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桑拿著叉子的手停在半空中,還在疑惑為什么去醫(yī)院,紀小染就又開口,“我爺爺奶奶出事了?!?p>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二話沒說,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孟扶桑開著車油門踩到底,她盯著前方,雙手抓著安全帶不放,“快點,再快點?!?p> 他知道她心里擔心,不停的安慰她,也不管闖不闖紅燈,一路狂奔到了醫(yī)院,他的車子還沒停穩(wěn),紀小染就打開車門下去,為此還被車的慣性劃倒在地,也不管自己有沒有擦傷,爬起來就跑進了醫(yī)院。他停好車子跟在后邊進去。
醫(yī)院里,警察做完筆錄已經(jīng)離開,搶救室外站了一群人,紀小染停在遠處,眼眶通紅,她強忍住要哭的沖動,走過去,聲音顫抖的很明顯,“我爺爺奶奶怎么樣了?”
李瑜摸了下眼淚要過去抱她但被她躲開,“小染,你爺爺奶奶他們不在了?!?p> 紀小染笑了兩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沒有流下來,雙手在空氣里不停地擺動,不知道該放在哪里,“你在騙我對不對,他們身體一直很好,怎么會這么突然的離開?!”
“小染,你爺爺奶奶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肇事司機逃逸,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p> “意外?”她偏過頭去,眼神冷漠,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現(xiàn)在她最在乎的人離開,說話有些狠毒,“到底是意外還是故意的,你們心里比我清楚!”
“小染?!”
李瑜被她一番話刺得心痛,眼淚不停地往外掉,姑姑過去拍她的背安慰她,一邊勸小染讓她冷靜,“小染,你冷靜點,我們也不愿意出這種事情?!?p> 搶救室外站了一群人,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搶救室的門打開,醫(yī)生從里面走出來,一群人圍上去,七嘴八舌的問病人情況怎么樣。
醫(yī)生摘下口罩,說了那句病人家屬最不想聽到的那句話,“對不起,我們盡力了?!?p> 紀小染頓時如五雷轟頂,呆愣在原地,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此刻終于忍不住流了出來,一直隱忍著的情緒終于忍不住爆發(fā)出來,“這不是真的,醫(yī)生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們看錯了,”她撲上前去,抓著醫(yī)生的白大褂,情緒崩潰到了極點,“你告訴我啊,里邊的不是我的爺爺奶奶,你們在和我開玩笑的?。?!”
醫(yī)生神色平靜,作為一名醫(yī)生,尤其是急診科的醫(yī)生,他們早就見慣了生死,把她的手拿下去,非常歉意的說了一句,“抱歉,病人再送過來的時候生命體征就已經(jīng)很弱了,我們盡力了,但還是沒能搶救過來?!?p> 醫(yī)生說完,在諸位護士的陪同下,離開了搶救室,獨留紀家一行人在原地,沒過多久,病人遺體被推出來,她走上前去,手指顫抖的掀開蒙在上邊的白布,露出一張睡容安詳?shù)哪?,那是她的奶?.....
一場意外,兩死一傷。她的爺爺當場死亡,她的奶奶經(jīng)搶救無效死亡,她的父親還在昏迷當中......
那天,她失去了最愛她的兩個人,從那以后她的精神狀況就一直不好......
她看著躺在擔架上的人被護士推著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嘶吼出聲,臉上的青筋暴起,涕泗橫流。
其他人去處理后續(xù)事宜,孟扶桑留下來陪她,看著她這樣瘋瘋癲癲,時而大笑不止,時而痛哭流涕,他不忍心,害怕她的身體受不住,最后叫來了護士給她打了鎮(zhèn)定劑。
他扶著她去了一個空著的病房休息,鎮(zhèn)定劑的時效很長,期間姑姑過去看過她一次,他就是在這個時候知道的事情的真相......
他和紀姑姑出了病房,紀姑姑擦了下眼淚告訴他,紀爺爺紀奶奶確實死于車禍,只是并沒有肇事司機,真正的死因是紀青醉酒駕駛撞到路邊的大樹,紀爺爺紀奶奶本就是老人,身體也不怎么硬朗,再加上強烈的沖擊,導致了這場不幸。
事后,紀姑姑叮囑他這件事要保密,尤其是不能告訴紀小染,如果她知道了,肯定會很傷心。
他透過門上的窗戶,看著睡在病床上很安靜的人,心里泛疼,他知道紀爺爺紀奶奶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現(xiàn)在她的命沒了,她以后的生活又該怎么辦?
搬過一個座椅坐下,拿過她病床上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聲音溫柔到了極致,“小染,從今以后我會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關愛你,連同爺爺奶奶的那份一起?!?p>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紀叔叔,紀姑姑他們忙著處理兩位老人的后事,李瑜去了病房照顧還在昏迷不醒的紀青。得到醫(yī)院的準許,他把紀小染帶回了孟家,把紀爺爺紀奶奶去世的消息輕描淡寫的告訴了自己的父母,想讓他們幫忙一起照顧她。孟母心疼她的遭遇,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孟扶桑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又去用溫水濕了一塊毛巾幫她把有點狼狽的臉擦干凈,然后帶上房門,出去。
樓下客廳,孟父孟母坐在沙發(fā)上,看到他下來,孟母站起來,神色焦急,“怎么樣,小染她還好嗎?”
他搖搖頭,“在醫(yī)院的時候,我讓護士給她打了鎮(zhèn)定劑,現(xiàn)在藥效還沒過,還在睡覺?!?p> “媽,之前在醫(yī)院里小染的反應就很激烈,我怕到時候她醒過來之后反應激烈,嚇到你們。”
“沒事,”孟母拍拍兒子的手,“自己親近的人離開了,反應激烈也是應該的,我和你爸能理解。你們忙活了這么長時間,也餓了吧,我讓廚房給你們做點吃的?”
“不用麻煩廚房了,小染挑食,我給她做吧?!?p> 看兒子如今會照顧人了,孟父孟母心里很實欣慰,想當初他們這個兒子愛玩的很,天天在軍區(qū)大院里領著一群同齡人上墻爬樹的,每天腦子里想的就是怎么玩,怎么鞏固他這個軍區(qū)小霸王的地位,自從這個紀小染出現(xiàn)之后,他們的兒子就變了,變了聽話了,也收心了,孟父拍著他的肩膀,稱贊他,“不錯,知道照顧人了,爸爸和媽媽替你感到高興?!?p> “爸媽,”在去廚房之前,他把在心里猶豫了很久的事情告訴了孟父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