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三章 此地不宜久留—
看見史二狗在地上掙扎，鎮(zhèn)坡西便站了起來，將史二狗放了出來。
史二狗興奮的站了起來，眼眶瞬間濕潤起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出激動的喜悅，一把鋪在老者的懷里，摟住了老者的脖子。
“干爹，你終于回來了！”
言落看著眼前的一幕，莫名有些抗拒，腰部不自覺的往后躲了躲，好像史二狗撲向的目標是自己一樣，他總覺得，額，怎么說呢，講究吧……
老者和史二狗，都是灰頭土臉，補丁破衫，誰也不嫌棄誰，整挺好。
像父子。
老者也是一臉喜悅的摟著迫近自己的史二狗，隨即趴在史二狗的耳旁小聲說道：“二狗，別激動，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家再說?！?p> “哎，那個叫花子是誰?。俊?p> “我看著怎么聽眼熟的??？”
“哎，這個是不是以前的老舵主了……”
“是啊，挺多年沒見過了，那時候……”
周圍的人群站在外圈議論著，年老一些的自然記得那個狼狗子坡分舵輝煌的時候，也就記得有老者這號乞丐。
有些年少的，或是剛來狼狗子坡沒幾年的，基本上都不認識，正在驚訝這老叫花子竟然敢硬接鎮(zhèn)坡西一拳。
而獨處在人群之外的是一個皮膚還算白暫的少婦，叫做韻兒，懷里抱著個大胖小子，表情有幾分委屈逐漸轉(zhuǎn)變成了幾分驚喜。
這個似乎就是史二狗口中的婦孺了……
鎮(zhèn)坡西在一旁瞧著兩人的認親現(xiàn)場，表情變得有些陰晴不定起來。
在史二狗喊出來“干爹”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眼前老者的身份，雖說有那么一剎那他被史二狗的“干爹”驚到了，他以為史二狗是在叫……
但他已明白了老者到底是誰，而且老者這次回來，似乎成為了和狗哥一樣的“怪物”。
鎮(zhèn)坡西眼中閃過一絲顫冽。
狗哥是他小時候的玩伴，也就是發(fā)小，那時候狗哥家里窮，一年也吃不上幾頓肉。
而鎮(zhèn)坡西家是賣狗肉的，狗哥作為鎮(zhèn)坡西的小伙伴，偶爾能夠就可以蹭上一頓狗肉。
有一次，他就說如果有一天發(fā)財了，以后成為了大人物，就每天都吃狗肉，每天都買鎮(zhèn)坡西家的狗肉。
年少時的陰影永遠是最永久的，狗肉的美味深深的住進了狗哥的心里，
而現(xiàn)在的他確實遇見了貴人，真成了狼狗（地名）的“大人物”。
他現(xiàn)在就還真是天天吃狗肉，當然也不再是買狗肉，變成了鎮(zhèn)坡西送……
就這樣，也就有了狗哥的名號。
老者給他的感覺和狗哥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
畢竟誰也不會愿意平白無故的給人家送肉，他鎮(zhèn)坡西私下也暗自感受過狗哥的那種力量。
鎮(zhèn)坡西心中暗道：“不行，這個事情可不是小事，下午要跟狗哥說一聲……”
心中有了主意，鎮(zhèn)坡西見到兩人也是認親結(jié)束，隨即又是抱著拳頭，躬著腰部，從肥碩的臉上擠出幾分笑意，抱歉道：“史叔，不好意思啊，這次是我的不對。哦，對了……”
鎮(zhèn)坡西慌忙回到了狗肉攤前，對著一整塊紅潤的狗肉，手起刀落，“哚哚”兩聲，一大一小，兩塊狗肉瞬間切成。
又是手法熟練的用荷葉將兩塊肉各自打包起來，隨即提著兩包狗肉快步的走了出來。
小跑的朝著老者的方向跑去，途中隨手一拋，將左手的小包狗肉拋向抱著孩子的年輕婦女身上。
“接著。”
史二狗看著鎮(zhèn)坡西的態(tài)度，頗為的生氣，那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你就這么拋過去，完全不考慮人家能不能接住么，生氣開了口：“你……”
他生氣的指了一下鎮(zhèn)坡西，急忙轉(zhuǎn)頭過去，關(guān)心著身后的少婦，嘴里的話卻是被停住了——
“噇”，一雙年輕而稍微有些白胖的手接住了拋出的一小包狗肉。
那是一個面龐微微有些秀氣的少年，他史二狗從沒見過的少年。
赫然是言落，他朝著史二狗微微一笑，算是示意了。
言落早已繞著走到了圍觀人群的前面，也就是老者的正后方，看見鎮(zhèn)坡西拋過來的小荷包便是往一邊動了下，隨手接住了。
這邊的鎮(zhèn)坡西已經(jīng)小跑到老者的面前，好似絲毫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一樣，肥臉上擠著幾分掐笑：“史叔，不好意思啊，好久沒見您了，這是孝敬您的?！?p> 老者倒也不客氣，在手中掂量了幾下，約莫著斤兩，還不錯，開口道：“行，小坡啊，做生意啊本分些?！?p> “哎，您說的是?！辨?zhèn)坡西應(yīng)道，兇狠的眼神在此時頗為溫順，只不過在說完后卻是朝側(cè)邊瞥了一下，閃過一道寒光。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不錯。二狗咱們走吧?！?p> 老者說完轉(zhuǎn)身過去，朝著剛剛接過小包狗肉的少婦打量了幾眼……
那少婦瞧著老者的目光，忽而便是緊張了起來，微胖的白白的側(cè)臉微微泛起一絲絲紅暈。
她有些羞澀的張口，似乎是想道謝，又或者說其他的話，卻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直到老者打量幾眼后，側(cè)臉看向言落之后，她才把嘴巴合上，不知所措的，只得看向了自己懷中的嬰孩。
“小落，我們走吧?！?p> 言落點了點頭。
“嗨！”
“乞丐都這么牛了！”
“害，你還不知道……”
圍觀的人群朝著四面八方的散開了，圍觀已經(jīng)結(jié)束，故事的主角都已離場，他們自然不會繼續(xù)在這里待著。
對于他們來說，今天是一個看戲的好日子。
飯后又是多了一些談資。
當年名震狼狗子坡的老乞丐回來了……
鎮(zhèn)坡西瞧著朝東上坡的三個背影，尤其是那個蓬頭灰發(fā)的蒼老背影。
矗立許久，直到三者從坡上逐漸消失。
……
“小哥，沒想到你是跟我干爹一起的啊。你也是乞丐嗎？不太像啊。你這衣服。這面料。你臉好白。你眉毛你鼻梁……”
史二狗咚咚的幾步再一次跑到了言落的跟前，嘴巴又一次快速的噴吐著……
言落好像明白了老者為什么說“這里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
他原本以為老者是不愿意暴露一些東西，畢竟是逃獄回來的。
現(xiàn)在他明白了，老者只是單純的不想接史二狗的話。
那確實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
一旦說起來，可就沒完了……
“小哥，你多大了？看著好像蠻年輕的。有十五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