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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仙人

20:人前顯圣當(dāng)如此(求推薦票)

道門仙人 月夢楚殤 3020 2020-08-28 20:01:00

  洞庭閣。

  人滿為患,三人來的還早些,剛進(jìn)門沒一會,小院大門便關(guān)閉了,后來者只能含淚去別的花魁院子。

  一眼望去,滿是酒桌,貴公子、讀書人皆在此,龍文縮了縮脖子,道:“咱們要不還是走吧?”

  這么多貴公子,讀書人,幾個粗鄙的金吾衛(wèi),在這場面一點排場都沒有。

  白仙瞥了眼坐在靠近池子中央的那座,那豪放不羈,喝酒跟喝水似的藍(lán)衣人,點頭道:“嗯,先往角落坐?!?p>  楚人對此不聞不問,一雙眸子就看著侍女,侍女水靈清秀,扔到外面都是門檻能被踏破的人,在這只能端酒倒水。

  龍文說話聲音都小了三分,這是階級壓迫帶來的本能,道:“不行啊,大哥,你看那位藍(lán)衣公子,便是名震朝野,詩才無雙的李公子,

  坐在他對面的,是京中巨富的公子,四周不少我知道的,父輩都是五品以上官員。”

  “無礙?!卑紫尚πΓ星檫@是一場高端聚會啊。

  金吾衛(wèi)的身份雖令人恐懼,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金吾衛(wèi)在教坊司,也得乖乖呆著,敢鬧事,禮部那群沒面子的立馬變身禮儀大佬弄死你。

  當(dāng)然,彈劾的只是曹公,而曹公往下約束銅牌們,大家都不好過,故而在這硬不起來。

  楚人悶頭喝酒,道:“不虧,就院子的小娘子,都回本了?!?p>  白仙掃了一圈,洞庭閣的小娘子們清秀水靈些,質(zhì)量更高,道:“楚兄深謀遠(yuǎn)慮?!?p>  “何止啊,簡直是處子殺手,你是不知,這兩年,那個花魁院里的小娘子還是處子,這小子可都門清?!饼埼逆倚Φ?。

  白仙暗暗比了個拇指,憨厚老實的人才是最騷的。

  “為何如此爆滿?”白仙不解問道,他對教坊司文化還真不了解。

  龍文拿起筷子夾起青菜送進(jìn)嘴里,一副看鄉(xiāng)巴佬的表情,道:“你從蘇州來的,小地方自然沒見過這樣的陣容,

  嘿嘿,我跟你說啊,里面門道可多著呢?!?p>  龍文臉上就差寫上京城人三個字了,白仙不在意,請教道:“快說?!?p>  “湘君花魁,入教坊司七年,琴棋詩畫舞樣樣精通,但要說這絕技,當(dāng)以詩與樂并稱,芳齡十六,已是傾國傾城之姿,

  掛牌出來,公子哥們自然捧場,新娘子上轎還頭一回,這花魁也不例外,名為初秀,這規(guī)格待遇堪比公主,

  不滿你說,光是每天的入門錢,那銀子,嘿嘿,都得上萬兩,若是有那個有本事的拿下湘君,立馬成為京城中的風(fēng)流人物?!?p>  看著猥瑣笑著的同僚,白仙意味深長的看向帷幔,炒作嗎,炒人設(shè),不過比那些只能看用腦子想的不同,

  這位是可看也可上,而且是初秀。

  第一次嗎,最為金貴,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就是從教坊司流傳出去的。

  教坊司深諳炒作的精髓,佩服。

  喝著小酒,時間慢慢走到戌時五刻,在一聲輕啰聲中,酒桌上停止了攀談,眼睛看向池子中央正后方的帷幔。

  侍女將燈火吹滅了些,還拉上紅彩紙,燈光璀璨,先是穿金戴銀,滿是富貴氣的老鴇上前,笑意盈盈道:“奴家多謝公子們捧場,

  湘君花魁的七日初秀,已經(jīng)到了第七日,還無公子博得美人青睞,今日一見,當(dāng)真文曲星下凡,李公子大駕光臨,還有傅公子,

  奴家不耽擱公子們的眼睛,請湘君。”

  老鴇很精通人意,退下,帷幔拉開,一抹紅裙驚艷眾人,青絲如瀑垂落,一根白緞帶束縛,梳著出宮發(fā)髻,

  輕紗下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美眸如水,煙波蕩漾,胸圍傲視,身姿曼妙,坐在軟墊上,纖細(xì)手指飛快舞動,撥動懷中琵琶弦。

  氣質(zhì)媚而不俗,那怕戴著輕紗,也在腦子里臆想出此女的容顏,琵琶聲婉轉(zhuǎn)動聽,一曲罷。

  “哈哈,好,湘君姑娘國色天香,琵琶深意幽怨,莫不是思郎君?”

  “妙哉妙哉,今日如何個玩法?”

