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老子已經(jīng)猜到了!”劉楓大大咧咧的說道,“肯定是那個沙雕看上了人家魔族的女人,結(jié)果這個魔族女人就被人給害了!那沙雕傷心欲絕,就將魔族女帶到家里給守了起來,傷心又難過,才有了這個畫面的吧!”
劉楓雙指撐起下巴,一副我真特么是個睿智的模樣。
單云裳和音看著劉楓的樣子頓時忍俊不禁,不過還是認(rèn)真的分析起來。
“那魔族女子是被誰害的呢?”音如是提問。
“魔族人應(yīng)該不會殘害自己的族人,想來便是人族所為吧!那葬劍谷深處的強(qiáng)者在魔族入侵如此之久的時日里,我們都未曾聽聞過有過這么一位強(qiáng)者出手阻攔過魔族的入侵?!眴卧粕殉谅曊f道,“而且……那位強(qiáng)者的境界,尊者曾經(jīng)也猜測過,是與尊者同級別的存在!”
同級別?
劉楓這會兒就愣住了。
劉楓是知道的,他曾經(jīng)接受過老劍神的力量,那種如同腐蝕骨髓的感覺,至今都讓劉楓記憶猶新。
那是一種掌握天下法則的感覺,俯視眾生,“吾要你死,你必死”的那種感覺。
因?yàn)檫_(dá)到過,所以他知道那種境界——煉虛之境。
“煉虛境……”
劉楓正沉浸在之前老劍神給過他力量的那種感覺呢!不自覺的就呢喃出了這三個字。
單云裳和音那真的是渾身一震??!
煉虛者,煉化虛空,返璞歸真,穿梭虛空如入無人之境,強(qiáng)悍至極!
在人族,只有四大領(lǐng)域的守護(hù)者才能有這等修為!
“這么說……那葬劍谷的強(qiáng)者是位煉虛境的大能?。俊币趔@嘆不已,隨即又猜測道,“難道那個人就是你們?nèi)俗灞庇虻氖刈o(hù)者?”
“不可能!那時候人族北域的守護(hù)者還在東域抵御魔族入侵,并且是與西域以及我們南域的守護(hù)尊者一同行事,絕不會如那人那樣,自私的守在那片山谷中!冷眼旁觀!”單云裳的言語中充滿了復(fù)雜的味道。
“這……”劉楓開始有疑問了,“我和小傻子在看到那幅畫面的時候,我們雖然不知道時間流逝,但是我們能感覺到,從那沙雕守著那魔族女人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大約……就是一千年左右!”
“你確定?”單云裳突然反問道。
“我確定!”劉楓肯定的說道。
“一千年前,差不多就是魔族入侵開始的時間,這葬劍谷深處的魔族女子,可能就是魔族入侵的關(guān)鍵人物!”單云裳好像是把握到了什么,“劉楓,你知道那魔族女子的身份嗎?”
“身份?這我哪曉得?你問老子……老子問神仙吶?”劉楓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不過……”
“不過什么?”
“那魔族女人應(yīng)該是穿的很華麗的那種吧!你們有主意嗎?”劉楓突然說道。
“穿得很華麗?”單云裳和音思索起來,不一會,單云裳就說道,“如此,我們就可以確定,這魔族女子應(yīng)該是對于魔族來說十分重要的一個人吧!如果我們能夠知道更多的一些事情,比如說……魔族女子是如何變成那樣的!她應(yīng)該沒死,只是沉睡了!”
