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剛才起,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動出現(xiàn)在基地內(nèi)部,這股能量十分詭異,但是卻充滿了他所追求的力量。
喀戎從睡夢中緩緩醒來,捏了捏拳頭,慶幸自己還能動彈,目光望向一旁半開的窗戶。
窗外的天空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火光照亮了基地外圍圍墻的缺口,伊典的走狗們已經(jīng)攻占了那里了,大部分入選者都撤了回來,有一部分人堅守崗位到了最后一刻。
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雖然自己獲得了不亞于伊典的強大力量,但他也感覺到這股力量并不容易被掌控。
能量持續(xù)性的暴走令他體內(nèi)的情況一塌糊涂,他光是壓制這股力量就已經(jīng)筋疲力竭,如果再跟伊典打一架,那將必死無疑。
他需要更多的“先驅者”,需要更多的追隨者。
這樣才能早日實現(xiàn)那位大人的偉大目標。
眼前混亂的局面并不是那位大人所樂意看到的,他必須盡快打破僵局。
他只有依靠數(shù)量來壓制對方的質(zhì)量,可這終究不是解決辦法,那些S、A、B級的入選者還是會消滅掉自己手下這些蝦兵蟹將。
“真是頭疼啊,如果那位大人能再給我更多的援助就好了?!?p> 他小聲嘀咕著,扶著旁邊的桌子下了床,起身活動起了筋骨,冷笑著環(huán)顧與他鋼鐵般氣質(zhì)格格不入的溫馨小屋。
屋內(nèi)擺設非常簡單,墻上掛了一幅不知道誰畫的沙漠盛景。一盆多肉擺在窗臺上,旁邊擺了一只可愛的棕色小熊玩偶。
玩偶下壓了一張字條,是伊典留給他的。
這個房間曾經(jīng)屬于伊典,現(xiàn)在是他的了。
她像是故意從基地撤離,沒有帶太多東西,還不忘給他留點東西。
那張字條他看了數(shù)十遍了,上面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了一個最殘酷的事實——叛徒?jīng)]有明天!
“叛徒?jīng)]有明天?哼,我不是叛徒,我是激進的技術改革者,是專門對付你這種保守技術改良派系的手術刀?!?p> 喀戎冷哼一聲,收回了目光,從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低著頭快步出了門。
誰知,門外有一位不速之客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喀戎驚異地瞪大眼睛,快速打量一番眼前這位黑發(fā)男人,下意識退了一步,警惕地掃了眼靜悄悄的走廊,低聲問道:“你是誰?”
“阿爾法基地的應龍,從北歐專程跑過來,想見識一下你這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新星?!?p> 應龍微笑著頷首,不等他允許便側身擠進了屋子里,自顧自地打量起屋子里的擺設。
“別人的屋子總是比自己的好,你是這么想的嗎?還是說單純地憋太久了,想嘗嘗女人的香味,所以跑到人家的閨房里偷聞人家留下的香味?口味真是獨特啊,不知伊典還會不會住這間屋子了。”
喀戎被他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刺激得不輕,陰沉著臉面向他,抱著胳膊笑了一聲:“哼,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說。我的時間很寶貴,還要去讓更多的人實現(xiàn)他們的夢想。”
應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身直面他,輕輕搖頭,剔了剔自己的長指甲,漫不經(jīng)心地質(zhì)問他:“讓他們毫無意義的死掉就是他們最大的夢想嗎?如果真是這樣的,那他們可真是太可悲了,所做的一切注定是徒勞的。”
喀戎倒是冷靜下來了,他在心中猜測應龍的意圖,不動聲色地關上了門,淡定地說:“進步總是伴隨著犧牲,如果沒有做好這個覺悟,人類早就滅亡了。正是有了為進步獻身的覺悟,我們的科技才能越來越發(fā)達。犧牲的覺悟都沒有,不配成為神格戰(zhàn)士?!?p> “說得好,但是犧牲也要看個人意愿,你確定他們都是心甘情愿地想要白白犧牲嗎?”
