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年年看著她打著唇語:自求多福。
待顧此消失在視線中,棠年年也飛快地往教室方向走去,想起昨天因為沒有給梁北年接水他便生氣了的事情,她可一刻也不敢耽誤。
走去教室,順手從抽屜里面掏出水杯去了接水區(qū)。
熱水嘩啦一下從出口處涌出來,待接滿時。
梁北年正靠在墻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棠年年心下一震,這人走路怎么沒聲?
“今天倒是準時守約了嘛,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彼哌^去接過水杯,同她并肩走著。
去考場的路上,恰巧遇上上次要扣棠年年不好好穿校服分的那位同學,他朝梁北年打了聲招呼。
“主席這是你女朋友嗎?”他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鏡,認真的看著棠年年。
棠年年聽他這么說,立即擺擺手說:“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
對方突然驚呼一聲說:“你就是上次那個不好好穿校服的女生吧,怪不得我們主席……”
梁北年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抬腿踢了他一腳道:“學生會最近很閑?”
他立馬拔腿就跑,邊跑邊回頭道:“學生會最近忙得很呢!我走了啊主席!”
梁北年黑著臉覷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頭看著棠年年說:“你別介意,我回頭好好教訓他們。”
棠年年露出一抹微笑說:“沒事,走吧。要考試了?!?p> “對了,你是哪個班的,以后我自己把水杯給你送過來吧,麻煩你還親自過來?!?p> 梁北年頓了頓腳步,說了句:“我就在你隔壁班。”
棠年年點點頭表示了解。
各自去了各自的考場之后,棠年年一進門就看到何暮承的旁邊站著幾位女同學,正在請教他有沒有什么考試的重難點需要掌握。
棠年年走過去坐了下來,便聽到何暮承略微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重難點考試之前老師就已經(jīng)說過了?!?p> “那好吧?!睅孜慌瑢W訕訕的離開了他的座位旁。
棠年年只覺得這樣冷酷的他,只會在顧此面前才會卸下對別人的防備吧,她一點都不慶幸何暮承對她至少還不至于如此冷漠。
該慶幸的人應該是顧此才對,何暮承對她從來都沒表現(xiàn)出一絲絲不耐煩的意味。
這時,考試鈴聲響起。
監(jiān)考老師拿過試卷,向坐在第一排的她,發(fā)了第一章試卷。
考試數(shù)學。她唯一一堂不太擅長的考試。
她側(cè)目看過何暮承,只見他連筆都沒動一下。
棠年年皺著眉,看向自己的試卷,難不成這張模擬考試卷還把何暮承難倒了?
越發(fā)讓她對這張試卷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做到最后一個大題時,百思不得其解,卻見他已經(jīng)趴在課桌上睡了過去。
棠年年微微怔愣。直到下考鈴聲響起,何暮承才幽幽從課桌上抬起頭來,拿過自己的水杯出了教室。
趁著老師收試卷的空隙,棠年年飛快過去查看了一下他的試卷,一個字都沒寫,雪白一片。
這樣的他還怎么考第一?何暮承可是她一直以來的理想,理想怎么可以被打敗。
“你在干什么?”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后面響起來。
棠年年立刻放下試卷,有些慌張的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何暮承臉色很差的看著她。
棠年年低著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沒……就是……”
何暮承似乎沒想要聽棠年年解釋什么,拿過桌子上的筆就走開了。
棠年年追過去道:“你為什么沒有做?”
何暮承眼角向下,瞥她一眼問道:“有事?”
“無事,只是好奇而已?!?p> 他收回了視線,道了句:“關(guān)你何事?”便加快了腳步,將棠年年甩在了身后。
棠年年站在后面,走廊上的風吹著她打理得整整齊齊的長發(fā),細碎的頭發(fā)打在臉上,竟也覺得有些疼。還是她自作多情多此一舉了。
以后也不會再這樣了。棠年年默默在心里這么想著。
下午的考試,她異常冷靜。每一門考試都以飛快的速度做完,提前上交到了老師面前,朝老師微微一笑便走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正好遇上顧此。
顧此走到棠年年面前,面露難舍之色,牽著她的手說:“年年,會考以后,我就要出去美術(shù)培訓了。”
棠年年只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就說了一句:“什么時候回來?”
“也許都不會回來了,又或者在高考前幾天我會回來吧?!边@話,聽起來很悲傷,那個‘或許’或許就是不會再回來了。
“好好加油,我在華城大學等你?!碧哪昴攴催^去握住她的手,想給她更多信念和力量。
顧此笑了一下,轉(zhuǎn)身上了停在綠化壇前的車子。
棠年年叫住她:“顧此,那天我來送你?!?p> 顧此身形頓了頓,斂著笑容回她道:“行了,你學習那么忙,別來送我了?!?p> 車子離開以后,棠年年本來想回家的腳步頓了頓,轉(zhuǎn)而去了學校操場。
她靠在護欄上,看著外面的景物,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故事。她也不例外,也許在成長的過程中要學會享受孤獨。
想要挽留的人留不住,不想要挽留的人也經(jīng)過時間的打磨,逐漸脫離了原來的軌道。
棠年年抬手看了看手表,現(xiàn)下已經(jīng)五點多,下了護欄出了學校。
第二天如往常一樣,正常在班上學習,班上少了一大部分人,老師決定重新排一下座位。
就按成績排座位,由于最新的成績排名還沒有出來,便按之前的成績表來排座位。
聽到這個消息,棠年年下意識朝何暮承看了過去,心跳如雷。不出意外的話,她的同桌將變成何暮承。
隨著同學們座位的牽動,棠年年也拉著自己的桌椅向第一排移動,移得異常的慢。
何暮承本身不要動,只有她要搬上來,每離他進一步,棠年年心跳就會漏幾拍。
直至和他的桌子靠在一起,才頭一次覺得,她們之間竟也能相隔得那么近,這個位置,她曾多少次做夢夢到坐在這里的場景。
是心動的感覺。卻感受不到半刻輕松,這樣的物理距離,實在是讓她覺得連呼吸都變得異常的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