“這道理我也懂!但是前面那一部分我們沒有得到!可能是老阿姨得到了另一部分預(yù)言,所以我們要快點(diǎn)找到老阿姨才行!”劉楓道。
“那你在里面看見你那什么阿姨沒?”音問道。
“沒有??!那軒轅菡萏說老阿姨走了!她也以為我和小月穿越到北域的上古遺跡的那個地方去了,所以她也去了北域,你說巧不巧!”劉楓說話的時候,臉上也是一股無奈的神色。
“劉楓!你是說……你的親人其實(shí)就是穿越到了暗精靈王國的禁地秘洞中?并沒有在北域出來,對嗎?”單云裳突然說道。
“對?。 眲鞯?。
“竟然是這樣……”單云裳開始摸著腦袋,一臉懊惱,“抱歉,我之前還那么大的把握,誰知道……”
“欸!沒事兒!這都是巧合!如果我們沒有來到這暗精靈王國,我們還是一樣能在北域碰上老阿姨的!你不用想太多!”劉楓如是說道。
單云裳也是突然怔怔的看著劉楓,她很高興劉楓能夠看得那么開,畢竟自己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好了!你就安心養(yǎng)傷,等你好了,我們就出發(fā),去找老阿姨,沒事的!你放心吧!”劉楓出聲安慰。
單云裳心里頓時涌起一股暖流,沖的心窩舒服至極,這種能夠被人理解的滋味,簡直不要太好!
其實(shí)單云裳的一生都是在修煉與修煉中的心魔生活在一起。
整天不是修煉,就是在修煉中抗拒自己的心魔,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夠戰(zhàn)勝心魔,突破金丹的禁錮,升到元嬰之境。
她就是在這種生活中生存了接近兩百年!其結(jié)果就是境界不但沒有提升,反而心魔愈發(fā)嚴(yán)重,開始幾次嘗試突破瓶頸,想要升到元嬰,但是幾次都是那股心魔將單云裳自己的心牢牢禁錮住,還差點(diǎn)被反噬,差點(diǎn)鬧得神魂俱滅!
以至于到最后,她連嘗試都不敢了,她每次想到突破瓶頸就會害怕,那心魔就像是附在骨髓上的蠱蟲,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一樣,痛苦至極!
如此,便是過了近兩百年。
其間,她幾乎沒有任何人際交往,除了出征魔族領(lǐng)域抵御魔族,然后帶著一身傷回來,再就是參加人族南域的宗門交流會,她以蟬鳴劍堂堂主的名義,必須要在場,然后還要與其他宗門同境界之人,進(jìn)行問道比試。
除此之外,單云裳幾乎是沒有與其他人如何接觸,都是獨(dú)自修煉!
直到魔族的入侵停息下來,她又到魔族領(lǐng)域深處找尋守護(hù)尊者的蹤跡,這才遇上劉楓和小月,這才在心里有了相比較熟識之人。
如今,單云裳的心神也是由于與劉楓和小月的接觸,逐漸由冷淡漸漸溫暖。
她從劉楓和小月的身上看到了很多很多,就比如劉楓的“瘋”,以及小月的“傻”,還有看到有自己身上的變化等等。
不自覺地,單云裳的臉上,就浮現(xiàn)了笑容,此時她正面對著劉楓,而劉楓的眼眸,也正盯著單云裳的臉。
而單云裳這突然一笑,讓劉楓竟然顯得有些局促起來,別扭的說道,“你……你干嘛這么看著我呀,我……我長的又那么帥嗎?”
說著,劉楓還抹了抹自己的臉皮,一副自戀的樣子。
說實(shí)話!劉楓是第二次這樣感覺被人看著,之前面對小月的時候,那是第一次。
單云裳也沒有反駁劉楓的話,而是一臉微笑,看著劉楓說得,“劉楓,謝謝你,其實(shí)我沒有什么傷,就是有些脫力而已,咱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先去看看月兒妹妹吧!我想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劉楓聞言,眉頭一皺,“你沒傷?”
接著他又是看向音,音正疑惑劉楓為什么看她的時候,劉楓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單云裳,說道,“這個……看那小傻子是可以,她就在那洞里邊,不過……你不是用了什么二次覺醒嗎?你不是都把壽元給耗光了嘛?你不是一百天都活不到了嗎?你怎么會沒傷呢?”
面對劉楓的疑問,單云裳突然神色一暗,低下了頭,有種做了錯事被發(fā)現(xiàn)了的感覺。
“原來你都知道了??!”
