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布朗小鎮(zhèn)十四公里處
某個村子
“就在這里?!?p> 洛基帶著他們來到了這個恬靜安逸的農(nóng)莊,風(fēng)車悠閑地轉(zhuǎn)著,幾只薩??搜蛟诮鹕哪逃湍瞎系乩锍灾瞎咸俚娜~子,迎面吹來的風(fēng)中裹挾著讓她們感到無比輕松的美好鄉(xiāng)土氣息。
洛基卻氣得跳腳,她沖進(jìn)地里,拿起壞掉的籬笆樁,揮舞驅(qū)趕那幾只悠閑的綿羊,憤憤地叫嚷著:“去!去!走!我辛苦種的南瓜啊,還打算做南瓜餅的!走!該死的羊,看我今晚不燉了你們!”
雖然是這么叫嚷的,但她還是很心疼這些體態(tài)肥碩、毛發(fā)濃密的綿羊。這可是她專門從西歐選購的優(yōu)質(zhì)薩??搜?,打算冬天給它們剃了毛后就拿去宰了做成羊肉罐頭吃。
不知道為什么它們從羊圈里跑出來了,還破壞了籬笆鉆到南瓜地里啃食南瓜藤,把許多南瓜也啃得破破爛爛的。
“你們還傻站著干嘛,幫我把羊趕回圈里啊,不然今晚都沒飯吃!”
三人趕緊上前幫忙,但她們也不會趕羊,羊也不怕她們,反而開始在南瓜里和她們玩起了捉迷藏,到處亂跑,踩壞了不少南瓜。
洛基抱住一只小羊羔,頭也不回地往羊圈跑,喊了一嗓子:“狼崽子,吼它們,你是狼,羊怕狼,快!”
芬里爾心里沒底,她不知道這些羊會不會怕她,但還是試了一下,嘯了一聲。
果不其然,這些羊立刻圍到一起瑟瑟發(fā)抖,害怕地望著越來越近的芬里爾。海拉和格里芬立刻從兩側(cè)斷了羊群的退路,配合芬里爾把羊趕進(jìn)了羊圈。
最后一只羊進(jìn)去的一瞬間,洛基立刻用力場封閉了這里,以防它們再逃出來。
她仔細(xì)地清點了一遍,確認(rèn)一只沒少才放下心來,轉(zhuǎn)身捏了捏芬里爾的臉蛋,夸獎道:“干得不錯,小狼崽子,晚上給你們做南瓜餅吃?!?p> 芬里爾拍開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生氣地盯著她:“我們是來找應(yīng)龍的,不是來吃南瓜餅的?!?p> “行,跟我來吧,他在房間里休息呢?!?p> 洛基帶著她們進(jìn)了農(nóng)莊后面的二層小屋,上了二樓去臥室,應(yīng)龍正熟睡著。
他眉心微蹙,似乎深陷于什么惡夢中無法脫身,汗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他看起來非常驚慌,極力想要掙脫什么。
“應(yīng)龍(大人)!”
三人連忙上前想要檢查他的具體情況,卻被洛基眼尖搶了先。
洛基順勢坐到床上,溫柔地抱住了他,讓他枕在自己的懷里,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輕撫著他的頭,低聲安撫他。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溫暖的關(guān)懷,也或許是聽到了芬里爾等人急切的呼喚,他逐漸平靜下來,呼吸也不再急促,眉心緩緩舒展開,露出了安詳?shù)男θ荨?p> 洛基又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親昵地讓他在自己懷里來回蹭著,看得一旁的芬里爾和格里芬又驚又氣。她們趕緊上前想要解救應(yīng)龍,卻又擔(dān)心把他弄傷,只能退了回去,氣得直跺腳。
海拉倒是很奇怪為什么洛基這么強大的女人會對一個平平無奇的應(yīng)龍如此感興趣,難道說應(yīng)龍身上隱藏著什么奇怪的秘密?
洛基一眼就看穿了她此刻的疑惑,但她沒有點明,只是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人不可貌相”,然后就又露出那招牌性的假笑。雖然眼睛里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但總給人一種百般聊賴的感覺。
芬里爾憤憤地指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洛基,你真是不要臉,你怎么能這么輕浮地和一個你根本不熟悉的男人這么親密?”