應龍使勁鼓掌,挑起眉毛冷眼瞧著故作慷慨激昂的喀戎,緩步上前逼視他,嘴角微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部分人只是想成為神格戰(zhàn)士,而沒有想過自己將要付出的代價?!?p> “欺騙是每一位領袖必須學會的事情,你學的不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欺騙了他們,欺騙他們相信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奇跡,但他們一定沒想到,他們眼中那個奇跡化身的‘先驅者’喀戎卻是個卑劣的騙子?!?p> 喀戎心里一驚,眼角抽搐幾下,怒上心頭,冷聲罵道:“你什么意思?應龍,我警告你,不要在這里跟我陰陽怪氣,有話快說,有屁就放!不然,我就不客氣了?!?p> 應龍?zhí)羝鹈济?,顯得有些無奈,抬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失望地搖了搖頭:“這就沉不住氣了?我本以為可以玩的再久一點,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跟你多廢話了。”
“你會馬上后悔你剛才的不敬,乞求我原諒你的?!?p> 話音剛落,“應龍”的身體突然發(fā)生了扭曲,隨后開始融解,化為一攤奇怪的黑色的液體。
隨后那個被他當作真神一樣崇拜敬畏的栗發(fā)女人從中爬了出來,她穿了一件帥氣的POLO衫,配了一條性感的牛仔褲,抬手按在胸前優(yōu)雅地欠了欠身,露出招牌的假笑。
“洛基大人?!”
喀戎又驚又喜,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無禮,趕緊跪下向她叩首,誠惶誠恐地道歉,希望她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對不起,大人,請您原諒我的無禮,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洛基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容更加濃郁,眼神也更加犀利。
她來到伊典的床前,優(yōu)雅地坐在上面,翹起二郎腿,左手托著下巴,輕聲問道:“哦?我說什么了嗎?喀戎,難道說在你眼里,我洛基就是個小心眼嗎?或者說,你對我的尊重只是一種假象,就像你欺騙了那些低等級血脈的入選者一樣,糊弄我?”
洛基向前微微探身,玫瑰色的高跟鞋踩在他的后腦勺上,瞇著眼睛輕吐細語,聲音里卻充滿了殺意:“你是知道我的,我最討厭那些假惺惺的供奉了,我洛基的眼睛里可是容不得半點沙子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欺騙別人,只有我能玩弄別人,誰要是敢冒犯我,我就叫他體驗真正的痛苦?!?p> “聽明白了嗎,‘先驅者’?”
洛基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著重強調(diào)了最后那個稱呼,仔細地觀察他的反應,卻仍然感到失望。
她沒看到她想要看到的那種不甘和屈辱,他甚至不敢有一點忤逆。
他就是條狗,任由她玩弄。
“明白……明白,請大人放心,我對大人沒有半點虛假,也沒有半點褻瀆,大人對我來說就是我用生命供奉的神靈?!?p> 洛基并不會把心中所想表現(xiàn)在臉上,她甚至笑意更濃,像是為此感到愉悅,假裝客氣地說:“這就對了,好好表現(xiàn)吧,需要力量的話,就跟我說,我會給予你更多的力量!”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喀戎信以為真,稍稍抬起頭,尷尬地笑了一下,眼神不敢向上,只能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請大人給予我更多的力量,讓我戰(zhàn)勝伊典,從而早日實現(xiàn)您的偉大目標?!?p> “你還真敢開口,上位者的客氣說辭真的就一點都聽不明白?”
洛基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威脅,她腳上發(fā)力,讓他的腦袋和地板來了次親密接觸。
一聲悶響后,地板上裂了一道細小的縫隙,鮮血迅速填滿了裂隙。
他吃痛地叫了一聲,卻沒有絲毫的怨言,甚至心中十分慌張,生怕她一怒之下將自己的力量收回去。
洛基更加使勁地踩著他,表情顯得有些猙獰,咖啡色的眼眸里多了一絲慍色。她對這個追求力量的白癡更加失望,如果她招募的人都是這種只知道恬不知恥地來找她尋求力量的蠢貨的話,那她干脆還是自己單干吧。
這種蠢貨就是墻頭草,以為自己可以仗著背后的勢力就可以肆無忌憚了,殊不知這種行為只會給他和幕后的人帶來可怕的連鎖反應,最終功虧一簣,滿盤皆輸。
她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xiàn),她會防微杜漸,將所有可能導致計劃失敗的微小苗頭全部扼殺在溫床里,即便是這種苗頭是自己手下的人。
洛基寬宏大量地給了他一次機會,抬起腳,允許他稍稍抬頭。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自己想辦法,如果你連伊典都解決不了,那你就做好被我放棄的準備吧。我這個人不需要廢物,我需要的是能助我一臂之力的強者?!?p> 她起身繞開他走向門口,頭也不回地下達了她給他最后的命令,聲音里的殺意讓他如墜冰窟,心里害怕極了。
“好好珍惜這次寶貴的機會吧。我走了,別讓我聽聞你失敗的消息,否則,你的下場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