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招！看招！看招！”
“吃我這記左勾拳。”
“再吃我這記右勾拳。”
“看我一腳定江山，說踢你左邊屁股蛋子，就不踢你右邊屁股蛋子。”
大漢嘰里呱啦說個不停，手腳更是絲毫沒有閑著，瘋狂攻擊李漁。
李漁好不容易抓住機會，一劍刺在他腋下兩寸，除了發(fā)出一聲錚鳴外，便只留下一道白色印記。
“笨蛋，這一劍若再往上偏一寸，我不收拳能行么？”
大漢一邊鄙視李漁，一邊抬腳踢向李漁腦袋。
“白癡，你到底會不會用劍啊，扎我眉毛干嘛？扎眼睛啊?！?p> “傻子，這是打擂臺，你當我給你陪練呢？看我一腳踢爆你的蛋。”
“笨蛋，就你這劍法，連天河里的河蝦都不如?！?p> 李漁充耳不聞，全身心投入到戰(zhàn)斗當中，竭盡全力防御大漢的進攻。
這時，仿佛臺下圍觀群眾的喧鬧聲、叫好聲、怒罵聲，擂臺、周遭的景色，甚至大漢，統(tǒng)統(tǒng)都消失不見了。
天地之間，只剩下大漢的拳腳，和他手中的長劍。
大漢微微一笑，手腳的動作再度變得猛烈不少。
盞茶過后，李漁防御之余總算能找到些許進攻的機會。
“嗯，這劍還不錯，再來比過?！?p> “不錯，不錯，看打?！?p> 又一盞茶時間過去，李漁開始游刃有余起來，能跟大漢做到你來我往。
他甚至能夠預判大漢的進攻，提前封鎖其后退的路，或者找到致命攻擊的機會。
“我勒個去，你小子扎哪呢？我連一個娃都沒生過，你給我扎壞了咋整，滾吧，滾吧，不跟你打了?！?p> 大漢怒不可遏，一拳將李漁手中長劍打斷，再一腳將其踢下擂臺。
圍觀群眾紛紛伸手接住李漁，將其放在地上，卻發(fā)現他搖搖晃晃，險些摔倒在地。
李牧沖過來扶著他，搖晃他的肩膀，道：“鯉魚，你沒事吧？”
轟！
李漁回過神來，一切再度變得正常起來。
“公子放心，只是一點皮外傷，我方才好像頓悟了?！?p> 他跟李牧解釋后，微笑朝擂臺上的大漢抱拳道：“前輩實力高強，晚輩甘拜下風，下次若有機會，再跟前輩大戰(zhàn)三百回合。”
“趕緊滾吧?！?p> 大漢怒哼一聲，對著臺下吼道：“還有沒有敢上臺挑戰(zhàn)的？你們這群吃奶長大的軟骨頭，還不如人家一個書童。”
“俺牛猛來回回你?！?p> 一名頭生雙角的獸族修士走上前來，昂首道：“俺牛將后期，等于你們人族武道七品，你若還敢壓制修為，俺就讓你知道俺的厲害?！?p> “來?！?p> 大漢咧嘴狂笑，再度壓制自身修為到武道七品。
牛猛躍上臺去，大戰(zhàn)再起。
李牧扶著李漁向外走去，圍觀群眾紛紛讓開道路。
就在兩人快走出人群時，李漁微微一頓。
李牧關切道：“怎么了？”
“沒……沒事?！?p> 李漁搖搖頭，郁悶道：“公子送我的長劍被那家伙打斷了！還有鎧甲，他根本沒還我。”
“哈哈哈，我當啥事呢，那兩件東西本就不值錢，回府后我再送你些好的?！?p> 李牧哈哈大笑，旋即擺出副苦瓜臉，道：“慘了慘了慘了！父親送我的寶劍也被那家伙打斷了，鯉魚，回去后你千萬別跟娘親說，否則我連府里都出不來了?！?p> “好?！?p> 李漁點頭稱是。
李牧滿意地點點頭，大手一揮，道：“走，本公子先帶你去白玉湯泡個澡，再去老味齋好好吃一頓，好好慶祝下你打架還能打出頓悟來?！?p> 當天傍晚，吃飽喝足的李牧帶著李漁偷偷摸摸從后門溜進城主府，被等候多時的城主夫人逮個正著。
“李漁，你先回去吧，我跟牧兒聊聊?！?p> 城主夫人溫溫柔柔打發(fā)走李漁后，伸手扭緊李牧的耳朵，咆哮道：“好小子，還敢學人家打擂臺，你是閑命不夠長是吧？自個不要命就算了，還要拖著鯉魚去送死，罰你禁足三日，不許出府?！?p> “娘親！我錯了??！”
李牧傷心欲絕，痛哭失聲。
……
無盡大海。
云浮城數百里外的一座小島上，兩道身影相對而立。
左側男子高大魁梧，朗聲笑道：“窮說書的，清河李氏當初究竟給你許了什么好處，你值得這么盡心盡力？”
“廢話少說，功法拿來?！?p> 張夫子看向壯漢，攤開右手。
壯漢搖搖頭，道：“暫時還不行?！?p> 張夫子微微蹙眉：“你想賴賬？”
“格老子的！大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大荒誰人不知誰人不曉?！?p> 壯漢舉起手臂亮亮肌肉，道：“我族煉體功法有多霸道，你應該深有體會。莫說人族，便是族人自個修行，一不小心也會爆體而亡。我得多檢查幾次，看那小子究竟適不適合修煉。你別給大爺翻白眼啊，格老子的，如果他不適合修煉，大爺賠他一本洞天級的人族煉體功法，這樣行了吧？”
