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言低頭凝視著女孩的眼睛,“因為你值得?!?p> 陸清猗,可能就是他人生中的那個意外,也是唯一一次意外。
值得啊?
她值得什么?
陸清猗突然間就笑了。
“她說,我不應(yīng)該來到這個世界上?!?p> 她緩緩地說著,很慢很慢。
姚美淑或許真的是天底下最狠心的母親了。
“你的出生,我在期待著。”
許博言自然知道陸清猗口中的她是誰,他覺得特別特別的心疼。
他的小朋友小時候肯定受了很多苦吧?
天底下怎么會有那么狠心的父母?
如果陸清猗沒有出生,他就不會遇到她。所以,陸清猗的出生是他所期待的。
“謝謝?!标懬邂⑿α?,笑得很真。
許博言的話,就算是騙她的,她也覺得挺開心。
類似的話,她也有聽別人說過,但那都是沒有什么感覺。
“小朋友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你自己待一會兒?!?p> 許博言余光瞥見手里抱著電腦站得有點遠(yuǎn)的許熠,柔聲對陸清猗說道。
陸清猗輕輕的點頭,“好?!?p> 她懶洋洋地靠在樹干上,從兜里掏出手機,解開了鎖,她的眉頭一瞬間就皺了起來。
真煩。
“說?!?p> 按下接聽鍵,她不耐煩的說道。
“你很久沒有上線了?!?p> 電話那頭是一個低沉的男聲,磁性之中夾雜著溫柔,如冬日里的暖陽。
“忙?!?p> 陸清猗的眸色沉了下來,眉眼之間夾雜著煩躁。
連多說一個字都不想。
“我們很熟了?!?p> 電話那頭頓住了,過了一會兒無奈的微嘆了一口氣。
“我們不熟?!?p> 陸清猗的臉色愈發(fā)冷冽起來,她極其不耐的重復(fù)著這句她說過無數(shù)次的話。
“什么時候過來?”
那頭的男人似乎也不糾結(jié)這個話題了,他柔聲問道。
“再說?!?p> 陸清猗說完就掐斷了電話,她的聲音很冷很冷。
煩躁的把手機塞進(jìn)口袋理,她的眉宇之間透露著不爽。
挺煩的。
電話被掐斷了,男人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數(shù)秒,最終微微嘆了一口氣。
陸清猗呀陸清猗,你說我要拿你怎么辦?
溫霖鈺一臉挫敗的靠在輪椅上,他的手里拿著盛滿晶紅液體的高腳杯,輕晃著杯子,眼睛盯著液體而動。
他的名字如他的人一樣,透露著溫柔。
不過是笑面虎般的溫柔罷了。
如果不是他對陸清猗有救命之恩,陸清猗怎么可能搭理他?
他的手輕輕的敲打在椅子上,眸色深沉。
三年,他和陸清猗整整認(rèn)識了三年。初見時,她還是青澀的少女,身上透露著不符合年紀(jì)的淡漠。
現(xiàn)在她倒是對他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了。
“少爺,你又在想陸小姐了?”
管家溫伯端來煮好的飯菜,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
溫霖鈺的腿,是因為陸清猗而被無法動彈的,具體是什么事情他不清楚,溫霖鈺也從來不提。
“無情的小混蛋?!?p> 溫霖鈺啞然失笑,眉眼里盡是柔情。
陸清猗討厭他沒關(guān)系,只要他的腿一天不好,陸清猗就不會不管他。
只要陸清猗身邊沒有別的男人,他就有機會。
“陸小姐可能在尋找可以醫(yī)治你腿的辦法。”
溫伯把飯菜擺好,他無奈的說道。
溫霖鈺喜歡陸清猗,陸清猗不喜歡溫霖鈺,這事他看得明明白白。
如果不是溫霖鈺的腿,按照陸清猗的性格,斷然是不會搭理溫霖鈺的。
“我知道?!?p> 溫霖鈺的聲音很平靜,甚至透露著溫柔。
“全世界的人都在找L博士,陸小姐可能也在找?!?p> 溫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L博士的醫(yī)術(shù)是極好的,如果可以找到L博士,溫霖鈺的腿可能就可以痊愈了。
他自然是希望溫霖鈺好的,溫霖鈺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現(xiàn)在這副坐著輪椅的樣子,他看著心疼。
“找到又如何?”
溫霖鈺忽然就笑了,笑里夾雜著一絲絲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陸清猗就是L博士,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她自己都沒有辦法。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陸清猗不會不理他,不會不接他電話,也不會對他不聞不問。
“少爺,溫家是你的。”
溫家是京都四大家族之尾,位居第四。
溫霖鈺是溫家的獨生子,溫家將來是他的,如果他的腿一直這樣,以后怎么可以服眾?
“我希望她能是我的。如果可以得到一個她,讓我放棄全世界又如何?”
溫霖鈺輕輕的抿了一口紅酒,他說得極其的輕極其的溫柔。
他輕輕勾著唇,眉眼里的溫柔都快要溢出來了。
如果她對他的態(tài)度可以好那么一點點,他可能也知足了吧?
如果她可以和他在一起,溫家算什么?他同樣的可以丟棄,他可以拋棄全世界只要一個她。
“少爺,吃飯吧……”
溫伯噎住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后岔開了話題。
溫家一直以來都是一脈單傳,連旁支都沒有。溫家的男人也是出了名了長情和偏執(zhí)。
知道陸清猗沒有錯,可他就是特別的怨她。
怨她為什么出現(xiàn)在溫霖鈺的生活里。
“溫伯,你知道喜歡上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嗎?”
溫霖鈺放下手里的杯子,他看著面前的飯菜一點食欲都沒有。
“喜歡她,就想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想見她,想聽見她的聲音?!?p> 溫霖鈺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他的唇角輕勾。
閉上眼睛,他滿腦子都是陸清猗,是她冷漠的樣子,是她皺眉不耐煩的樣子,是她……
腦海里的她不會笑,一點點笑容都沒有。
溫霖鈺突然間想起,陸清猗似乎從來沒有在他面前笑過。
是的,從來沒有。
“少爺……”
溫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有些心疼。
他也年輕過,也瘋狂過,自然知道愛而不得的那種痛楚。現(xiàn)在老了,也看淡了,心也不會疼了。
溫霖鈺輕輕的揮了揮手,“出去吧……”
房門被關(guān)上,溫霖鈺才緩緩地睜開眼睛,他低頭盯著自己的腿,然后突然間就笑了。
他的腿,不會好了,他也不會允許他的腿好起來。
陸清猗,我情愿你愧疚也不愿意你遠(yuǎn)離我。
陸清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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