求。
但沈月恒還是這么干了。
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人,太循規(guī)蹈矩了,往往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