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久才到啊?”。
言逸辰仰天長嘆,劉海被風掀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快了,快了,還有幾分鐘”。
馬路很空曠,風很大,顧清歡的話輕飄飄的,撓得他心癢癢,他已經(jīng)按捺不住返程的沖動了。
“幾分鐘幾分鐘,這都是第幾個幾分鐘了呀?”
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問了,顧清歡不想回答,索性不理他。
她有點后悔把他帶出來了。
“要不然我們……”
“哇,言大少爺,你是不是沒出過遠門啊?”
沈暮辭故作夸張的表情成功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不是啊,只是,這太陽太大了,有點熱”。
顧清歡抬頭看了看天,“噗呲~”,哪里有什么大太陽?。拷裉焓顷幪?,只有一大片烏云。
“那你就別問了,喏,看到前面那個標志牌了沒?越過它就到了”。
言逸辰的目光越過沈暮辭的手指,果然看到了一大塊招牌。上面赫然寫著“歡樂農(nóng)場”四個大字。
他一改剛才的頹喪氣,瞬間精神抖擻。
“那我們騎快點吧!”
說完就踩著腳踏板站了起來,用力一蹬,騎得飛快。
顧清歡和沈暮辭也加快了車速。
經(jīng)過一道長長的籬笆圍欄,她們終于來到了農(nóng)場大門口,那里趴著一只中華田園犬。
顧清歡把自行車推了進去,那狗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咧嘴笑,沈暮辭跟在后面的時候亦然。
但言逸辰經(jīng)過它身邊的時候它卻跟見了仇人似的狂叫,一嘴獠牙,口水哈子一頓亂噴。
他被嚇得一哆嗦,丟下自行車縮到了顧清歡身后。
“走開!走開!”
“哈哈哈~言逸辰,你不受待見??!”
“你那么厲害你把它弄走?。 ?p> 他扯住顧清歡的斜挎包,手不受控制地顫抖。
“弄走就弄走,你看好了?。 ?p> 顧清歡蹲了下來,伸手撫摸土狗的大腦袋,那狗就跟得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樣,瞬間溫順了下來,只是“哈哈”地喘氣。
言逸辰從一臉的恐懼轉(zhuǎn)化為一臉的懵逼,他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
“嚯,絕了,顧清歡,這狗喜歡你”。
“那是!”
顧清歡得意地甩了甩劉海,心里美滋滋的。
一旁的沈暮辭搖搖頭,實在不忍心戳破她,她們都不知道來這兒多少次了,這狗能不跟她親嗎?
“小顧~”
正在澆菜的池風鈴聽到犬吠便跑了出來,卻很驚喜地看見了顧清歡。
“鈴兒~”
顧清歡小跑幾步,擁住了池風鈴,歡喜雀躍。
“她是?”言逸辰看了眼沈暮辭,表示疑惑。
“她叫池風鈴,是小顧的女神”。
“女神?”
是什么樣的女孩子,可以讓大大咧咧的顧清歡尊為女神?
言逸辰開始認真地打量池風鈴。
和顧清歡身形差不多,和同齡的孩子比起來,都是身材高挑、皮膚白皙、貌美腿長。
不過和顧清歡的風格截然不同。
如果說顧清歡是夏天的話,那么池風鈴就是秋天吧。一個靈動活潑,一個恬靜優(yōu)雅。
池風鈴注意到了言逸辰的目光,神情有些不自然,從顧清歡的懷里掙脫了出來。
“鈴兒,你怎么了?”
顧清歡順著池風鈴的目光看到了抱著胳膊歪頭抓下巴的言逸辰。
“哦!對了,忘了介紹了”。
顧清歡走到了言逸辰和池風鈴的中間。
“鈴兒,這位是言逸辰”,
“言逸辰,她叫池風鈴”。
被介紹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qū)Ψ降哪?,相視一笑,禮貌性地伸出了手。
“你好”,
“你好”。
池風鈴帶著顧清歡一行人進了農(nóng)場內(nèi)部。
“你們先把車停到車棚里,我再帶你們?nèi)タ葱“淄谩薄?p> “嗯?”,言逸辰抬眸看著池風鈴,笑出了小括號,眼里閃過一絲驚喜。
“噗呲~別這么看著我,你沒聽錯,先把車停好吧”。池風鈴覺得言逸辰呆萌的的樣子有些好笑。
“咔嚓——”,她們動作利索地鎖好了車。
然后就是,顧清歡、沈暮辭、池風鈴三個人有說有笑地在前面并肩而行,他則有些別扭地跟在后面。
“我是不是腦抽了,為什么要跟著她們過來,現(xiàn)在好了,我就跟個傻逼似的跟在后面,一男三女,什么事兒嘛,說出去別人豈不是認為,我是婦女之友了?”。
言逸辰越想越憋屈,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后面,想要把二黑兄弟叫出來一起同行。
“言逸辰”,
“?。俊?。
言逸辰又把頭轉(zhuǎn)了過來,有些小期待地看著她,“怎么啦?”
“你快看!”
顧清歡把手伸到了言逸辰面前,一臉壞笑。
“這是什么?”
“寶貝”。
言逸辰好奇地把頭湊過來,睜大眼睛想看清楚,顧清歡便攤開了手。
一條綠色的大肥蟲正在顧清歡的手里蠕動著身軀。
“?。?!哈哈!想嚇唬我?不就是蟲子嗎?我才不怕呢!”他吞了吞口水,故作鎮(zhèn)定地笑了笑。
“是嗎?”,顧清歡笑得更放肆了,“那這樣呢?”。
她又攤開了另一只手,有一堆蠕動的蟲子在菜葉上爬,它們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好像在對言逸辰說,“傻逼”。
“?。。】炷米?!別靠近我!”,言逸辰拼命地揮舞著雙手,又害怕又嫌棄。
“哈哈哈哈哈!”
顧清歡笑彎了腰,沈暮辭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池風鈴則用手掩著嘴巴偷笑。
“顧清歡你惡不惡心,蟲子你也玩”,他一臉嫌棄。
她微笑著從池風鈴手里接過透明塑料袋,把蟲子放了進去。
“這種蟲子呀,叫菜蟲,蟲子多,代表噴的農(nóng)藥越少,也就越安全衛(wèi)生”。
他把手放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但眉頭還是有些緊蹙。
“這小兄弟是城里來的吧,平時應該很少接觸這些”,池風鈴微笑著側(cè)頭,看了眼言逸辰,她第一次見到又怕蟲子又怕狗的人,而且,怪有趣的。
“哈哈,鈴兒你的眼光真不錯,你別看他現(xiàn)在憨憨的樣子,他呀,可是位正兒八經(jīng)的大少爺呢”。
顧清歡隨手打飛了隨風飄過來的蒲公英,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言逸辰?jīng)]有接話,只是給了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