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多高的銅色塑像豎立在一張黑色的高木桌上。
那銅像的首部是一個長著類似眼鏡蛇頭,頗具攻擊性的弓著頭,下半身則是一坨赤黑色,言落看的不太真切,只覺得并不像是蛇軀。
更加詭異的是這個“蛇”像竟是長著兩只手臂,右手中正抓著一個彎月狀的東西,也許是代表著月亮。
一月袍人正站在桌上的一個香爐前,雙手正弄著里面的東西。
不過在言落的視野里,月袍人的身軀遮擋著,只能看到月袍人站在桌前,手里不知進行著什么動作。
而另一個月袍人則跪在空蕩的堂前,距離木桌大概有三尺多的距離。
膝蓋下面的墊子是銀白色的,和他們所穿的月袍是一樣的顏色。
還真是個邪教……言落下意識的便將月袍人所跪拜的銅像和邪神畫上了等號,所屬的宗家也畫上了邪教。
當然,這一點實際上是由慣性造成的。
東上朝的宗教并不常見,不過也是有著佛寺,言落并不信佛,周千微也是同樣,所以也沒有去過寺廟之流。
因此認知還基本停留在前世的宗教觀上。
貌似除了本土的道教,盛行的佛教,還有其他外來的***、基督這種大教之外,其他的教派,在言落的眼中一律都等于邪教。
而且龍圖騰的觀念也同樣深入人心,這種以“蛇”為神的感覺,總有一種假冒偽劣產(chǎn)品的既視感。
至于竹綠為什么同樣有些驚訝?
她只是覺得那月袍人很是誠懇的對著一個銅像跪拜太不尋常,她連自己的偶像,儀式風華傘先生的都不愿意跪呢,為什么要跪一個破銅玩意兒。
“對對對,就是那里,看見那兩朵花沒?黃的,紅的?!?p> 李云的聲音突然傳來,竹綠和言落的目光同時扭向那邊。
王姓男子一人提著一大桶液體有些趔趄的過來,其中的液體微微有些濺了出來,傾灑在地上。
一片猩紅之色。
那是一桶血液?
言落一手扶住旁邊的竹綠,輕輕的安慰著,想讓竹綠保持冷靜,害怕竹綠被那一桶血給嚇到。
卻不想竹綠睜著大眼睛,好奇的模樣,一眨一?!?p> 怪不得那男子之前是那般模樣,連言落這個外人都被震懾到。
不管這是什么血?
它要用來澆花?
還真是妖邪之術,言落沒想到企圖裝神弄鬼的自己,竟然真的碰見了妖邪,頓時感覺有點班門弄斧了。
這是真沒想到,有點出師不利。
現(xiàn)在言落也不太確定自己還要不要繼續(xù)裝神弄鬼計劃了,萬一被識破,可是連跑的機會都沒了。
對比了一下以前某些人作弄江陽鎮(zhèn)的某個地主后,最后的下場。
后來那個地主還在跟自己坐在賭坊的門口嘮嗑,當時還心想如果換成我,呵呵……嗯,還是不換了吧。
一時間,言落萌生退意。
這可是真正的邪術,也許看起來只是用血澆了兩朵花,但其背后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
一股腥臭之味隨著王姓男子的靠近逐漸傳來,并隨著距離的變近而加重著。
竹綠也不顧及會不會吃上一嘴灰,立即用她的小臟手捂住了嘴巴。
在言落看來,竹綠是極為懂事,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畢竟即便是言落自己,都莫名的有些干嘔,甚至都忍不住想要吐一下子。
更何況竹綠還是個小孩兒。
當然,他可能還是不太竹綠,并不理解這個小叫花子。
竹綠只是覺得氣味有些不好聞罷了,并沒有太多的生理反應。
李云則站在遠處用著寬袖捂住口鼻,“遠程指揮”著:“對,就是哪兒,全澆花上?!?p> 【叮!檢測到血肉精華,觸發(fā)長期收集任務,是否查看?】
這……
“查看?!?p> 【叮!長期收集任務:收集獸類血肉精華
任務提示:左手腕接觸到不具有生命現(xiàn)象的血肉,默念“荒蕪歸野”即可提取
任務獎勵:提煉度提升到100%即可免費獲得一次抽卡機會/次
任務周期:無
注:多勞多得】
言落驚了!
還有這任務!
這可是個……言落注意到了那個“次”字,意味著什么?
而且還沒有任務周期,那么就說明只要言落每把所謂的提煉度達到100%一次,就能獲得一次抽卡。
提煉一百次,就是一百張卡。
換言之,這就是可以無限重刷的永久任務,那么無限張設定卡牌就在眼前,可謂是唾手可得。
不過,激動的言落很快冷靜了下來,他意識到也許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這個100%并沒有一個具體的操作限度,比如說可能每1%都需要言落提煉到巨多的血肉精華,可能需要類似的血液很多很多才行,所以才給了個“多勞多得”的備注?
王姓男人很快就把整桶的血水完全澆在了兩朵花上,而后便是很快的逃離了這片草地。
畢竟,他也是個人,他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味道,更接收不了血液澆花的這種妖異之事。
“王年?!崩钤瓶匆娔凶訚餐炅嘶?,便是開口道。
這一次言落才知道了這男子的名字,王年,一個很普通的名字。
王年抬起了頭,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滿,還是一臉老實憨厚的、只是少了幾分該有的笑容,等待李云的吩咐。
李云開口說道:“晚上隨我一起去一趟蘭廟?!闭f完又是瞥了一眼兩個月袍人所在的房間,這時他們的屋門卻是已經(jīng)關上了。
王年點點頭,并未多問,答應道:“好的,老爺。”
“行了,你回去把。”李云揮了下袖子,又是雙手背后的離開了。
“哎~”王年目送著李云走了一段路之后,方才提著木桶返回了原路。
言落看著兩人均是離開了視線,而一旁的月袍人也把屋門關上了,頓時有了一股沖動。
新的任務加重了他對設定卡牌的渴望,他忽然覺得把左手腕摁在澆花的那一片地上,也同樣算是挨住了血肉精華,而且那血液也不算完全流失。
而且他也想試驗一下所謂的提煉度到底大概是一個什么樣的標準。
言落遲疑的又是看了一眼四周,空蕩無人。
又是回到了兩朵花上,淺淺黃花,深深紅花,確實有些迷人。
牙關一咬,言落便是抱住樹干,往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