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妒意
“看過大夫了嗎?”李言緒追問。
“沒有?!泵现鼓罾蠈嵉鼗卮稹?p> 李言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傷口在哪里?”
“喏,這里?!泵现鼓钔炱鹆俗约阂滦?,露出胳膊上的傷口,又強調(diào)了一遍,“沒毒的?!?p> 吳大夫聞言湊上前來看了一下,也肯定地道:“確實無毒?!?p> 李言緒放下心來,只能無奈地看著孟止念,真不知道該說她什么好。
吳大夫就弗蘿這個藥材,又跟李言緒探討了一些醫(yī)理,李言緒是久病成醫(yī),對醫(yī)理也有些了解,二人相談甚歡,而對醫(yī)理一竅不通的孟止念卻有些昏昏欲睡。
她一路趕回來本就疲乏得厲害,又剛沐浴過,整個人都懶洋洋的,耳邊聽得自己完全聽不懂的的醫(yī)理,困意便更盛了,很快就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李言緒見狀,輕手輕腳地將自己的披風(fēng)搭在了她的身上。
吳大夫看了看趴在桌上熟睡的孟止念,又看了看李言緒,突然感覺自己坐在這里似乎有些多余,也便是起身告辭了。
走出李言緒的房間,他腦海之中仍是不由閃過方才李言緒給孟止念擦拭濕發(fā)的那一幕,心中暗暗惋惜,二人確實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只可惜啊……身份相差懸殊,終究不能成事。
孟止念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睡了這么久,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她擁著被子坐起身來,靠在床頭出神了良久,這才回想起來昨天自己是在公子的房里睡著了,那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間的呢?
她剛穿好鞋子準備出去,傅媽媽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醒了?先洗把臉,我讓廚房把給你留的飯菜給端來?!?p> “傅媽媽,我昨天……是怎么回來的?我記得我在公子的房間……睡著了?!?p> 傅媽媽聞言眼神稍有些躲閃,故意用笑容掩飾了,狀似隨意地應(yīng)道:“是賀飛將你抱回來的。”
“哦?!泵现鼓铧c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趕緊洗漱吧,我去吩咐人將飯菜端過來,你這些日子在外面都沒怎么正經(jīng)吃過飯吧?都瘦了一圈了?!备祴寢尣粺o心疼地道。
孟止念這些日子的確是沒怎么好好吃過飯,飽餐一頓之后心情極好地去了書房,李言緒已經(jīng)說了,他的書房她可以隨意進,想看什么書都可以。
孟止念也是到了李府之后才知道,原來這天底下的書并非只有自己以前看的那種經(jīng)史子集,看書的熱情也是空前地高漲。
一本書拿在手里看得入了神,連天色暗了都沒注意到。
“怎么不掌燈?”
聽得這熟悉的聲音,孟止念瞬間抬起頭來,一臉笑意地看向來人,“公子回來了?”聲音里的欣喜之意是絲毫不加掩飾的。
“你這樣看書要把眼睛看壞的?!?p> 李言緒走過去,取過火折子將燈燭點亮。
“看的什么書?”李言緒又走近了些,想要看清孟止念拿在手里的書是哪一本,但視線落下去,卻注意到了孟止念脖頸處的一片紅色。
“脖子怎么了?”
一提起這個孟止念就氣餒,在永昌侯府的時候是這樣,來到李府了還是這樣,脾胃嬌弱也就算了,怎么連肌膚也這么不頂事,剛把自己的中衣?lián)Q下一天,就磨成了這個樣子。
“別管它?!边@話頗有些賭氣的意思在里頭。
到底是男女有別,李言緒也不好親自查看孟止念的脖子,只好讓傅媽媽幫她看一看。
“這好像是……被衣服給磨紅的……”傅媽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府里給婢女的衣料雖不算是頂好,可也是輕盈柔軟的,怎么會把肌膚給磨紅了?其他婢女穿上都沒事,可見并非是衣料的問題,而是止念的肌膚太嬌嫩了。
昨天她幫孟止念沐浴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那一身白皙嬌嫩的肌膚,尋常人家是養(yǎng)不出來的,也不知道止念的家中以前是個何等景象。若不是她家道中落,跟公子應(yīng)該是很般配的,可惜了……
“我也不想的……”孟止念委屈又懊惱地看著傅媽媽,倒是把傅媽媽給逗笑了。
“先找一件我的中衣給她換上,明天選幾匹好的料子再給她做幾件衣裳?!崩钛跃w吩咐道。
“是?!备祴寢寫?yīng)聲而去。
翌日,李言緒去巡視自家商鋪,正好路過布莊,也便進去親自挑了幾匹布料帶回李府。
自此,李府之中便有流言傳開了。
“你們看到孟止念身上穿的衣裳了嗎?那樣的料子,只怕比林姑娘身上穿的還要好吧?”
“聽說還是公子親自給選的料子?!?p> “難道說……公子想要將那個孟止念收房?不然為什么待她這么好?”
“也不一定吧,我聽說是因為那孟止念穿不得我們這樣的料子,公子才特許她例外的?!?p> “我就說這個孟止念不是個尋常女子,你看她那一身的細皮嫩肉,哪里像是做過粗活兒的?言行舉止也像個嬌養(yǎng)的千金小姐。”
“聽說她家里原本很殷實的,突然家道中落了才來給人當婢女?!?p> “怪不得……”
“不過公子對她也著實好得有些過分了吧?連衣裳的料子都要親自給她選……”
同住在李府之中,這些閑言碎語,林芊芊怎么會不知道?盡管明面上她沒表現(xiàn)出什么,可是關(guān)上門之后,只忍不住拿剪刀將自己的那些衣料都剪開來泄憤。
憑什么?自己認識言哥哥多久了,又喜歡他多久了,那個孟止念又剛認識言哥哥多久?憑什么言哥哥對她關(guān)切備至,卻對自己冷冷淡淡?她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言哥哥犯得著嗎?難道言哥哥還真的打算將她收房不成?
咚咚咚,門外有人在敲門。林芊芊不由渾身一僵,在外人面前她從來都是溫婉親和的樣子,萬不能讓旁人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里剪布料發(fā)脾氣。
“誰???”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一些。
“是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林芊芊猶豫了一下,卻也上前去開了門。
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一身的雍容華貴。
婦人看到一地碎裂的錦緞布料,不由嘖嘖搖頭,“這才哪兒到哪兒,你就氣成了這個樣子,她不過是一個下人,頂破了天也就是個妾室,你一個正經(jīng)八百的千金小姐,犯得著跟她置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