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臘動心了,剿滅白蓮教,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啊,到時候不僅太皇太后顏面有光,自己更是可以加官進爵,只是,危險太大了,靠不靠譜啊?
張鶴齡見周臘正在糾結(jié),知道他動心了,繼續(xù)說道:“何況以慶云侯的身份,白蓮教勢必敬若上賓,而且下官會做好一切準備,只要情況稍有變動,便及時接應慶云侯出來,這貪天之功就在眼前,慶云侯還猶豫什么?”
周臘想了又想,說道:“風險太大,我得回去考慮考慮?!?p> 張鶴齡點了點頭,他知道不能把人逼死了,那樣只會適得其反,于是說道:“慶云侯什么時候想好了,隨時過來找我?!?p> 周臘起身告退,張鶴齡又補充道:“今日你我二人之言,切勿對第三人提起,否則白蓮教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會對慶云侯不利?!?p> 周臘郁悶地說道:“我還沒什么都沒做呢,白蓮教對付我干什么?”
張鶴齡搖了搖頭,說道:“白蓮教一向?qū)ψ约喝藢捜荩瑢橙藚s心狠手辣,寧可錯殺不愿放過,倘若得知慶云侯曾密謀對付他們,只怕是解釋不清的。”
“我,我連想想也不行?”
“這個就難說了,況且慶云侯的身份是皇親國戚,本就是白蓮教的死敵,此事千萬不可聲張,”張鶴齡小聲說道,“就算對皇上和太皇太后也不能吐露半字!”
周臘點了點頭,帶著一腦子問號離開了,小娟從后堂走過來,說道:“老爺,我看這個慶云侯不像個好人,你跟他打交道要小心為妙?!?p> 張鶴齡笑道:“我自有分寸?!?p> 他還有句話沒說,這個周臘,敢當著我面調(diào)戲我的女人,看我不坑死他!
小娟又說道:“奴婢今日與南城最大的成衣坊掌柜約好了會面,奴婢這便準備去了?!?p> “那好,你自己在外便宜行事,有什么不清楚的,多找張全商量?!?p> “奴婢知道了。”
卻說周臘回到府上,和張鶴齡的談話一直在腦子里出現(xiàn),如果真的可以順利剿滅白蓮教,自己便是天大的功勞,可是這里面風險也很大,甚至有性命之憂,富貴險中求,再看看張鶴齡最近風頭正火,也是拼著性命搏來的,如此看來,冒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管家周福見周臘神色不安,問道:“老爺有什么心事嗎?今日百花樓新來的兩個小美女,要不要去找點樂子?”
周臘擺擺手,說道:“老爺我在考慮大事,沒心情?!?p> 周福見狀,答應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周臘突然叫住他,問道:“我記得你有個同鄉(xiāng),叫阮義是不是?”
“???”周福噗通跪倒在地,說道,“老爺啊,那阮義跟小人只是同鄉(xiāng),平日沒有半點交情,他犯的事跟小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p> “同鄉(xiāng)怎么可能沒有交情?”周臘瞇著眼睛說道,“聽說阮義被關押在錦衣衛(wèi)昭獄,如果你能救他出去,他一定會對你感恩戴德?!?p> 周福要哭了:“小人哪有那個膽量,老爺不要說笑了,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著小人養(yǎng)活呢!”
周臘笑吟吟地看著周福,說道:“你跪著做什么,起來,老爺跟你聊點事。”
……
阮義被關在昭獄已經(jīng)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他受盡折磨,生不如死,但是錦衣衛(wèi)的手段可不是吹,想死哪有那么容易,說不讓你死,你肯定死不了!
這一日,有人過來送飯,這飯菜跟喂狗的沒啥區(qū)別,但是阮義餓啊,每天只給送一次飯,他也想過絕食,但是餓了兩天,實在受不了這個罪,又老老實實吃上了。
正在這時候,一名校尉過來說道:“阮義,有人探訪!”
阮義很迷茫,昭獄也能探訪嗎?
自己進來這么久,也沒見人過來,自己犯的可是殺頭的大罪,這個時候誰會來觸這個晦氣?
不多時,牢房門打開,一個人走了過來。
“周大哥?”阮義這才看到來看望自己的人,竟是同鄉(xiāng)的周福,說起來,此人跟自己也只是認識而已,沒什么交情,他怎么會來探望自己?
“兄弟,聽說你身陷囹圄,我這個做兄長的過來看看你,給你帶了些酒肉。”
周福說著話,拿出來一個籃子,里面是一只燒雞和一壺酒。
阮義兩眼放光,如同餓狼一般,兩口就啃掉了一只雞腿,然后拿起酒壺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別急,慢慢吃,以后還有?!?p> 阮義一邊咀嚼,一邊問道:“周大哥,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咱們是同鄉(xiāng)嘛,也不是外人,兄弟你在這里受委屈了?!?p> “我,我,”阮義嘆了口氣,“兄弟誤入歧途,才有今日后果,唉!”
周福突然小聲說道:“三日之后,你會被移交順天府,路上只有少數(shù)差役押送,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阮義大驚失色,他死死地盯著周福,問道:“周大哥何出此言?”
“兄弟,我受慶云侯之命前來營救你,慶云侯對貴教敬仰已久,一直無緣相見,今日得知你將被移交順天府,特讓我來告知,到時候會有一路兵馬截殺,你不要驚慌,只管趁亂逃走?!?p> 阮義看到活下去的希望,激動地說道:“慶云侯大仁大義,小人先行謝過!”
“阮兄弟回到貴教后,幫慶云侯帶一句話,就說慶云侯歷來仰慕王舵主的威名,若是有緣,希望能夠一見?!?p> 阮義自然是滿口答應,這時候他已經(jīng)無暇考慮其他事了,只要自己能活著出去,別說帶句話,就算給人做牛做馬他也情愿。
三日之后,果然有人來提審阮義,五名校尉押著他向順天府的方向走去,來到一處小巷子的時候,突然一隊蒙面人殺了出來,校尉門拔刀迎敵,阮義早有準備,轉(zhuǎn)身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看到身后沒有人追來,這才放下心來,向著自己的一個據(jù)點走去。
阮義剛跑掉,巷子里亂戰(zhàn)的人都停了下來,一人問道:“人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