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傅媽媽的誤會
偏偏孟止念越是急著教會鄒成濟(jì)，鄒成濟(jì)越是忽然變笨了一般，無論孟止念怎么教，他似乎都無法有所領(lǐng)會，一招一式通常都要教上半天，把孟止念給急得不行。
“你這兩天是不是精神不大好啊？前些日子不是學(xué)得挺快的嗎？”
鄒成濟(jì)順坡下驢，“這兩天確實(shí)有些疲累，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你教我的這些招式，當(dāng)下還能記得，回去家中就全給忘干凈了。不如這樣吧，你辭了李言緒那邊，繼續(xù)回去我們侯府做我的婢女吧，這樣我要是有什么記不住的，你可以隨時教我?！?p> 孟止念當(dāng)即果斷地拒絕，“那可不行，我只是答應(yīng)你教會你這一套拳法，我這樣私自出來教你練武已經(jīng)對不住我們家公子，怎么能還跟你回去永昌侯府呢？萬萬不行。”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辜負(fù)公子，他那么信任自己。再說了，自己可不想再回到這個絲毫不懂得尊重人的小侯爺身邊做事。
“我說你這么死心塌地地跟在李言緒的身邊，你到底圖什么??？他一個月不過也就給你二兩的月銀，而我一個月給你十二兩你都不肯答應(yīng)……難道說……你也跟那些愛慕他的女子一樣，妄想著自己能嫁給他？”
“我才沒有。”孟止念說得很理直氣壯，自己確實(shí)愛慕公子，可自己卻沒想過能嫁給她，這一點(diǎn)不用鄒成濟(jì)提醒，傅媽媽和夢茹也早就告誡過自己了。
見孟止念否認(rèn)得這樣果斷，鄒成濟(jì)心中不由地暗暗松了一口氣，嘴上卻是開玩笑地道：“沒有就好。我跟你說，像是李言緒那樣的人，看似對誰都很好，但越是這樣的人，就越難跟他交心。表面上悶不吭聲的，其實(shí)心里的要求多了去了，他想要的妻子肯定是要樣樣都好的，像你這樣的婢女，根本一點(diǎn)兒都沒可能?！?p> “我有那么差嗎？”孟止念忽然輕嘆了一口氣，怎么被他這么一說，自己好像真的不值一提似的。
“也沒那么差，就是……你得認(rèn)清自己，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但凡有個什么機(jī)會，你趕緊抓住就是了，別等錯過了再后悔?？茨阕松膊诲e，以后做個貴妾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難事?！?p> 鄒成濟(jì)這話意有所指，可孟止念卻一點(diǎn)兒都沒聽出來，她忽然雙眸晶亮地看著鄒成濟(jì)，神情之間滿是堅(jiān)毅，“就算我是個婢女又如何？我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卑賤的，我在我自己的眼里、在我父母家人的眼里，那都是獨(dú)一無二、珍貴無比的。我是我自己的無價(jià)寶，才不去給人做什么貴妾。我這一輩子，要么不嫁人，若要嫁人就要嫁一個真心待我之人，他既真心待我，又如何舍得讓別的女子介入我們之間？”
鄒成濟(jì)被孟止念灼灼的目光盯得心頭砰砰直跳，她的眼睛那么亮，話說得那么堅(jiān)定，有那么一刻鄒成濟(jì)忽然覺得她說得也挺有道理的，然而也就只有那么一瞬而已……
“你知道別人都在暗地里說你什么嗎？”鄒成濟(jì)忽然問道。
“什么？”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心比天高的人，通常都命比紙薄，你知道是因?yàn)槭裁磫?？?p> 見得孟止念不答，鄒成濟(jì)繼續(xù)道：“因?yàn)樗麄兛床磺遄约旱奈恢?，總妄想那些自己高不可攀的東西?！?p> 聽到這話，孟止念有些生氣，別以為自己聽不懂他的暗有所指，“我怎么妄想了？難道我想嫁一個只娶我一個的男人也算是妄想嗎？女子都能守著一個男人過一輩子，為什么男人就不能？大家都是人，憑什么如此地不公平？”
“這世上的道理就是這樣的。你想嫁一個只娶你一個的男人，也不是不行……碼頭上搬東西的長工，地里種田的佃農(nóng)，他們可以做到，因?yàn)樗麄兙退阌羞@個心思，也沒多余的錢財(cái)去納妾，可那樣的男人你愿意嫁嗎？”
“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要我們兩個能情投意合，他只娶我一個，我也只嫁他一人，兩個人攜手一生，白頭到老，多好啊。”就是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傾慕于別的男子了。應(yīng)該還可以吧，正如夢茹所說，愛慕公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到最后不也都是要嫁給別人的嗎？愛慕這種東西時間久了，也就會淡了……而且夢茹之前還跟自己說過，自己對公子的這種愛慕，其實(shí)有點(diǎn)類似于崇拜之類的東西，并非是真的男女之情……
鄒成濟(jì)卻莫名地被她的話給氣到了，她竟這么不挑的嗎？連販夫走卒她都看得上？自己堂堂一個小侯爺天天跟她在一起，難道她就一點(diǎn)兒想法都沒有？真是個蠢笨的，只要抓住自己，她不就一步登天，得享榮華富貴了？還用得著去給別人端茶倒水，伺候別人？
“真是孺子不可教！”鄒成濟(jì)憤憤道。
孟止念一臉不解地看著鄒成濟(jì)，怎么他還倒生上氣了？應(yīng)該生氣的不是自己嗎？教了他半天他什么都沒學(xué)位，還說了這么多貶低自己的話。
“這句話該送給你才對！”孟止念不想再聽他在這里說這些歪理，感覺再聽下去，自己真的要被氣得開始動手打他了，索性轉(zhuǎn)身就走。
鄒成濟(jì)剛想追上去，卻又停住了腳步，她一個婢女跟自己擺什么臉子？自己堂堂一個小侯爺，憑什么慣她這臭毛??？要是每次都這樣，她以后還不得上天？鄒成濟(jì)冷哼一聲，任由孟止念走遠(yuǎn)。
……
“傅媽媽。”孟止念笑著走過來。
“什么東西啊，這么香？”
孟止念將手里的油紙包打開，香氣頓時更濃郁了些，“龍須酥。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人排著隊(duì)在買，我也買了一些回來，給你們嘗一嘗。”
“看著就好吃?！备祴寢屓×艘粔K拿在手里咬了一口，入口即化，香甜可口，“你等著，我去沏壺茶來，這龍須酥啊得配著茶吃才更有味道。”
“公子和賀飛呢？我去送給他們嘗一嘗?！?p> “賀飛在他的房里做木雕呢，公子……公子去秋容姑娘那里了。”
“哦，是嗎？”孟止念不由暗自失落，可旋即又笑著道：“那沒關(guān)系，就我們?nèi)齻€人吃吧，我去叫賀飛過來?！?p> 不多時，三個人便圍在一起喝著茶吃著龍須酥。
孟止念坐在那里有些走神，心中暗暗想著一件事，卻沒意料到自己竟不知不覺地說出了口，“我將來會嫁個什么樣的男人呢？”
傅媽媽聞言頓時笑著打趣她，“我們止念莫不是動了春心了？難不成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子？是那個送你山楂蜜餞的……”
“不是，不是……”孟止念紅了臉，當(dāng)著賀飛這個大男人說這個，孟止念還是很不好意思的，“我沒有，傅媽媽您別瞎說?！?p> 賀飛的神情卻有些奇怪，既沒有跟著一起笑，也沒有感覺到不好意思，他的眼神看起來憂心忡忡的。
“在笑什么呢？”這時候李言緒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