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夢!!”
“川川!”
......
我這是怎么了?
許清夢費力地睜開眼,模糊的人臉,嘈雜的聲音,看不清楚,聽不真切,只余濃濃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
“哥...”艱澀地從喉嚨擠出一個音節(jié),許清夢努力牽動著手指想要拽住床邊人的衣角。
“醒了醒了!”于意激動地撲到床邊,顫著手指按下呼叫鈴,言語中難掩那分激動澎湃,“總算是醒了!”
幾分鐘后,年歲已大的主治醫(yī)生在幾個小護士架著下匆匆趕來,對儀器上的數(shù)值做了個記錄,又詳細地做了一番檢查,這才松下一口氣。
“行了啊,也別太激動了,既然病人已經(jīng)醒了的話接下來只需要好好養(yǎng)傷就可以了?!敝髦吾t(yī)生看著另一個小姑娘撲在床邊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猛掉,不由失笑道,“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不要太激動啊!這兩天多喝點水,稀飯什么的可以吃,肉類暫時少碰,過兩天還有個全面檢查,檢查完了之后就可以了?!?p> “謝謝醫(yī)生,謝謝醫(yī)生!”
眼瞅著于意激動地差點整個人撲了過來,老醫(yī)生趕忙咳兩聲,隨口囑咐兩句,揣著病歷單,邁著那雙不怎么利落的腿,急急忙忙挪出病房。這一次走的倒是出奇地快,看的一旁的小護士們都目瞪口呆,竊竊私語討論著是不是王醫(yī)生青春復(fù)回了。
在于意的幫助下猛地灌下幾大口水,稍稍緩解了喉嚨的干澀,許清夢這才抬眸盯著床邊緊張兮兮的于意。一頭蓬亂的頭發(fā),顯然沒怎么打理過的樣子,眼尾處還掛著淡淡的淚痕,想想這混亂昏暗的幾天,不知怎么的眼眸便泛起一陣酸意,眼眶也不自覺紅了一圈。
“哎哎哎,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還難受啊?”于意下一秒立刻站起身,邊念叨著邊準備去按那鈴,“這老頭兒,不是說沒事了么!”
許清夢急忙按下她的手,搖了搖頭,輕聲道,“不難受了?!?p> “那還哭了!”于意心疼又好笑地擦了擦她眼角溢出的淚花,理了理許清夢額前雜亂的發(fā)絲,看著眼前那張病態(tài)般蒼白瘦削的臉,“放心啊!修杰哥和蘇星河給你報仇去了!他兩出馬,一個頂倆!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姓林的!”
“好?!?p> 許清夢小聲應(yīng)下,輕輕拉起于意的手,彎唇一笑,抬眸看向窗外碧藍的天空。
午后的暖陽沖破層層烏云,細碎的橙光灑落大地。天氣漸漸放晴了,云雨過后,陽光依舊。
“我...我沒想把她怎么樣啊!她不也沒事嗎?醫(yī)藥費我能出的,醫(yī)藥費我一分都不會少的!我都出,我都出還不行嗎?”林如顏一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哪里見過這個陣仗,進了局子審訊室兩條腿便止不住地發(fā)抖,也顧不上什么臉面不臉面的問題,哀求著只想要出去,“什么賠償都沒問題,我都出得起!十萬?一百萬?只要…只要能放我出去,要多少錢都沒問題!多少錢我都有啊!!”
“你以為這是在你家呢!還給你供著?管你是誰,只要犯了事進了這,沒人敢給你兜著,就算你爸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對面坐著的劉警沒好氣地錘了下桌子,要是這世道賠錢能解決所有問題,還要他們干什么吃的,“大小姐你行啊,雇人綁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劉警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副做派,渾身上下沒有哪處不充斥著大小姐脾氣。林家大戶在這城的確是出了名的,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家業(yè),上幾代人本本分分從沒鬧出過什么事,慈善事業(yè)也做了不少。林老爺子那代還是得眾人一致好評的,為人剛正,通情達理,偏偏孫子輩出了這么個小姐,風(fēng)評差的沒話說,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總能聽到那么幾句風(fēng)言風(fēng)語,更別說他們這些在這辦事的了。
那些骨子深處都已經(jīng)腐朽的人,表面再怎么風(fēng)光,也遮不住內(nèi)心深處丑惡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