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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元郡主

第三十七章

成元郡主 譯元 3156 2020-05-24 15:49:51

    “云一是否是五叔原來為你選的人?”

  他見我斂目不語,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發(fā),落寞轉(zhuǎn)身離去。

  云一是不是?兒時我也懵懵懂懂。

  一次上山去玩,回去的時候太累了,便賴在路邊不走,他只好背起我。

  我趴在他的背上問道:“云一,我聽父王和外公說,將來要我去你家,為什么要去你家?”

  他轉(zhuǎn)臉問道:“你又去偷聽了?”

  “我沒去偷聽,我就在塌上躺著睡覺,是父王的聲音太大了?!?p>  “你快說,父王說要把我嫁到你家,是要住在一起么?”

  他低低道:“嗯?!?p>  “為何要去你家?我喜歡清涼山,是要留在這里的,你不是也很喜歡清涼山嗎?你不愿意留在這嗎?”

  他久久不語。只背著我往回走。

  童言童語,兒時經(jīng)常拿這個問題問他,每每總是黑著臉離去。只因我說了許多次我是要留在清涼山的。

  幾年后,我漸漸知事,他來京中后,我便不在拿這個問題煩他了。

  我苦笑,若是他還在,現(xiàn)在怕是我還在問是要留在清涼山還是去元州云家?

  緩步回到正廳,云帆遞給我一杯茶:“我讓人去查了,賀太醫(yī)的家人兩月前已搬離京中,回了桐城老家。我已經(jīng)讓人去桐城了,怕是還的幾日。”

  果然,這個賀太醫(yī)是有問題的。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投靠那人的?

  “你剛剛說賀太醫(yī)老家是哪?”

  他見我臉色都變了,接過我手中的杯子,邊擦手邊道:“是桐城。”

  桐城?廢后母家?

  我低低道:“桐城是太子哥哥的外祖家,不知他們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你再去吩咐一趟,不要打草驚蛇,悄無聲息的把賀家的人帶回京。一定要趕在驚動別人之前?!?p>  他見我神色凝重,起身匆匆離去。

  桐城?賀太醫(yī)?廢后?太妃?十一叔當年不就是這位賀太醫(yī)拔的箭嗎?我緊緊握住拳頭,無論如何,我定要撕開這層層面紗。

  夜間躺在床上睡不著,便睜著眼看著床幔,一陣微風(fēng)飄過,傳來一絲香味,我心下一驚,閉眼屏息不敢動,又恍然記起云一教我的呼吸之法,我輕輕吐氣,呼吸漸變均勻,如睡著一般。

  良久,一股清淡的香氣傳來,與剛才的香氣截然不同,極淡,是我聞過多次的梨花香。

  耳邊傳來呼吸聲,淡淡的溫熱撲面而來,低沉的男聲道:“我知道你這次回京不簡單,你定是又在謀劃什么”

  臉上附上一只手輕輕的摸著,“人說先皇和肅王殿下如此寵愛于你,怕是將你當成男兒來養(yǎng)了,你看你哪一點有女子的做派?你不知道吧?此時京中上層早已知道當年抗旨離去的成元郡主回京了。這一次我該如何做?”

  臉邊的溫熱之氣漸近,我心下有些著急,脫口而出:“云一”

  臉邊的手離去,同時離去的還有那股清淡的梨花香。

  過了許久,我睜開眼,輕輕喊道:“令與”

  令與近前,眼神有些躲閃,斂眉低目道:“是云公子說,若是……若是那位小公爺來了讓我不要輕舉妄動。他不會傷害郡主的?!?p>  云帆嗎?

  他又別別扭扭道:“云公子還說,他總會來的,郡主也一定會有解決的法子。只有,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我看著他皺在一起的眉頭,問道:“所以,對于云帆的話你深信不疑?”

  他立時俯身:“來時王爺吩咐過,既要聽郡主的話,也要聽云公子的吩咐,王爺還說,云家的人是不會害郡主的,只會為了郡主好。”

  我嘆息:“你出去吧,他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p>  久久不能入睡,越靈深你竟敢一日兩次進我梧桐苑,果真是見我王府無人守衛(wèi)嗎?

  又想起他說的話,心中有些震驚,他竟這么早就看出來了?那其他人呢?

  揉了揉太陽穴,翻身不知何時睡去,睡夢里總感覺時不時聞到梨花香,又似感覺有人在身邊耳語。一夜沒睡好,早起賴著不起身,小丫頭遠遠的站著不敢言語,白箋練完功回來看著我道:“郡主昨夜沒睡好嗎?”

  看著她練完功滿臉精神抖擻的樣子,我慢慢起身:“你昨夜睡得還好吧?”

  她點點頭:“嗯,許久沒回來,這些天又在趕路,我躺下就睡著了?!?p>  是,看的出,你睡的可香了。

  “去叫云帆哥哥過來用飯,吃完我們?nèi)W(xué)宮。”又對小丫頭擺擺手:“你出去吧,我不用人侍候?!?p>  眼下有些發(fā)青,用了些胭脂水粉遮了遮,想盤個發(fā)髻,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會,只好拿根發(fā)帶系著。

  收拾妥當,便去廳中。剛坐下,林奚帶著蟬子來了,敢情是踩著飯點來的。

  蟬子滿臉笑意道:“阮阮”

  我看著比往日成熟了許多的蟬子,無一絲生疏,像往日一樣打招呼,道:“你去軍中歷練了?”