“晚安吻算是輕浮的舉動嗎?那你們和他就沒有什么輕浮的舉動?按血統(tǒng)上的關(guān)系來說,我還算是小狼崽子的‘媽媽’呢,也不見她叫我一聲‘媽媽’啊?!甭寤匀荒茌p松對付這群涉世未深的小毛孩子,她輕松地就做出了正確的反擊,“來,狼崽兒,來‘媽媽’懷里盡情的撒嬌吧,跟應(yīng)龍先生一樣,享受‘媽媽’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吧。”
芬里爾也沒了話說,只能指著她又罵了一次:“你!洛基,不要臉!”
“再罵一句,今晚就沒你飯吃。”
洛基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危險的光,嚇得芬里爾頭發(fā)都直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這么不醒,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我懷疑是不是你們讓他壓力太大了,或者說你們刺激到他了?!?p> 格里芬連連搖頭:“怎么可能,應(yīng)龍大人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壓力大,也沒有表現(xiàn)過?!?p> 洛基像看一個傻瓜一樣無奈看著她,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她的問題所在:“一個人不說出來,也不表現(xiàn)出來,就不一定代表他沒有壓力。這點都不能明白,怪不得你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當(dāng)個跟屁蟲,而不是站在他身邊成為他所信任的女人?!?p> 格里芬語塞,忽然悟到了什么,但她還是不服氣,露出高傲的神情,哼了一聲:“哼,那你又了解他多少?”
洛基一邊輕撫他的腦袋,一邊淡淡地說:“比你多,就問一個問題,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格里芬突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她來了興趣,但又不能低三下四地向她服軟,只能按捺住好奇的心,把臉一擺,冷笑著說:“應(yīng)龍大人就是應(yīng)龍大人,還能叫什么?你也不知道,所以故意來套我的話?!?p> 她故意刺激她,就是等著她先露出破綻。
“你錯了,我還就剛好知道他叫什么?!?p> 洛基心想,你一個黃毛丫頭還想跟我斗,還嫩了點。
她不想繼續(xù)跟這群小孩子再計較什么,將應(yīng)龍溫柔地放倒,為他蓋好被子,起身往外走,招呼她們說:“探病結(jié)束了。走,下去給我干活,我這里可不是免費的,你們?nèi)孔再M。”
三人同時叫了起來,恨她恨得咬牙切齒:“???你故意的吧,我們身無分文,你是算好了吧?!?p> “那就頭疼了,但是你們要是給我干活的話,那我就可以免了你們的住宿和食雜費?!?p> 洛基的笑容越來越奸詐,眼睛里帶了幾分玩味,指著外面被羊群糟蹋的亂七八糟的南瓜地和壞損的籬笆,低聲如惡魔耳語。
“今晚晚飯取決于你們幾個的辦事效率,如果天黑之前弄不完,那今晚就給我餓肚子?!?p> 三人無可奈何,只能乖乖地被她當(dāng)成苦工使喚,跟在她屁股后面下了樓,去菜地里收拾殘局,在心里卻不約而同地罵她真是個“吸血鬼”。
不愧是你,洛基!
與此同時,應(yīng)龍的夢境里也出現(xiàn)了三人的身影,她們遠(yuǎn)遠(yuǎn)站在一條寬闊大河的對岸,與他遙遙相望,干張著嘴不出聲。
他模糊地看見她們的嘴唇在動,但是卻聽不到她們的聲音,猜到了她們是在呼喚他的名字。
他也想渡河過去,但奈何自己有心無力,身后是他的家,是他挺過無數(shù)個孤獨的夜晚的心靈歸宿。
這里有爸爸和媽媽,還有自己年幼的妹妹。
他們與他幸福地生活在這里。
空氣中彌漫著茉莉花香,就像女媧經(jīng)常使用的自制茉莉花精香皂,讓他無比安心,讓他沉醉其中。
他喜歡女媧,因為她像一位慈祥仁愛的母親,總是溫柔地注視他,安靜地等待他任務(wù)歸來。
任務(wù)……
是的,還有任務(wù)沒有完成……
菲林斯……
他去哪兒了?
