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的臉上不過顯出一剎那的震驚,接著卻是了然,苦笑一聲道:“那也是,您什么能不知道呢。”
宋陽舒對著一旁的小二道:“你便先回去浮生堂里,記得將食客的錢收了?!?p> 見小二點點頭,這才對著饕餮道:“隨我來?!?p> 兩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不知跨出多少里路,行了一天一夜,這才在一座山頭停住。
放養(yǎng)望去,山巒高低起伏,青蔥翠綠的樹林延綿到目光的盡頭,天空卻是厚厚的白色,帶著沾面欲濕的水汽。
這便是蜀地了。
自古以來,便知道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除了其險峻的入蜀地勢,便還有那讓人說摸不透的蛇鼠蟻蟲。
宋陽舒站在山頂之處,衣服迎風(fēng)飄展,袖口灌進(jìn)風(fēng)來,吹得呼呼作響。
一旁的饕餮左看看右看看,山頂上除了自己,便只有掌柜的,看著宋陽舒道:“人呢?”
宋陽舒微微一笑,忽然抓住饕餮的領(lǐng)口,裝過身子,背朝著懸崖,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饕餮的驚呼,撲通一身,兩人終于落到懸崖底下,卻摔在了軟綿綿的一個東西上。
隨之而來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的驚叫
“哪個沒長眼睛的龜兒子摔到了老子身上?!?p> “巫盼,你莫得事嘛?”
“巫咸,巫盼終于死了,我是不是可以排名上升了。”
饕餮摸摸自己脆弱的肉體,聽到靈山十巫的名字,又見附近又有接著幾條青色大蟒趴著,知道自己大概找到了正主。
心中有些疑惑,這十人像是在這里趴了許久了?
難道是最近流行的新愛好?
這十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從來都是惹是生非,沒聽說過他們喜歡在哪里躺著?。?p> 想到這里,饕餮卻又覺得自己不打確定是不是靈山十巫了,咳了一聲,對著身下的青色大蟒道:“巫盼?靈山十巫?”
“嗯?你曉得老子的名字?等到”青色大蟒腹中傳來人聲,頓了一頓又問道:“龍王家的小子?”
說完,卻勃然大怒道:“你為啥子爬到老子身上切了?男男授受不清,老子喜歡母的,不得跟你耍朋友??禳c兒滾下切?!?p> 饕餮一聽,也不好繼續(xù)在人家身上躺著,再一看,自己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跳到了樹上,連忙站了起來,
只是這時有些尷尬倒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時便聽頭上傳來自家掌柜慵懶的聲音道:“巫咸,你帶著十巫在已經(jīng)趴了夠久了,可以起來了?!?p> 遠(yuǎn)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一時間整個地面都在顫抖,從眼前到遠(yuǎn)處,立起十條藏青色的大蟒蛇,遮天蓋地,個個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
忽的都交纏在一起,地動山搖,又哭又笑起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看到這里,饕餮有些詫異,繼而像是明白了什么,轉(zhuǎn)過僵硬的脖子對著上頭道:“掌柜的,難怪這些年大家都找不到十巫,是你讓他們在這里一直躺著嗎?”
靈山十巫消失了一兩百年,大家都以為他們十人是去哪里玩耍了,沒想到是被自家掌柜的壓在了這里。
怪不得自家掌柜知道這十巫在哪里。
宋陽舒跳下樹,百無聊賴地點點頭道:“嗯,他們嘴巴太容易得罪人,我讓他們在這里靜靜心?!?p> 說話之間,十巫收了法身,幻化成了人形。
十人圍聚在一起,討論了一會兒,推出唯一的一個女子,走了過來對著宋陽舒抱著他的大腿便開始哭道:“白....”
“我姓宋”宋陽舒打斷女子的哭訴
女子醞釀的滿腔情緒被打斷,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宋陽舒,一時間像是不知道說什么。
饕餮及時地提醒道:“叫他宋公子就成”
“宋,宋公子”女子喊了一聲,見宋陽舒并沒有拒絕,繼續(xù)剛才的哭訴道:“宋公子,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他們十人童心未泯,平生就喜歡湊個熱鬧什么的。
在這不見人影的地方,一躺就是幾百年,實在是極大的折磨。
想巫咸在這里憋得,已經(jīng)想出了鹽的七十二種吃法。
巫彭身下的花花草草都被他聊得出了靈性。
就是因為當(dāng)日多嘴談?wù)摿艘痪淠俏凰廊サ奈椿槠薜氖隆?p> “不敢犯了最好。”宋公子輕輕一笑,指了指饕餮道:“今兒個來,是為了這位的未婚妻的事?!?p> 站在不遠(yuǎn)處的聽到未婚妻三個字臉色發(fā)白。
巫彭擺擺手,表示不知道未婚妻是什么東西:“嗯?啥子未婚妻?我們不曉得未婚妻?!?p> 巫咸睜著無辜的眼睛:“龍女要嫁的是你嗎?我們也是頭一回聽說?!?p> “我沒告訴你們我的未婚妻是龍女”饕餮似笑非笑地看著巫咸。
見十人心有余悸,胡說八道的,饕餮也不多賣關(guān)子了,對著十人將原委講了一遍,最后問道:“所以我想知道,你們當(dāng)日在龍女面前說了什么,讓她臉色大變?!?p> 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啊,這個事啊?!?p> 《大荒西經(jīng)》“有神十人,名曰女媧之腸,化為神,處栗廣之野,橫道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