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喝杯茶歇一會吧?!?p> 聽著仆人關(guān)心的話語,赤色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
他討厭處理事情多時候被人打擾,甚至是所謂的關(guān)心。
可多年來練就的溫和假面讓他并沒有顯出什么努色,只是暫時停了手中動作抬起頭來直視那仆人。
“沒人和你說過,我的書房沒有傳召不許進來嗎?”
“公子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辦事?!?p> 那仆人見赤色言語中似有不耐,連忙開口解釋。
“哦?奉命,你叫我一聲公子,就不知除了我你還能奉誰的命?!?p> 話至此,仆人就是再傻也察覺出危險了,連忙將茶盤放置一邊,掀起衣擺跪下。
“公子饒命,是影公子囑咐,讓奴才每至巳時便借由給公子送茶水時讓公子休息……不是小人自作主張??!公子息怒?。 ?p> 赤色聞言原本皺著的眉頭不自覺的松了一些,
“平日里不都是他自己送來的嗎,怎么今日卻要你來。”
是啦,影一對他來說是至交好友,也是知心伙伴,所以他從未覺得影一的關(guān)心是打擾,也從沒覺得這樣的關(guān)心可能有一天會交由他人接管,畢竟這么些年都是這般。
“公子,不知?”
仆人抬眼快速瞥了赤色一眼,猶猶豫豫的話讓人聽了不痛快。
“知什么?有話就說完!”
“是……是,影公子今一早天還沒亮就把大家伙聚集在一起,說他會離開,讓咱們以后好好侍奉公子……”
奇怪了,這影公子平日里對公子是百般體貼,事事親為,怎么就唯獨沒有知會公子呢?
“什么?走了?他說去哪里了沒有?幾日能回?”
“奴才該死,影公子什么話都沒留下……”
赤色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很快他便安慰自己,
許是主子給他安排了什么秘密任務,所以才會走的匆忙,這樣想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只是,什么任務竟這般焦急,甚至連和他說一聲的空隙都沒有……
“下去吧,影公子若是回來了,速來通報我?!?p> “是,奴才遵命。”
仆人說完便出去了,留下赤色獨自一人坐在寬敞的梨花靠椅中休息片刻,他還記得這椅子是影一從主子那求過來的,說是上好的木料,可以讓人凈氣凝神,放松身心。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去,
赤色終于在影一不見后的第三個月坐不住了,
傳信用的小鳥沒再回來,自己也未得到任何關(guān)于他的消息,難不成,是遇害了!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xiàn),便迅速在腦海中扎根瘋長,如果影一真的出事了,那該怎么辦?!
不行!自己得去求主子!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是第一次他想見沈兮木是為了另一個人。
“這個顏色喜歡嗎?”
“喜歡。”
“那這個呢?”
“喜歡?!?p> “那這個呢?喜歡是不是?我說,萬承順你好歹看一眼再回答我行不行?你看都沒看就說喜歡,顯得很敷衍哎!”
一直盯著沈兮木根本沒往別處看的萬承順略顯呆萌:
“可是,兮木給的都喜歡啊……”
沈兮木:(?˙ー˙?)
死太監(jiān)是在撩我吧?是吧!
不管了,親?。。。?!
“唔…………”
“夫人,門外有客……奴才知罪!?。。 ?p> 本來進來通報的恩五見打擾二人親密,腳步猛地剎住,趕緊背過身請罪。
沈兮木翻了個白眼,大大的在萬承順臉上香了一口,然后就賴在他腿上繼續(xù)挑布料了,哦,順便說一句,沈兮木要給萬承順做衣服……
“夫人,奴才可以轉(zhuǎn)過去了嗎?”
“不可。”
“是,公公?!?p> 過了一會兒后,
“公公,客人已經(jīng)在門外等候多時了?!?p> “哦。”
恩五:哦???。?!哦,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見,還是不見???!
“誰呀?”
