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德妃
又過了幾天太平日子,一天晚上一聲熟悉的“皇~帝~駕~到~”打破了院子內(nèi)的寧靜。
小翠小桃一臉驚訝旋即轉(zhuǎn)為驚喜,我有時都在想她們到底記掛的是我還是宋珩啊?
許久不見,宋珩面有倦色,但一襲金黃龍袍加身仍是不怒自威。
“聽說前幾日你自己把一個婢女綁起來了?”他在我面前坐下,小翠忙端來一壺茶。
“陛下消息真靈通?!?p> 他沒理睬我的恭維:“你還真是要把自己當成巾幗英雄是嗎,挑扁擔提水桶騎馬射箭到最后還直接拿繩子去捆人?”
天啦嚕,他居然記得比我還清楚!我自己都還要掰扯指頭想一想呢。
“下次有這種事直接叫侍衛(wèi),”他似有些無可奈何:“怎么保護自己都不知道……”
“侍衛(wèi)來了,人都跑了,”我撇撇嘴:“打草驚蛇,時不待我啊。”
“那就讓她跑,”宋珩看著我:“跑了你來找朕,朕派人去抓?!?p> ……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你還和段驍一起演什么戲一起抓賊?”
我默認。
“下次這種事也直接來找朕。”
?????
找你和我演戲抓賊?
“朕派人去查?!?p> 皇帝就是好啊,張口閉口就可以找人!
“好了,朕承清殿內(nèi)還有事情,今夜就先走了?!?p> “美人的事情?”我脫口而出,說完我就后悔了。
他停下腳步,面有笑意望著我,我撇開目光。
“那些美人是華尚書送給段驍?shù)摹!?p> “然后你們一起坑了一次華尚書。”
“看來他已經(jīng)和你說了,那也不算坑。”
“你們看起來關(guān)系不錯。”我忙轉(zhuǎn)移話題。
“嗯,他在某些方面很優(yōu)秀,我從前去契夏國時就與他有私交。”宋珩點頭,旋即又輕輕咳嗽了一下:“當然只是某些方面而已。”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剛剛的失言我已經(jīng)很后悔了。
“你早點休息,看話本不能太晚,”他走至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朕會問小翠小桃的。”
???
他走后我長吁了一口氣,其實,過了這么多天,我還是不確定自己到底該以何種姿態(tài)面對他。
如雙公主制作的糕點的味道似乎還在唇畔,有些事情,我不會做,也不能做。
小翠小桃喜笑顏開地跑了進來,我立馬拉下臉來:“小桃小翠聽審!”
她倆一臉懵逼。
“你倆什么時候被陛下收買了?”我開門見山:“還告訴他我?guī)c睡?”
“啊?”小桃無辜地搖搖頭:“陛下就是來時走時會問一問啊,婢子總不能不說話吧……”
“是啊,”小翠配合道:“而且陛下也是關(guān)心小主啊?!?p> 我起身抓住她們的胳膊,她們慌忙一縮:“小主你干嘛?”
“看看你們胳膊肘往外拐了多少!”我佯裝就要掐她們的胳膊,她們嘻嘻哈哈就跑了出去,邊關(guān)門邊和我說著:“小主你早點休息啊,陛下下次還要問呢!”
“你們……”我手拍在門上,反了反了,這主子當不下去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宋珩這段日子聽著就忙,又是因為為打仗做準備特開武舉招募良將,整日親自去練武場挑人;
又是因為他之前下令抽查地方鄉(xiāng)試試卷,聽說也是親自核查一頁一頁看,誰也摸不清為何要這樣大費周章。
我呢,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信是哥哥的,當月又存了一筆錢,感激之余回信給他想問問馬場那匹龍馬是否可以買下來;另一封信是段驍?shù)?,言簡意賅:事已辦妥。驍。
他完全沒說給了多少銀兩,我思量再三便把兩張存單放進了回信里,一時還來了興致問他為什么落款不寫“段”字。
抬頭見日光和煦,忽然想起還沒去當面向德妃表示感謝,便從房間里找出出宮省親時曾買的一幅字畫,這字畫是慕沉風(fēng)幫忙挑選的,一幅送給了慕安國還得到了夸贊,那看來還是不錯的。
到了莊凝宮,院內(nèi)悄然,遠遠就見屋里的劉德妃正靠在木椅上手捧書卷,一盞青花瓷杯置在桌上,白霧裊裊。
我一時都不想出聲擾了這寧靜,倒是從宮外回來的小寧瞧見了我向我行禮。
德妃聞身放下書卷欲起身迎我,我便連忙領(lǐng)著小翠進房施禮。
“多謝德妃娘娘當日出手幫忙,”我畢恭畢敬:“這是經(jīng)我兄長挑選的一幅字畫,妹妹文墨不通,覺得放在沉香閣里也是暴殄天物,還請德妃娘娘收下。”
小翠將那幅墨蘭圖遞給小寧,德妃忙扶起我:“妹妹客氣了,姐姐本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p> 小寧將畫呈給德妃,德妃面上展笑贊不絕口:“妹妹真是有心了,這幅畫姐姐當真喜歡得緊!”
我聽了像是心里抹了蜜一般,只覺得面前的劉德妃真是天使??!真是太好了嗚嗚嗚!
她讓小寧端來糕點,將兩個瓷盤特意挪到我面前:“以前聚會時看你愛吃這兩樣,不知有沒有記錯。”
我看著面前的兩個紅瓷盤,一盤托著滑嫩的水晶糕,一盤托著五瓣的桃花餅,真是感動地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沒記錯,很喜歡,謝謝德妃娘娘!”
“喚我姐姐就好,”她溫柔地笑著:“‘德妃娘娘’四個字叫著也怪累的?!?p> 她與我閑聊半晌,夸贊慕沉風(fēng)的眼光,稱道小翠達理,日光緩移,我卻覺得時間飛逝,溫婉如水,端莊嫻雅,當是如此。
臨別時,劉德妃忽然叫住了我,我忙轉(zhuǎn)頭,她似有些猶疑,還是緩步走到了我面前,小聲道:“慕妹妹,姐姐明白你心思玲瓏,但有些事姐姐還是想說。”
“那日我其實有些后悔以取衣服的由頭先離開,”她頓了頓:“你畢竟是皇家昭儀,除了陛下,其他人……還是應(yīng)當注意些分寸。”
她認真望著我,我點點頭:“謝謝姐姐提醒,我明白的?!?p> “你與他到底是——”她開了口,我尚未吭聲,她似乎反應(yīng)過來:“妹妹不要誤會,姐姐絕無打探之意?!?p> 我一時也覺得這問題實在有些逾矩,但想到德妃對我的照拂,當是關(guān)心則亂,倒更加感到感激親近:“我與他確實沒有什么,他救我多次,是于我有恩。”
我與他,更多的是在觀點上的契合融洽,附庸風(fēng)雅來說,像是高山流水,一見如故。
“這樣便好?!眲⒌洛闪耸治⑽⒁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