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方才恍然回神,拾起手邊的一個湯勺攪拌碗中的蓮藕湯,不知怎的,他手上動作很是生硬,全然失了平日完美優(yōu)雅的樣子,一個勺子倒使得和一柄兇器一般,攪來攪去終是沒能入口一次。
他一雙墨眉微微起瀾,旋蹙。
逸萱索性從他手中的碗奪過來,接著喂他吃了一口,又將濕巾遞予他,這可真真是再賢惠不過再體貼不過了!
平日里對她溫和的夢神殿下,今兒卻連個笑靨都不舍得獻出,仍舊一徑兒沉湎于思緒之中,眉宇深沉,僅只言片語吝于相贈……這怎是好?
逸萱終于忍不住開了口,“殿下為何今早不開心?莫不是我起的晚些,讓殿下久等?還是因我膝蓋腫了,殿下怪我昨兒練舞不注意?”
“昨晚回到明月府……”半晌寂靜后,明月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來了一句,繼而又道:“你說你希望姜重凌也在,可以和我們一起賞桃花美景?!?p> “我……那是隨口一說的呀,殿下難道不希望姜重凌也在?逸萱覺著,他沒有真正的壞心,也是咱們的朋友,更是殿下的兄弟。”
言畢,逸萱正想繼續(xù)吃下去,豈料,一股外力襲來,她身形一跌,墜入了一方懷抱。抬首觸目所及卻是明月清雅俊郎的面龐,雙臂將她抱攏于懷中。
“可豈能帶他一起?”明月再溫和的笑顏也遮蓋不住眼底滿溢而出的郁悶。
“殿下莫多心呀,我昨兒真正的是隨口一說。殿下今兒這么不開心,這會又將我這么一抱,是何意呀?”逸萱一臉無知地問道。
明月終是豁達笑了笑,“水仙花自薦要做我的仙妃娘娘,你為何不自薦?”
逸萱自個兒脫出懷抱,蠢萌道:“我……要如何自薦,若是殿下肯娶我,便從了就是,但殿下不肯,我又能如何呢?殿下如今怪怪的?!?p> “我怪怪的?”
“嗯~殿下以前總是避諱,常與我念叨男女授受不親,如今怎么就自個兒……”逸萱不好意思說下去……紅了一邊兒臉!
明月無奈一笑,“此一時彼一時吧。”
逸萱正是個局中人,方才的“此一時彼一時”讓她不解,“哈?什么意思呀?”
明月轉(zhuǎn)而深情地看著她,認真道:“你曾問我是否喜歡你,我今兒告訴你,你且聽好了?!?p> 逸萱滿臉期待地看著明月俊清之顏,亦是要個滿意的答案。
“曾經(jīng)我斬了情根覺得生世定要無情無味,我孤冷慣了,接受不了自己的轉(zhuǎn)變,更要顧及許多,如今不同,若是我再遲疑下去,恐怕你就要被姜重凌拐跑了?!?p> 明月剛說完,逸萱還是糾結(jié)著答案,她又問了句:“殿下到底喜不喜歡我嘛?”
“你如何喜歡我,我亦是如何喜歡你?!?p> 那就是喜歡唄,縱使逸萱再遲鈍也好歹聽得懂。
她不敢相信地站起來,小鹿亂撞地跑出房門口,心底里一直懷疑著方才是在做夢。
一向清貴傲冷的夢神殿下,有著尊貴身份,清雅的愛好,文才兼?zhèn)洌ㄐg(shù)高,怎會看上她這么一只白鶴?
正當明月走過來靠近她時,伏清子居然冒了出來……
“原來你們都在呀,我正找逸萱呢?!?p> 逸萱將明月一望,明月不冷不淡地說:“那你們小敘,我去仙池陪陪英招?!?p> 言畢,房內(nèi)只剩下逸萱與伏清子。
伏清子溫柔開口道:“逸萱妹妹,近些時可好?”
“還是老樣子,清子姐姐呢?”
“我每每想起你,你答應(yīng)說會去蓬萊找我,從未見你踏入過蓬萊,今兒剛從天后那邊告退,想著回蓬萊去又聽說你在昆侖便來看看,不如妹妹也隨我一起?我在蓬萊也不會那么的寂寥,我父親煉有仙丹可助于靈力修為,妹妹何不看看去?”
“仙丹~”逸萱驚喜萬分,不過一會又遲疑了起來,“可是殿下不準我今兒到處跑,可怎么辦?”
伏清子提道:“不如明兒走吧?!?p> 逸萱就這樣答應(yīng)了。
到了夜暮,他們吃過了晚膳。
伏清子在膳房里偷偷摸摸,趁著小奴不在,她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瓶藥,上面顯示著“昏迷散藥”,她先是倒入在一碗梅花羹里,再均勻攪拌,之后就速速離開了。
她來到廳房見著明月獨自看書,笑著道:“殿下還不去歇息,要不我喚小奴給殿下端來甜羹伴夜?”
“不用,晚膳太飽,吃不下,你早些回房歇息去吧?!焙苊黠@,明月不想被伏清子打擾。
“那好,若是殿下想吃,喚小奴就好?!?p> 言畢,伏清子便沒趣的回房了,在房中自言自語道:“我不過是想用昏迷散藥困住他,居然這么難實行。”
另一邊,逸萱去了膳房,看到了一碗梅花羹,第一時間心想著明月,便將它端了去。
“殿下,我看著膳房里做了個梅花羹,殿下嘗嘗吧?!?p> 是逸萱端來的,明月自然是嘗嘗,他嘗了幾口后甚是覺得可口,笑道,“你也嘗嘗?!?p> 正當伸手喂在她唇邊時,他手一個發(fā)顫居然放下手中的碗碟,眼前恍惚,頭疼的厲害……
“殿下怎么了?”逸萱扶住了明月。
“想必是風寒了……”明月聲音虛弱無力。
逸萱將明月扶進房間,吃力地攙入床邊,溫聲道:“殿下好好休息。”
她正起身時,明月恍恍惚惚地拉住逸萱的手,虛弱無助道:“不要走,我的頭好痛?!?p> 逸萱也不知如何是好,著急地坐在床邊,俯身幫他揉著太陽穴,就快要擷住了明月的雙唇……
明月冰冷的雙手觸感她后背,隱約看到明月眉心一點紅泛著淡淡的微光,手臂下現(xiàn)出一條粼粼光片,在月光的精粹恬淡中顯得奪目。
明月睜開雙目,點漆瑩黑的瞳仁凝視著逸萱,雙手扶著她的臉頰銜住她的唇瓣。
不知何時起,衣物盡數(shù)除去,逸萱感到后背一涼。
逸萱微微抬首,撞上明月神情綻放的眼眸,讀不清也參不透,只是面上羞紅。
淺色簾子好似云霧繚繞,看不清,只僅房內(nèi)一盞青燈照壁,窗外的皎潔月光微微透出淡淡的光照落在房內(nèi)。
此刻,外邊兒冷風颼颼,里邊兒卻暖暖癡癡。
這大概就是月和喜神提過戲文里邊兒的精髓……
所謂雙修!
媛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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