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這聲音震的耳朵都快聾了,把手機拿離了耳邊,直到他的聲音小下去,“哥,你在聽嗎?”
他很淺的回了個鼻音過去。
“不是哥,你在哪呢?!”蘇白楠又控制不住的提高了音量,但后來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大,漸漸的小了下去。
“你告訴我爺爺,讓他別白費力氣了,MZ的事我也已經安排好了,這段時間我會一直在外面,他如果還要繼續(xù)找下去的話,就別怪我不念祖孫的情誼了?!?p> 孟扶桑的聲音很冷,是那種帶著穿透力的冷,讓人不容置疑的冷,蘇白楠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凍碎了,他打了個寒顫,“哥,怎么說那也是你爺爺啊,咱,不至于這樣吧?”
蘇白楠聽到他哥很輕的“呵”了一聲,“他應該慶幸他是我的爺爺,否則就不是不念祖孫情誼那么簡單了?!?p> 雖說近幾年孟扶桑的性子變得溫和了不少,但那也只是對紀小染一個人而言。畢竟是軍區(qū)大院里出來的,他的骨子里還是帶著血性的,他還是那個無所不能,誰都不怕的小霸王。如果有誰敢動他的女王,他會毫不猶豫的讓他們試試他的手段!
“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掛了?!?p> “不是,哥……”
孟小少一點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說完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留蘇白楠對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嘆氣。
在房間里想了半天蘇白楠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子,讓他幫著一塊想想辦法,總不能他去找孟爺爺然后把他哥的話一字不落的轉達吧,他可沒那個膽子。
說干就干,當即他就拿了外套和車鑰匙去了老爺子那兒。
他去的時候老爺子剛要回房間睡覺,蘇白楠跑過去拉著他爺爺就是不讓他回房間。
“你個臭小子,你想干什么???”老爺子被他扶著坐回了沙發(fā)上,手里的拐杖敲的地面梆梆響。
“不是,爺爺,我有正事?!碧K白楠見老爺子要生氣了,立馬解釋,“今天孟哥給我打電話了??!”
“你們哥倆好的穿一條褲子,他給你打電話有什么奇怪的嗎?”蘇老爺子起身要回去睡覺。
“他跟孟爺爺吵架了!”蘇白楠攔住。
“祖孫倆天天吵架,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彼厝ニX。
“爺爺!”
蘇白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楚,蘇老爺子聽完,差點把他的頭給砸開花,“臭小子怎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說!”
蘇老板委屈,“我這不是說了嘛。”
“爺爺,您看,這事兒,怎么辦?”
老爺子憤憤的瞪了他一眼,這會兒也沒那個心思睡覺了,雙手扶著拐杖沉思,“這事啊,咱們都是局外人也不好插手,老孟的脾氣我是最了解的,你要是過去了,說不好你也會受牽連。你先回去,等我明天去老孟那里探探口風,開導開導他?!?p> 蘇白楠聽到老爺子說這話,感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爺爺,您真是我親爺爺,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忍心讓我自己去的?!?p> “去去去去!去一邊去,”老爺子揮舞著拐杖趕人,“趕緊給我走,老頭子我要睡覺了,快走!!”
“爺爺您先睡,我不打擾您了,我走了爺爺?!?p> 蘇白楠提溜著沙發(fā)上的外套,顛顛的離開。
“趕緊走吧?。 ?p> ……
第二天,孟扶桑起了個大早,給紀小染做了早飯,然后又收拾了一下東西,帶著她去了醫(yī)院。
前一天晚上,劉宏偉就已經把從別墅到醫(yī)院的道路檢查了個遍,沒有發(fā)現什么可疑的東西,這才放心的告訴他們。今天趕去醫(yī)院的時候,他們也分了兩路。劉宏偉開車在前面探路,孟扶桑開車跟在他車后方一百米處。在周圍也還有不少他們的弟兄,一旦遇到問題,第一時間護著紀小染離開。
路上還算安全,一行人平安到達了醫(yī)院,這家醫(yī)院的保密程度很高,他們也不用擔心小染的信息泄露。
一路抱著她去了VIP病房,醫(yī)生也很快趕過去,并第一時間給她安排了手術。
從手術室出來,麻藥的藥效還沒有褪去,孟扶桑守在她的病床前,小心翼翼,指尖顫抖著掀開了她的衣袖,琥珀色的雙眸看著傷痕累累的手臂,紅了眼眶。
他原本以為自己看到她的手臂的時候心會很痛很痛,可是他卻沒有,準確的說,他的心已經痛的失去知覺了……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過,離開了他,紀小染會怎么樣。他甚至還期盼過,小染的病已經有了好轉,她現在是一個健健康康的人。就算再不濟,她的病情加重了,她會對捉到的窮兇極惡之徒下手,狠狠的折磨他們,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的雙手最終朝向的,是她自己……
你說,這該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才會忍住體內的嗜血因子,忍住對別人下手的沖動,轉而對自己下狠手。
你覺得她是個變態(tài)吧,也沒錯,一個對血液有著瘋狂的執(zhí)著的變態(tài),你說她是個惡魔吧,可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對人下過一次毒手哪怕你罪惡再深,她也從來沒有視生命為無物,為滿足自己內心的渴望而瘋狂的折磨他人,她折磨的,只有她自己……
雙眸凝視著病床上睡的安詳的女孩兒,他的心像恢復了感覺一般悶悶的,很痛,就像是整個人沒入深海,胸腔內的空氣被迅速擠壓,那種又沉又悶,快要窒息的感覺。
***
紀小染醒過來的時候,孟扶桑已經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像個沒事人一樣靠在座椅上看書,旁邊的桌子上是一個保溫桶,她轉過視線,盯著看書看的入迷的他。此時陽光正好,透過明窗傾瀉而下,灑在他的身上,給他的頭發(fā),身上都打了一層金色的光。
陽光模糊了他側臉的輪廓,有一種朦朧的,說不出的美,她盯著這樣俊美的男人看了三分鐘,沙啞著嗓音開口,“現在幾點了?”
聽到聲響,男人從書里抽出視線,對上她清冷的容易讓人淪陷的眼眸,“下午兩點,餓了嗎?我?guī)Я四阆矚g吃的飯菜,要不要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