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醉鬼沒辦法交流，桑十一直接往他兜里摸手機。
“……十一，回家讓你摸，這里人多……”他含含糊糊，手卻不老實，一會摸摸她的臉，一會摸摸她的手，一如曾經(jīng)他們還是少年時，每個周六躲在無人的角落，偷偷摸摸想見對方：“……你昨晚上去哪了？我沒看到你上自習，你都沒從我窗戶口走過去……”
桑十一愣了下，他喝多了，記憶也發(fā)生了錯亂，他還以為是高中時候。
她吐出一口氣，從口袋摸出他的手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有鎖屏，“你記得你鎖屏密碼多少嗎？”
“你是不是跟你們班長一起復習了？我討厭他……我討厭你跟他一起復習，我討厭那些問你題目找借口接近你的男生，”他的聲音帶了委屈，帶著哭腔，“我討厭你不把我放在心上，你怎么就喜歡跟他在一起？我那么喜歡你，你怎么就不理我呢？”
桑十一解不開手機，又把手機重新放回他的口袋，“裘安生，你喝多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p> “你對別人好，就對我兇……”
“我沒有?！?p> “你有！你看見我都兇，你對那個男人笑開了花！”
桑十一焦頭爛額，解鎖不了他的手機，不知道他的住址，總不能把人扔大街上吧？
她去隔壁便利店買了瓶水回來喂他：“你先喝點水?！?p> 坐著地上的人蜷縮成一團，高大的身軀一下變縮小了一半，他抱著膝蓋，焉焉的耷拉著腦袋，不動也不說話。
水喂到他嘴邊，他也沒有抬一下頭。
在他旁邊蹲累了，桑十一換了個姿勢，也坐在地上：“你一個人到底喝了多少酒??？你不能在大街上干坐著，總要找個地方睡覺?！彼钸吨?，又伸手往他口袋摸，“你帶身份證沒有？我在附近給你開個房間，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p> 她傾身體伸手摸他褲子另一側(cè)的口袋，他曲著腿，想把卡在口袋里的錢包掏出來有些困難，他還坐地搖搖晃晃，桑十一只得說：“你能不能老實點??？”她嘀咕：“你撞車你打人你還委屈上了。”
正努力掏他褲子口袋的手突然被裘安生一把抓住，他整著一雙濕漉漉的眼，“你要什么你跟我說，你不能亂摸……”
“我沒有！”被他抓著手的桑十一覺得頭疼：“裘安生，你行行好，說下你家地址行嗎？要不然你把手機解鎖密碼告訴我也行。”
“地址？”他愣了愣，就像是背書一樣脫口而出：“蘇城吳東區(qū)李口鎮(zhèn)……”
桑十一掏他錢包的手頓住，裘安生說出的這個地址，是她家搬來蘇城市區(qū)之前的地址，也是老桑家的宅基地。
“我想去無東區(qū)李口鎮(zhèn)，”他問：“你能帶我去嗎？”
“不能。”
“為什么？”他睜著眼，貌似清醒的看著她，“我想……想去找十一?！?p> 她低著頭，“她早搬走了?！?p> “搬走了？”他喃喃自語，似乎不敢相信，“……十一怎么會搬走呢？她搬走不可能不告訴我的……你弄錯了，她要走，肯定會告訴我……”
桑十一深呼吸一口氣，發(fā)狠似的使勁掏出他的錢包，里面有幾百塊錢現(xiàn)金和幾張卡，她在錢包的夾縫中找到了裘安生的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