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炎僵住一下,而后回道:“我以前生活在一個小村莊里,家父是靠打鐵為生。”
“哦~”江秋忍不住看一眼他的肌肉,他確實該是個鐵匠,“你來城中多久了?”
鄭炎打了個飽嗝,“算起來,整整半月了?!?p> “那想必這京城你還沒有好好逛過吧,待會兒你跟著我,我們?nèi)フ尹c樂子?!?p> ……
鄭炎看著眼前的皇宮外墻,黑了臉,“你別告訴我要去皇宮里找樂子?!?p> “怕什么?這里又沒有人,大哥罩著你,你就盡管跟著吧?!?p> 江秋確實找到了一處僻靜少有人來的小巷,隔著一道墻便是皇宮。
鄭炎正欲將他抬走,卻聽得他說:“那邊好像有個人?!?p> “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干什么,我去抓他?!痹捯魟偮?,江秋跟支箭似的沖出去。
鄭炎扶額,只得跟上。
那人尖嘴猴腮,身小頭小,卻戴方帽,看起來甚是滑稽。
“你在皇宮外頭這偷偷摸摸的做什么?”江秋一手提了他,手上感不到半點重量似的。
被江秋提著,他雙手亂抓,一番掙扎之后,發(fā)現(xiàn)來人武功甚高,才訕訕問:“小人只是路過罷了,不知哪得罪了兩位爺?”
江秋新官上任后既不練兵,也不巡邏,此時好不容易在皇宮附近抓住一個像賊的家伙,心想總算能為皇家做些事,才不會那么輕易便放過他。
“你若真不想得罪我們,如實招來便是?!?p> 江秋心想:誰信你到這來是路過?看看我和小弟兩個人的意圖便知道了啊。
若是鄭炎知道了她內(nèi)心的想法大概會說:可別算上我。
那人將江秋和鄭炎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狐疑道:“不知兩位是?”
聽口氣倒像官爺,一個只著寸縷,一個臉也不露。
江秋正欲胡亂起個名號嚇唬嚇唬他,右肩卻被人一把按住,鄭炎向她耳語道:“你先放了他?!?p> 江秋眉一挑,扭頭看見他下頜角剛毅的線條,忽然懂得什么,松了手,沉默不語。
鄭炎見他會意,便對那人道:“叨擾了,我家公子腦子前幾天撞壞了,腦里留了淤血,做起事來癲狂過頭,還望閣下不要介意才是?!?p> 江秋撇撇嘴,但很配合地把拳頭握得格格響,在鄭炎身上胡亂捶了一通,“你說誰撞壞腦子了????我沒撞壞!我沒撞壞!”
鄭炎也很配合地將她扛起來,江秋腳還在胡亂瞪著,嘴里還在大喊大叫。
那人便看著這兩個奇怪的人,保持著這副樣子越跑越遠(yuǎn),滿臉驚疑不定。
鄭炎和江秋看上去像跑了,實際上又悄悄地跳到別人的屋檐上,偷偷觀察那個賊眉鼠眼的男子。
他要是真要做什么壞事,哪是那么輕易便能問出來的,反而容易打草驚蛇,不如暗中觀察的好。
“沒想到你那么熱血,你一說看見那人我便想攔你,你根本沒給我時間說話。”
江秋被噎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氣道:“你什么你?有小弟這么叫大哥的嗎?你再怎么著也得叫我聲將軍。”
好半天,江秋才想出怎么反駁,“我向來是靠腦子吃飯,只不過和你待了半個時辰,腦子便變得愚鈍了,怪不得我?!?p> “噓?!编嵮资疽馑渎?,“接頭的來了?!?p> 江秋不再說話,緊盯著賊眉鼠眼男,只見有人從皇宮里向外丟出一個包袱,那男子簡單打開查看了下,又四下看看,朝墻那邊扔了一個東西,嗖的一下消失在巷尾。
“快,跟上去?!?p> 那男子跑的極快,似有異能在身。
兩人施展輕功,在后面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顧不上說。
那男子走的盡是些小路,一閃,進(jìn)了門,江秋抬頭看,那看起來是一家客家,男子進(jìn)的是后門。
“我早聽得宮中物品最近常有失竊,看來這下有些眉目了?!编嵮椎馈?p> 江秋驚訝扭頭,“你怎早就聽得?”
“這事兒,只要是被調(diào)去巡邏過都知道吧,怎么?你不知道么?”
江秋惡狠狠地盯著他,他一臉正氣之色,倒不像說謊,她心想: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普通士兵都有機會去皇宮,她一個將軍卻……
最后只訕訕道:“你最后一個問句,刺痛了我的心?!?p> “嗯?”鄭炎是真不知情,因為她總是不待在屋子里去街上逛,他還以為她每天忙的很。
“別嗯了,既有了眉目,那便進(jìn)店好好查查,剛剛我將那人提在手上時,他一味地做些無用的掙扎,我還以為是普通人,現(xiàn)在看來,卻不簡單。”
江秋和鄭炎繞到前頭,只見懸掛的牌匾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寫了三個字——瀟湘館。
鄭炎同其他男子住一屋,對這里也是略有耳聞的,他此時頗有些尷尬,扭頭去看江秋,江秋早被那濃妝艷抹也蓋不住皺紋、手持合歡扇的女人迎了進(jìn)去。
江秋見他落下,還興奮向他招手,“快來!”
鄭炎無奈跟上,另外兩個妖嬈女子圍過來招呼他,胭脂味撲鼻而來。
進(jìn)了門,江秋好奇地東張西望,只見處處掛滿彩燈,時不時傳來一陣琴弦鼓瑟之聲,道:“早聽說這里不錯了?!?p> 鄭炎硬著頭皮問道:“怎么不錯?”
“我常聽到那些大人說什么瀟湘館近日新進(jìn)的真是不錯、下次還來之類的話,想必這家酒樓的菜一定做的很好?!?p> 旁邊那女人聽到,笑得花枝亂顫,“客官您真有趣,我們?yōu)t湘館出品,自然是好的?!?p> “我今日一看,算是明白了,別的店小二都是男的,你們卻用女的,今日要是吃的好了,我下次還來?!苯锸熘芯?guī)矩,去酒樓吃飯總是要付一些小費的,她伸進(jìn)懷里掏摸著,摸出一塊碎銀子,賞給那女人。
“哎喲,這位公子真會開玩笑,就是你想要男的,我們也得給你弄了來,小福,帶兩位爺上樓去,備一桌好酒菜!”
“哎!”那被喚作小福的即時迎了上來,“兩位爺,跟我來。”
江秋進(jìn)了樓,順手便將帽子摘下,那蕭媽媽見了二人容貌,都生的一副好皮相,臉上毫無油膩之色,好感倍增。
怕只怕是那些個空有皮相的寒酸書生,見他小費給的還算闊綽,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