他頭疼欲裂,一想到這些就好像要把自己從中間一分為二,痛苦萬分。
“榆孟,我的孩子……”
媽媽溫暖的懷抱令他頓時心安,她從身后抱住了他,慈愛地輕撫他的腦袋,讓他枕在她的懷里,享受此刻的寧靜。
“乖孩子,你會沒事的,媽媽在這里?!?p> “媽媽……真好?!?p> 他閉上眼放松下來,身體也不再緊繃抽搐,心靈此刻無比寧靜,溫暖的風(fēng)吹拂他放松的臉龐。
母親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這一刻是多么的幸福,他無數(shù)次在夢里回憶這段美妙的時光——離開家的前一晚,母親給他的最后一吻。
他出來兩年了,從一個懵懂的少年成長為了今天能獨當(dāng)一面的組長,雖然格里芬她們還不成熟,但是她們個個都與他關(guān)系密切,他非常享受這種群美環(huán)繞的感覺。
就像菲林斯一次吐槽一樣,他是個渣男,誰也不越線,但誰也不愿撒手。
或許這就是他那點小小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感情是他唯一的弱點,他怕傷害到任何人,尤其是芬里爾這種情緒上極其敏感的孩子,他生怕她因此受到一丁點的意外傷害,所以他總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十分可靠。
可自己也不過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心理尚未成熟,仍是有些孩子氣。他想讓她們盡情依賴自己、崇拜自己,讓她們緊緊圍繞在他的身邊,永遠(yuǎn)也不會分開。
這樣就好,保持這樣就夠了。
他這么想,就算是女媧這種令他怦然心動的成熟女人,也只能讓他暗暗垂涎,但他不會主動邁過那條線。
“渣男應(yīng)龍,我告訴你,如果我是個女生,我會打折你的腿!”
菲林斯的音容笑貌在他腦中閃過,但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玩笑語氣,甚至非常認(rèn)真,好像他真的會對自己動手。
我只是害怕,我害怕失去,我失去了,我不想再失去了!
“失與得是一項動態(tài)平衡,你該勇敢的接受它,而不是抵制它,這只會讓你失去的更多?!?p> 誰的聲音?
腦中突然響起的陌生聲音讓他心頭一寒,它的話一針見血,將他內(nèi)心那可悲的恐懼完全暴露了出來。
他睜眼看向自己的母親,卻發(fā)現(xiàn)身邊空空如也,他自己孤零零地躺在一片純白的世界。
突然,世界顛倒,他墜入了一片黑暗中。
一雙無欲無求的眼睛正無神地望著他,又像是在望著其他的地方,它沒有聚焦,而是透過他的身體望著他身后的無盡混沌。
應(yīng)龍冷靜下來,大聲問道:“你是誰?”
聲音傳入他的腦海,忽遠(yuǎn)忽近,余音繞梁:“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應(yīng)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我是……應(yīng)龍?!?p> “猶豫了?很可惜,你不是應(yīng)龍,也不是陳榆孟,你誰也不是?!?p> “正如同你眼中的我一樣,雖有著無數(shù)個名字,但卻誰也不是?!?p> “阿撒托斯……耶和華……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
應(yīng)龍勉強跟上了一點,但是還是沒聽清那個聲音最后的話:“麻煩請說慢一點,我沒聽清最后一個?!?p> 聲音沒有理會他,繼續(xù)自顧自地說著、唱著、吟誦著。
“我的名字如這浩渺宇宙的群星般繁多,卻又如唯一奇點而只有一個……”
“人類,在你看來,我是誰?”