  李白一眼看去便挪不開眼睛,縱使他是風(fēng)流才子,見多了美人,此女也別具一格,道:“湘君姑娘肌膚若雪,眸如洞庭,所謂天山可遠(yuǎn)觀不可褻瀆,本公子敬姑娘一杯。”

  湘君戴著紅色面紗看不出臉色,但想必應(yīng)當(dāng)是臉紅,眼眸流轉(zhuǎn)在李白身上,道:“承蒙公子喜愛。”

  那邊談笑風(fēng)生,這邊冷清無比。

  龍文頭都快跟桌子一樣高了,低頭喝酒,楚人沒這么夸張,卻也看著別處,白仙嘆息,讀書人說話,真的是一個字妙啊。

  連耍流氓都能說得如此清麗脫俗,李白啊李白,真有你的。

  武者可不懂你這些,他們只會用刀子砍人,暴力輸出機(jī)器,在這種文化交流場所,難免被鄙視。

  “今日玩法,自當(dāng)是聞曲言名、打茶圍,連勝者,可入內(nèi)院?!毙∈膛樕呒t說著,好似那個等待被寵幸的人是她一般。

  湘君保持著坐姿,修長玉指飛動,琵琶獨有的錚錚聲如萬馬奔騰,如千軍奔襲,下一刻如金鐵交鳴,悠揚(yáng)遠(yuǎn)去。

  一曲畢。

  眾人皺眉品味,不會也得裝,免得讓人覺得自己是土包子。

  李白起身,拍手稱贊,道:“湘君姑娘好手藝,一曲琵琶舞,如戰(zhàn)場奔騰,如溪水流轉(zhuǎn),猶如狂瀑奔騰萬里,本公子猜,乃是歐陽宇所譜的《行云遠(yuǎn)歌》?!?p>  “在下倒是覺得,更似是前朝樂家所譜的武曲《洞庭湖抗魏》?!备倒雍ρ缘馈?p>  讀書人們可不那么想,在座的都是儒家學(xué)子,琴棋詩畫都學(xué)過,更注重與治國與兵法的研讀,而非曲藝,故而不明,

  也不想出聲,說錯了丟人現(xiàn)眼,讀書人可以鼻孔朝天罵武者,卻不能在同類面前沒面子。

  湘君含笑看著李白,眸中難掩失望之意,繼續(xù)撥動琵琶弦,聞曲言明中,花魁是不能出聲的,如果沒回應(yīng),繼續(xù)彈奏,那便是先前的回答都是錯的。

  李白眉頭微皺,居然不是?

  傅公子看向身旁的公子,不解。

  沒人繼續(xù)出聲,今天的主角只會是大才子李白與富甲天下的傅公子,勝利者只會在二者當(dāng)中產(chǎn)生。

  樂得看好戲。

  白仙皺眉,忽然想起遙遠(yuǎn)的記憶中,曾聽聞這具身體的師傅說的那一句:“越女有恨,無能報國。”

  “你去那?”龍文頭微微抬了一下,看著站起身的白仙不解問道。

  白仙瞇了瞇眼,道:“聞曲言明啊。”

  “你瘋了!”龍文瞪大眼睛,見了怪物的表情,這位同僚這么膽大的嗎,小聲道:“你沒看到李公子嗎,他都不行,你行?”

  白仙懶得搭理他,邁步走出,氣沉丹田高聲道:“越女有恨,無能報國,戀君長廝,唯如大江?!?p>  聲音之大,跟擴(kuò)音喇叭似的,琵琶聲停頓了下來,大家齊齊回頭看去,惹眼的金吾衛(wèi)差服,他們好似商量好了似的,眸中閃過一抹輕蔑之意。

  金吾衛(wèi)也敢在這雅堂上高談闊論?

  傅公子皺眉,略微不喜,被人擾了興致。

  湘君眸中綻放出異彩,看著那一身金吾衛(wèi)差服腰佩刀背劍的男子,盡管清秀的臉上略顯稚嫩,不卑不亢,眼波如水。

  “看門的,怎的讓此子來自取其辱?”

  “金吾衛(wèi),在下聽了心底生寒?!?p>  “哈哈,粗鄙武者,也敢來此高談闊論?”

  被全產(chǎn)業(yè)鏈鄙視的武者,自然惹人不喜,只會輸出不會舞文弄墨的粗鄙們。

  白仙含笑看向諸公子,道:“爹養(yǎng)娘教,爾等不知禮數(shù)枉為讀書人?!?p>  這一話頓時惹了怒火,李白皺眉,出聲道:“白公子開口,果然妙筆生花,不過公子也是讀書人,豈要連自己雙親也罵?”

  讀書人們見李公子開口,紛紛怒目而視,以圖用眼神殺死白仙。

  白仙自嘲笑了下,道:“李公子此言差矣,我自幼沒爹娘,師傅養(yǎng)大,何來罵雙親之說?”

  李白笑了笑,道:“白公子可能解惑一二?”

  “自然?!卑紫牲c頭,見無腦粉們不說話了,心里有些得意,也有落寞,怎么自己就沒有這樣的無腦粉絲呢?

  道:“拿琴來?!?p>  端坐好,白仙看向池子中央,似是等待自己的湘君,道:“越女曲,乃是大秦滅越時,越女所作,流傳已久,李公子說的行云遠(yuǎn)歌對了江水,不對曲藝,

  湘君姑娘,我們開始吧。”

  湘君手指飛動,起身曼舞,白仙手指飛快,在琴弦上飛舞,好在上上輩子精通音律,不然就出丑了。

  李白微微皺眉,琵琶音與琴聲合鳴,應(yīng)更勝一籌才對,奈何這琴音時常出現(xiàn)雜音,好似撫琴之人不熟練似的。

  過了片刻,雜音才無,閉目享受這一幕。

  咕嚕。

  龍文吞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看著被萬眾矚目的白仙,閉目撫琴,嘴巴半張,萬千言語在肺腑間打轉(zhuǎn),蹦出口時:“人前顯圣當(dāng)如此!”

  湘君抱著琵琶輕紗漫舞,似在回應(yīng)。

  一曲畢。

  李白眼神復(fù)雜看著白仙,搖頭道:“雖有瑕疵,卻是在下技不如人,越女曲,世間還有如此琴琵和鳴之技法,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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