  招手坐下。

  林奚道:“阮阮這都看的出來?難道蟬子給你寫信了?”

  他又看了看蟬子,戲謔道:“阮阮是不是看蟬子不像以前那樣白了?”看到林奚比昨日的精神了許多,我點頭。

  “是啊,蟬子已有軍人之氣,小將之風(fēng)。林奚以后不要落太多啊?!?p>  蟬子看向我身邊的云帆,兩人互相見禮。又瞥見白箋:“白箋長這么高了?”

  白箋立即接口:“我現(xiàn)在也可厲害了,一會我要與梁哥哥的侍衛(wèi)比試比試?!毕s子笑著應(yīng)下。

  “阮阮此次回來時來送太妃的?”

  “嗯,白英不知為何不見了,我得找到她?!?p>  他肅穆道:“行之早已告知我,我倆找遍了京中也沒找見白英?!?p>  我道:“會找到的?!绷洲裳壑蟹褐饪粗?。

  “你倆最近還去學(xué)安宮嗎?”蟬子接到:“偶爾去,這兩年家父總讓我去軍中歷練,只回來偶爾去聽聽學(xué)?!?p>  “嗯,我在清涼山上時時想起學(xué)宮,不如今日一起去學(xué)宮?”

  林奚一臉疑問,卻還是點頭。

  又問:“你便這番裝扮去嗎?”

  我淺笑:“有何不可?”

  “阮阮要去聽學(xué)嗎?”

  “我去找小宋大人,取回一些東西?!?p>  蟬子驚詫道:“小宋大人?你說的莫非是現(xiàn)任大理寺少卿,往日給我們授過課的宋夫子,太傅之子宋曄宋大人?”

  我驚詫:“他已是大理寺少卿了嗎?升的好快。”

  林奚唏噓:“是,這位宋大人升的是好快,幾年時間已是正四品。”

  “你怎么知道宋大人今日會在學(xué)宮?平日宋大人都很忙的,去學(xué)宮還沒我們?nèi)サ那??!?p>  “自我入學(xué)安宮以來,太傅每月月初必在學(xué)宮,小宋大人總是隨侍在側(cè),太傅去授課,小宋大人就給他人授課。待太傅下課后送太傅回府,一舉兩得?!?p>  林奚道:“怪不得宋太傅在的時候宋大人一定在,宋大人不僅為人師表,重視孝道,還是朝中后起之秀,真是令人敬之佩之?!?p>  ***

  一行人到了學(xué)安宮,不顧學(xué)宮門口學(xué)子的目瞪口呆,我往夫子堂走去。不出意外的傳來議論聲:

  一人問道:“怎么有女子進入學(xué)安宮?”

  又一人道:“女子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以前的同窗有一位郡主就和我們一起上課?!?p>  又道:“你說是不是潤之兄?”

  “你眼瞎了?沒看到她身后的人跟著的是誰?沒聽到昨日京中的傳言?”

  前一人道:“難道那位就是?”

  “對,她就是成元郡主?!?p>  “我的天!我要去告訴世子去?!?p>  進入夫子堂,眾位夫子都愣愣的看著我,路過楊夫子時,楊夫子嘴張著,我頷首走至小宋大人桌前,小宋大人還未察覺有什么不對,在書桌前正在看一份課業(yè)。

  旁邊的人叫他:“宋大人,宋大人?!?p>  我淺淺笑意,行半禮:“小宋大人”

  他抬眼看來,慌忙起身,聲音帶著驚訝:“郡主”

  “小宋大人近來可好?太傅身子可還好?”

  “家父身子還好,勞郡主掛念了?!?p>  “郡主是?”

  我輕聲道:“我來取我往日作的書畫,小宋大人可還存著?”

  “郡主的課業(yè)我看完都交到家父那里去了,我?guī)Эぶ魅ト“桑俊?p>  我讓林奚他們等在夫子堂外,跟著小宋大人進了夫子堂后院,太傅一人坐在涼亭里下棋。

  聽外公說,自己和自己下棋是很高的境界,因為腦子分為兩個人,一邊想著怎么攻還要想著怎么守,會很廢精力。

  太傅雖然比三年前胡子白了些,精神卻也還好。

  小宋大人躬身道:“父親,成元郡主來了”

  太傅捋著胡子,未抬頭:“誰來了?”

  我上前一步:“成元見過太傅?!?p>  太傅盯著我久久不語,神情莫名。

  “父親”

  太傅張口道:“曄兒在外等著吧。”小宋大人看了看太傅,又看了我?guī)籽郏壑虚W著疑問向外走去。

  “你不該回來的”

  我嘴角含笑凝視著他,輕輕道:“我是來取東西的?!?p>  ……

  手中拿著卷好的幾卷畫,剛出了后院,小宋大人迎上來:“郡主怎么就拿了這幾幅?郡主自小的課業(yè)畫作不是挺多的嗎?”

  我揚眉道:“太傅說,有的讓他送人了,就剩了這幾張能看的?!?p>  聞言他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我暗笑。

  “小宋大人可還記得我曾經(jīng)問過小宋大人的話?”

  “郡主說的是哪一句?”

  看著學(xué)宮的院墻,我凜然道:“小宋大人認為學(xué)習(xí)們每日苦讀是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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