就在他糾結(jié)時,沈兮木終于大發(fā)慈悲的開口了。
“是許久之前來過一次的公子,一身緋衣,模樣俊美?!?p> 躲在角落的影一聞言眸子微微一縮,但很快便恢復如初,
大概,是又找了個借口想見主子吧,自己到底在妄想什么……
“不見?!?p> “是,屬下這就去……”
“主子?。。≈髯诱埶〕嗌痪粗铮?!赤色此次前來有要事相求!”
沈兮木看著硬闖進來的人眼中閃過不悅,說出的話也帶著幾分涼薄:
“是,最近太過容忍你,所以便不知什么叫規(guī)矩了是嗎?!?p> 說著就是抬手幾根引著絲線的繡花針破風襲去,
赤色閃躲不及,肩胛,膝蓋幾處極度會引發(fā)疼痛的地方紛紛糟了難,而那絲線卻還好好的攥在沈兮木的手中。
“主,主子,屬下知罪,屬下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求……”
看著痛的面無血色的赤色,暗處的影一手指不自覺的攏到一起,他,還是心疼啊。
“趕緊說,說完滾!”
“是,謝主子!”
赤色知道這就代表她答應幫忙了。
“主子,屬下想……”
“哎,等等,求我辦事也可以,但你知道我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主子請說!”
“離開京都再不回來?!?p> 她自然可以直接命令他走,可是,結(jié)果有的時候也并不那么重要,關(guān)鍵是讓死太監(jiān)知道,她對赤色是真的無半點情意。
赤色聞言猛地抬頭,嘴唇顫抖不已,她,竟厭惡他到這般田地。
“怎么樣,考慮好了沒有?!?p> 嘴唇張了幾次,還是沒能發(fā)出聲音。
“呵,在磨嘰,估計你就只能給他收尸了,可惜了,那傻子對你情根深種,替你受罰,為你奔波,還給你當解藥……”
說到這沈兮木的目光不經(jīng)意的落在了影一身上,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蠢貨,還要你主子我?guī)湍阏f媳婦,真是特么沒出息!
“主子!影一他到底怎么了?還有什么受罰,解藥……”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一提到“情根深種”這幾個字,他下意識的就將對象認作了影一,絲毫未感到不妥。
“哦,原來你都不知道呀,五年前你任務失敗我沒罰你,你以為是為什么?我對你網(wǎng)開一面?三年前你跌落山崖誤入毒林,哪怕是我解了這毒也花了不少力氣,你以為那解毒的奇花異草是我去尋得?還有……”
沈兮木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赤色,繼續(xù)下猛藥:
“瓊脂酒為什么到后來就逐漸不生產(chǎn)?呵,若是貪杯會激起人內(nèi)心最大的欲念,若不交合,必死無疑。怎么,以為是自己骨骼清奇?”
赤色被沈兮木一席話炸的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滿腦子都是原來,原來那晚的夢不是夢!那夢中的人是,是……
“想好了嗎?是要滾出京都,還是留在這里?!?p> 聽著沈兮木淡漠到冷酷的話,赤色跪在原地呆愣半天,好一會才顫抖著聲音磕在了地上,
“求,主子救他,赤色愿永生再不踏入京都一步?!?p>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影一站在后面已然徹底呆住,
他,竟愿意為了他再不見主子……
為什么?因為知道了自己曾做過的事心生愧疚?可自己并不求他的回報呀!
還有,主子為什么說自己就要死了?
“哦,回去吧,人我會派人給你送回去的,但是是死是活我就不確定了?!?p> “是……謝主子?!?p> 赤色話音剛落就覺得身上一松,原諒沈兮木已將絲線連著繡花針一起收了回來。
而他也被萬府的仆人攙著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不出來,還愣在那里干什么?”
“主子?!?p> 沈兮木看也不看一眼,在萬承順胸膛蹭了蹭,聲音懶散的像一只正在曬太陽的貓兒:
“滾回去吧,對了,別忘了把自己弄得慘點?!?p> “屬下多謝主子?!?p> 說著就是幾個響亮的磕頭聲落在人耳際,
沈兮木沒有應答揮著手讓他走了。
“兮木?!?p> “嗯?!?p> “到底是什么酒喝了居然會讓人……”
“我胡說的?!?p> “……哦……”
明燈三千丈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