應(yīng)龍沉默了,他無聲地望著它,等待著它給自己答案。
“你在等我的答案?我也在等你給我答案,我們可以在這永恒的時間里一直等著,直到你想出答案為止?!?p> “這問題的答案是個無窮解,所有都可以成為答案,你可以任由你的喜好來為我命名,什么都可以?!?p> “我能感受到你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能傾聽到你靈魂深處的嘶吼,能體驗到你腦海深處的猜想,我與你同體同態(tài),與你密切相關(guān),你能在任何地方察覺到我,但又看不到我?!?p> “我知曉你的過去,你的未來,也觀察著你的現(xiàn)在,盡管已經(jīng)知曉答案,但我不會出手干預(yù)?!?p> “命運的絲線如蛛網(wǎng)般交錯縱橫,無數(shù)的點構(gòu)成了這些奇妙神秘的線,這些繁密復(fù)雜的線勾勒出你早已注定的命運畫卷?!?p> “我是個無欲無求的欣賞者,這宇宙中有無數(shù)的畫卷等著我去一一欣賞,但我沒有興趣,我現(xiàn)在只想看著你的畫卷究竟會如何改變?!?p> “如同狂風(fēng)驟雨摧毀可憐脆弱的蛛網(wǎng),你的命運同樣可以被你所改變,生或死,好或壞,善或惡,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抉擇,我會耐心地看著你作出每一個抉擇,為你默默祝賀。”
應(yīng)龍如聽天書般頭昏腦脹,根本不明白它究竟在說什么,甚至它的話語都邏輯不通,每個詞語都是隨意使用,但他卻聽懂并理解了它的話。
它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每個字都各不相同,卻無比和諧,如一首古老的歌謠。
這也許就是所謂不可名狀的存在吧。
明明他知道這只是一雙眼睛,但卻無法描述;明明他能聽懂每一句話,但卻無法復(fù)述;明明他可以挑選任何一個名字來命名它,但卻無法選擇。
這就是不可言明的偉大存在,超越了一切的束縛,但又與宇宙息息相關(guān),即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中間形態(tài),矛盾的完美集合體。
應(yīng)龍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知道這么多,就好像這些本來就在他的腦子里,又像是它給自己灌輸?shù)模恢罏槭裁础?p> “閣下,咳咳,就先這么稱呼你?!?p> 應(yīng)龍開口了,他有些緊張,因為自己現(xiàn)在跟光著身子站在它面前一樣,也不知道是是站是躺,姑且以為自己站著吧。
“閣下為何要讓我與你相見?沒有任何好處吧?!?p> “你無法描述出我的樣貌,無法復(fù)述我的話語,即便你成功說了出來,他們也只會將你的話當(dāng)成瘋言瘋語?!?p> “我觀察了無數(shù)畫卷,偶然闖入這里的人不計其數(shù),但無一例外都被當(dāng)做了瘋子。”
“閣下創(chuàng)造了這個宇宙?”
“我是這個宇宙的造物,但也是這個宇宙的創(chuàng)造者,我與其密不可分。”
“閣下,你既然如此強大,為何不去找些樂子,你可以改變所有人的命運,但為何不去試著改變自己的命運?”
“我與你們的命運集為一體,你們的命運絲線與我相互糾纏,我的改變就是你們的改變,牽一發(fā)而動全身?!?p> “我無心尋樂,自我誕生之日起,我便通曉一切,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概念,都是簡單的結(jié)構(gòu)造體,樂趣一說又從何開始?”
“閣下通曉一切,但卻從未深入理解,閣下的眼中只有冰冷和虛無,但卻不知情感的存在。”
“情感是種奇妙的東西,變化多端、無處不在,情感可以左右一個人的抉擇,我研究情感,卻只看到了最本質(zhì)的東西,人類的情感是一種錯覺,是一種物質(zhì)碰撞產(chǎn)生的能量表現(xiàn),沒有什么可以研究的?!?p> “研究和體驗終是兩種概念,閣下應(yīng)該試著去體驗。”
“你與我同為一體,我即是你,我通過你去體驗?!?p> 應(yīng)龍點頭答應(yīng):“好,可以?!?p> 聲音再度響起,低沉有力:“你該離開了,待得太久會迷失在無盡的時間中,如迷霧森林中迷失的探險家,終將在迷霧中失去生命?!?p> “你短暫的生命對我來說不過只是一瞬息,但我還是會聽從你的意見,通過你去體驗情感?!?p> 接著,應(yīng)龍像是被強大的引力吸走,那雙眼睛仍呆滯地盯著那里,但他能感覺到它正目送他離開。
在他消失在這片空間后,古老悠揚的聲音再度響起,如一首美妙的歌謠,又如宏大的詩篇。
“你究竟能給我?guī)碓鯓拥捏w驗?zāi)兀沂媚恳源??!?
FOM君
這里還是牽扯到了克蘇魯神話中的最高神阿撒托斯。 但我這里屬于二創(chuàng),與原本的體系不一樣,更多是借用了一部分設(shè)定。 我還是挺喜歡這種神秘而恐怖的設(shè)定的,雖然每次都心寒膽顫,但是卻無法自拔,就算san值掉光了,也仍然沉迷其中。 后面還會有這類不可名狀的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