說著單云裳又朝著音投過去一個責(zé)怪的眼神,但隨即頭又低了下來,不敢去看劉楓。
“我其實(shí)沒事的!你放心,我還沒那么容易死!還有一百天呢!我能帶著你找到你的親人的!這是我給你的承諾!”
單云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開始抬起頭認(rèn)真的與劉楓對視起來,像是狠下心要去面對什么。
劉楓則是心中莫名一痛,心中暗罵你這老女人就是個跟小月一樣傻的傻女人!才一百天的壽命說得那么輕描淡寫,就這么不將自己的命當(dāng)做回事兒嗎?
劉楓心中突然憋著一股怒氣,但是他要忍著,他想要罵人,但是他還是要忍著,他想要將眼前這個不知所謂的單云裳給打一頓,讓她漲漲教訓(xùn),可是他還是得忍著!
劉楓按捺住一切,平靜的對著單云裳說道,“單云裳,你還記得你給我的承諾是什么嗎?”
“啊?不就是……”
單云裳突然疑惑起來,她不知道劉楓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問。
“為什么……”單云裳想問劉楓為什么這么問,但是有沒有說出口,好似感覺到了什么事要發(fā)生。
“什么為什么?我是問,你還記得你給我的承諾嗎?”劉楓見單云裳沒繼續(xù)說,他則是繼續(xù)問。
“……”單云裳被說的有些懵了,她感覺到,劉楓平靜的表面,其實(shí)在內(nèi)心醞釀著一股風(fēng)暴。
“好,我現(xiàn)在再重復(fù)一次。”劉楓深呼吸一口氣,隨即緩緩地說道,“你說過,只要我接受了南域守護(hù)尊者的守護(hù)者一位,當(dāng)了南域的守護(hù)者,你就會為我找到我的親人,并且跟隨于我,我說我不夠資格,你還說會輔助我修煉,助我提升實(shí)力,還說要幫我找到西域的不死心,幫我練就不滅體!你還記得嗎?”
單云裳被劉楓說得懵了,這些她都記得,這些雖然不是她親口說出來的,但這些可都是自己將來所要做的,可她不明白劉楓說這些做什么,她自己現(xiàn)在可是只有不到百天的壽命啊,難道他要強(qiáng)制自己在百天內(nèi)完成這些嗎?這……這怎么可能?
單云裳內(nèi)心思緒萬千,但是面對劉楓的質(zhì)問還是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旁的音感覺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突然插口,“楓!你這是干什么?”
“你別說話!”
劉楓對著音吼了起來,嚇得音趕緊閉了嘴,眼神卻是將劉楓千刀萬剮了無數(shù)遍。
“單云裳,你記得這些就好!那你說,你這不到百天的壽命,能干什么?”
“我……”
“什么都干不到對吧!那么你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嗎?”
“我……我知道!我一定會盡力的!我會用我剩余的生命全力助你……”
“你知道個屁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劉楓終于忍不住了,他開始大聲怒吼起來,將單云裳和音,以及整個帳篷里的暗精靈族人們,都給嚇住了。
音下意識的就要反駁回去,要劉楓注意一下自己說話的語氣,可當(dāng)她看到劉楓的臉時,她呆住了!
單云裳也呆住了!
劉楓的臉上,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他已經(jīng)是哭得面容扭曲,淚水劃過劉楓那張漲紅了的臉頰,與鼻涕混合,讓劉楓顯得那樣滑稽,可那股悲意卻是掩蓋了滑稽,沒人會覺得想笑,只會覺得心疼。
“你只知道用你那不到百天的生命,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那百天不到的壽元能夠做什么呢?”
說著,劉楓伸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淚,接著又繼續(xù)說道。
“我要的,不是你能用一百天的時間做些什么,我是要你……能夠好好的活著!一百天的時間不夠,那么一百年呢!一千年呢!你必須要……活著??!”
你必須要……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