張夫子滿意地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姑且信你一回，那我便先走了?！?p> 說書人一步踏出，便到了十丈開外。
“格老子的！大爺我萬里迢迢趕過來，你都不請我吃頓飯？”
“沒空，下回?！?p> “格老子的！你他娘上回也這么說！”
……
……
朝陽歷三十七年三月初九，牧塵巨主仆雙雙閉關。
李牧性子跳脫，素來不喜修行，禁足一個月對他來說實在是天大的折磨，索性跑到練功房里閉關。
云荒大比即將到來，城主夫婦正好找到機會接二連三懲罰于他，逼他修行也說不定。
閉關前，李牧丟給李漁幾本功法。
《天河十三劍·完整版》、《凌霄劍訣》、《風雨劍》以及一本《莫名刀法》此刻擺在李漁身前的桌上。
‘《凌霄劍訣》居然是道一書院某位不知名的夫子所創(chuàng)，《風雨劍》是當今姚家劍主的招牌劍法，這本《莫名刀法》則來自于王小銅供奉。三本劍訣我都可以練練，刀法的話，先學幾招屠夫的試試?！?p> 李漁很快作出決定，主修劍法，輔修刀法。
作出這個決定有兩個原因。
第一，大荒如今畢竟是羽族的天下。羽族天生劍修，力壓萬族修士，劍修如今是大荒人氣最高的職業(yè)。
第二，屠夫的刀法需得配合那柄殺豬……剔骨刀，英俊瀟灑的年輕后生著實不太適合扛著柄人高的剔骨刀大殺四方。
李漁把采購美食的長期任務發(fā)布到管事處，待有人領取后，這才安心鉆進練功房，開始此生首次閉關。
練功房內。
李漁選擇第一本翻開《天河十三劍》，這本劍訣他最為熟悉，其中許多劍招看李牧用過許多次。
此時再看其中招式的介紹，以及每招詳解，李漁瞬間了然于胸，抄起一旁的練功鐵劍便操練起來。
“撥云見日、旭日東升、白虹貫日、長河落日、春風拂柳、風卷殘云、……”
一招招劍訣行云流水般使出，練功房內濃郁的靈氣紛紛涌進他的身軀，淬煉身軀、沖破竅穴。
練完一遍《天河十三劍》，李漁便立即拿起《凌霄劍訣》，仔細研讀后，再度練習。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半個月后，李漁出關。
四方酒館，天字一號房。
“最初幾天沒什么問題，練習劍法至于都能開竅四五個；七八天過后，我便發(fā)現有些不對，渾身上下仿佛都在排斥靈氣進入，一天只能開竅一兩個；直到今日，我發(fā)現再也不能凝聚靈氣繼續(xù)開竅，便只能出關，前來尋求夫子的幫助?！崩顫O坐在張夫子對面，頗為郁悶地展示此次閉關的成果。
“閉關半個月，開竅七十八個，武道八品，還不錯。”
張夫子微微點頭，道：“你體內有‘三殺劍印’限制，排斥靈氣實屬正常。還差一株鐵骨草，我便能夠替你解開第一層封印，應當能暫時解除封禁，使你能在云荒大比前叩開仙門。”
李漁微微一愣，道：“鐵骨草？我好像在管事處的任務簿上看到過?！?p> “是么？鐵骨草是煉制壯骨丹的必備丹藥草，一般只有體修才用得到，李濟那老小子存著這東西做什么？想想也正常，城主府家大業(yè)大，說不定是他們家哪輩祖宗攢下的。”
張夫子淡淡點頭，道：“李濟手里若是有這東西，我待會去跟他討要便是?！?p> 李漁搖頭，道：“夫子莫急。我只是有些許印象，或許是看錯了，這樣吧，我待會回府后去管事處瞧瞧，若真有發(fā)布鐵骨草的任務，簡單的我便自個做了，實在困難的話再請夫子出面?！?p> “也行?！?p> 張夫子不置可否，問道：“你刀劍天賦俱佳，但距離云荒大比只有半年，最好專精一門，以后再修另一門?！?p> 李漁點頭稱是，道：“公子贈給我三本劍訣和一本刀訣，我如今主攻三本劍訣，但專修哪本劍訣，尚未確定?！?p> “哪三本？”
“《天河十三劍》、《風雨劍》以及《凌霄劍訣》?！?p> 張夫子神色微動，旋即恢復如初，快到李漁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淡然自若，出言點評道：“《天河十三劍》是上任城主李郴所創(chuàng)，殺伐平庸、招式普通、姿勢難看，直接排除；《凌霄劍訣》是道一書院百年來最杰出的天才所創(chuàng)，殺伐力稍弱于劍冢姚劍主所創(chuàng)的《風雨劍》，但姿態(tài)瀟灑，劍招精妙，稱得上是各有千秋，看你喜好，從中選擇吧?！?p> 李漁微微蹙眉，道：“云荒大比天才眾多，若能瀟灑取勝，自是最好；但我修行至多有半年時間，哪能跟這些修行數十年的修士相比，自然要選擇能最大限度提升實力的劍訣，我選《風雨劍》吧?！?p> 張夫子聽到前半句輕輕點頭，到后面臉色莫名有些黑。
“夫子，你怎么了？”
“沒事，到老夫說書的時候了，你走吧?！?p> “那好吧。”
李漁帶著滿臉疑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