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馬爺爺長嘆一聲,似是將埂在喉嚨口的那口濁氣吐了出來,“強扭的瓜不甜,緣分這東西,強求不來。只是這幾年,著實委屈了蘇蜜?!?p> 老管家欲言又止。
馬爺爺知道自己的老伙計是要提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無奈的嘆道:“你真以為蘇蜜丫頭缺錢?缺我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她的身份放在咱們A市,是不夠的看,可放在京城,可沒人敢不把她當回事!”
說完,馬爺爺沖著老管家擺擺手:“說了你也不懂,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
老管家離開后,病房里重歸安靜。
可就在醫(yī)院外面,夜幕下精彩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馬昊被馬爺爺攆走后,看著走到住院部門口就分道揚鑣的父母,頓時想到了自己和蘇蜜,心里頭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堵得難受。
他分別告別了父母,轉身又回到了醫(yī)院。
鬼使神差的,他刻意繞到了前面的門診大樓,刻意在門診大廳的公示牌前停了下來。
公示牌上掛著眾多門診醫(yī)生的照片。
照片都是一樣的淡藍色作為背景顏色,每個醫(yī)生都穿著白大褂,笑的溫和。
馬昊一眼就找到了蘇蜜的名字。
照片上的女人一張年輕姣好的面容,長發(fā)全部梳到了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一雙眼睛明亮的像是盛滿了星河,唇角噙著微笑,人畜無害。
以前他沒注意過,今天才發(fā)現(xiàn),蘇蜜微笑的時候,嘴角邊還有淺淺的梨渦。
若不是親眼所見,馬昊怎么也不會相信,這個看上去笑的溫和的女人,也有那么冷靜理智的一面,做決定的時候,氣勢絲毫不輸他們這些叱咤商場的大男人們。
可那又怎么樣,他和她已經(jīng)離婚了。
就算想要再多了解她一些,也沒了機會。
馬昊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逃一般的離開門診大廳。
他邊朝著住院部走去,邊撥通了戰(zhàn)肖辰的電話。
聽說他前段時間車禍入院,也不知道現(xiàn)在好些了沒有。
可戰(zhàn)肖辰那邊的電話卻一直占線。
能不占線嗎?
已經(jīng)幾個小時沒見蘇蜜的戰(zhàn)二爺焦躁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遍遍不停的撥打著蘇蜜的電話。
可除了一開始還能打通,后面直接占線。
戰(zhàn)肖辰不傻,自然明白他這是被蘇蜜拉黑的緣故。
他又拿了葉驍?shù)碾娫挻?,結果還是占線。
毫無疑問,葉驍也被蘇蜜給拉黑了!
這女人手怎么那么快!
戰(zhàn)二爺氣的想罵人。
葉驍在戰(zhàn)肖辰摔手機之前,拿了一部粉色的水果手機,換下了自己的手機。
戰(zhàn)肖辰看著躺在手心兒里的粉色手機,嘴角一抽:“干嘛的?”
“跟歪頭護士站的小護士借的?!比~驍指了指戰(zhàn)肖辰手中的手機,帶著幾分狗腿子式的討好:“您要不再打打試試?”
戰(zhàn)肖辰試探的撥通了蘇蜜的電話,響了三聲,接通。
熟悉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進他耳中:“您好,我是蘇蜜?!?p> 禮貌性的開場白過后,蘇蜜換了一副語氣,嚴肅又認真:“怎么了?小董,是不是單間的患者不配合?”
戰(zhàn)肖辰:……
住單間的患者……不配合……
說的是他?
他就那么難伺候?
用的著她讓小護士“特別關照?”
沒得到回應的蘇蜜狐疑的看了一眼手機,上頭顯示著正在通話中,并沒有信號中斷。
什么情況?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電話那頭會是戰(zhàn)肖辰。
試探性的又“喂”了一聲,“小董,你在聽嗎?”
戰(zhàn)肖辰冷笑:“在,不過我不是小董?!?p> 蘇蜜:……
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三十幾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讓一個人了解另一個原本之于她來說是陌生人的人。
她做夢都不會認錯的聲音——戰(zhàn)肖辰??!
“怎么是你?”蘇蜜立刻換了一副不耐煩的語氣。
戰(zhàn)肖辰卻耐著性子問她:“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沒事的話我掛了!”
“等等!”戰(zhàn)肖辰捏了捏手心里握著的車鑰匙,咬牙切齒的說道:“過來把你的車子開走!”
蘇蜜怔了一下,輕笑道:“不要了,戰(zhàn)二爺喜歡,就送你!”
戰(zhàn)肖辰:“我會稀罕一開過的二手車?”
“我知道你不缺錢,也不會看上我的二手車,可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蘇蜜輕笑道:“別的不敢說,但我車子的性能肯定沒問題,戰(zhàn)二爺要是哪天想不開了,再想撞一撞,就開著我的車出去,我保證甭管是突然沖出野狗還是什么夜貓,絕不會讓你進ICU!”
戰(zhàn)肖辰磨了磨牙,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蘇蜜!”
他都跟她說實話了,她卻反過來諷刺他?
真當他好說話了是不是?
“就當是給戰(zhàn)二爺?shù)姆孔獍?,盛景莊園那么棒的房子,我這輩子怕是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住進去!”
蘇蜜說完,根本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手機關機,扔進包里。
轉身進了身后的超市,買足了三天的食物,大包小包的拎著回自己家。
她剛到A市沒多久,就買了一套兩居室的公寓,就在她上班的A市人民醫(yī)院附******時她都是走路上下班,買的那輛紅色牧馬人,也只有在調(diào)休的時候,跟好友區(qū)小苑出去吃吃喝喝的時候才會開。
如今就這么白白的送給戰(zhàn)肖辰,雖然有些惋惜,但起碼不用跟他見面,也算物有所值。
回到家的蘇蜜第一件事就是打掃衛(wèi)生。
里里外外打掃了個干凈,就連空氣中都隱隱漂浮著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
蘇蜜一本滿足的穿著她的小怪獸睡衣,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看午夜檔的老電影。
手里捧著一碗她自制的麻辣燙,吃的一臉滿足。
長期的夜班生活,早就讓她適應了晝伏夜出的生物鐘。
看完電影,刷了碗,又在沙發(fā)前的空地上做了幾組簡單的瑜伽動作,蘇蜜才揉著眼睛回房間睡覺。
一陷入柔軟的床鋪,她瞬間入睡,睡得昏天黑地。
就好像戰(zhàn)肖辰這個男人從未在她生命中出現(xiàn)過一般,他的出現(xiàn),并未在她的生活中產(chǎn)生半點的影響。
跟她的沒心沒肺比起來,戰(zhàn)肖辰就顯得焦躁不安。
原本蘇蜜對他冷嘲熱諷,還掛斷他的電話,他暴跳如雷的想要捉住人揍她一頓。
可當他再撥打她的電話卻怎么也打不通時,他所有的憤怒,都化為了對她的擔心。
擔心她這么晚一個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
可他若是知道蘇蜜沒事兒人一樣看電影,吃自制麻辣燙,還蒙著被子呼呼大睡,估計他能一口老血噴出來,血濺她一身!
戰(zhàn)肖辰放在蘇蜜身上的注意力,很快便被病房里造訪的不速之客吸引了過去。
看著站在病房門口的馬昊,戰(zhàn)肖辰挑了挑眉:“這個點兒,你怎么來了?”
該不會是跟白天來的傅云臣和容胤倆混蛋一樣,是來笑話他的吧?
哪知馬昊捏了捏鼻梁,徑直走進來,倒在另一張空著的陪護床上,大有要住下不走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