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容寰動用法力,終于刨開了一道口,而她手中的憶夕鈴只稍稍有些裂痕,她扒開表層石頭,露出了巨石陣里面狹小的空間。
里面黑漆漆的,正好能容納一個人。
她稍稍有些驚喜,期待著金炎羲能在里面,完好無損地。
在那僅有的空間里,她搖著鈴鐺,這鈴鐺依然沒有回應。
她屏住呼吸,壓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容寰繼續(xù)摸索著,還是沒有找到金炎羲。
她連金炎羲的尸身都沒有找到。
——剎那間,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任她怎么欺騙自己也沒有用。
她不安地從狹窄地空間里出來,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悲傷。
容寰錘頭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黃土地,心頭跟這黃土地一樣傾頹。
她抬頭望了望逐漸變深的封印,掉轉頭又回去尋找。
找了一遍又一遍,沒有,沒有!連石頭和石頭之間的縫隙她都找了,沒有金炎羲。
她魂不守舍地出了巨石陣,頹廢喪氣地她又望著黃土地,然而卻在這時,她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在這貧瘠的黃土地上十分惹眼。
她幾乎是撲過去的,雙手顫抖地拾起那個東西。
眼淚落在憶夕鈴上,順著憶夕鈴滑落掌心,沖淡了容寰手上的血。
她緊緊地握著憶夕鈴,像金炎羲握著她的手一般,渾然不顧她手上的傷口。
這是另一個憶夕鈴,完好無損的憶夕鈴!
金炎羲應該活著。也許是他逃脫了所以鈴鐺落到了此處。
又或者……容寰的腦中出現(xiàn)了一種又一種可能。
還來不及深究憶夕鈴為何落在了這里,容寰只覺肩膀上猛然一痛,然后身體昏昏沉沉,她急速下落,想看清身后的人是誰,卻只看到一片金色織金,最后的觸覺就是她躺倒在了那柔軟的織金上,還有淡淡的桃花香。
眼前一片漆黑。
東翼妖君低頭望著姍姍來遲的折陽,不悅地瞇了瞇眼,她剛要開口,卻見折陽一把抱住昏迷不醒地容寰,東翼妖君就氣得說不出話來,若不是現(xiàn)在在封印的最后檔口,他不能動,而容寰又得離開這個鬼地方,否則他一定會把容寰搶過來,不讓他碰容寰一分一毫!
他一邊想著,一邊加大了封印的力度,封印之光由紫變黑。
封印大成,東翼妖君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泛著紅光的琥珀。
東翼妖君舉起這枚琥珀,在陽光下細細端詳,看到其中困著的姑獲鳥雛鳥,不由地笑了笑。
然后他死死地捏著琥珀,就感覺像要掐碎它似的。
這縷姑獲鳥的殘魄是他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
若不是他,這只來自上古的姑獲鳥早就灰飛煙滅了。
如今他要重塑這只姑獲鳥,要更改它的性別,要讓它經(jīng)歷九九八十劫難,要讓它身不如死。之后再招姑獲鳥為麾下,為他所用。誰叫它惹錯了人。
這虐人不僅是個長久之計,而且只有特別無聊的人才能做出來。
而他東翼妖君就是這么一個閑到發(fā)慌就喜歡慢慢報復的人。
而像折陽這樣的人多是些拯救蒼生的假大空,十分虛偽,可無可奈何,他因為容寰而與他有約定。
但這并不代表著他奈何不了折陽。
他同樣也不會讓折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