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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一夏

第九章 開始結束

萬千一夏 兩片森林 6069 2020-05-01 09:01:00

  范夏舉著筷子,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又抬頭看了看對面正低著頭專心致志吃包子的某人,一時有些不知從何下筷。

  “怎么不動筷?不習慣吃中式早餐?還是這些不合你胃口?”

  對面的人見她只是舉著筷子發(fā)呆,停下手上動作,柔聲問道。

  范夏一呆,不覺被他話語中的溫柔與關切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聞言連忙搖頭,不答反問道:“林總,還有其他同事要來嗎?”

  她話語剛落,就見對面的人明顯一僵,臉上笑意黯然退去,取而代之一抹苦笑。

  “夏夏,你一定要跟我這么生分嗎?我總以為,我們……還算是朋友的?!?p>  他的聲音那樣落寞,她心一揪,一句‘當然’脫口而出。

  林奕聽出她的急切,臉上又恢復淡淡笑意,一雙黑亮的眼睛柔柔望著她:“沒有其他人,今天只有我們倆?!?p>  他情緒轉變地有些快,哪還有半分平日里不茍言笑的樣子,范夏不由有些錯愕?!斑?,那這些早點,是不是……點的有些多了?”

  豆?jié){、油條、包子、蟹黃煎餃、混沌、甚至還有胡辣湯和麻花……只有他們兩個人,哪能吃得完??!

  她說完看向他,等著他的回答,卻見他一時沉默,俊秀的臉上倒是浮出一抹可疑的紅暈,半晌,吶吶道:“我們從沒一起……吃過早飯,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些什么,所以就把他們家的招牌早點都點了些,你揀喜歡的吃就好,吃不完的留給我?!?p>  范夏聽他這么說,不禁一愣,心中一時五味陳雜,又怕被他看出端倪,低低應了聲嗯,從面前的盤子里夾起一粒煎餃低頭吃了起來。

  原本不過是盛情難卻,沒想到這家早點太合她口味,吃到最后竟是撐得打了一個飽嗝,她有些抱羞地抬頭去看林奕,發(fā)現(xiàn)他也正看著她,星眸熠熠生輝,滿是笑意和……寵溺?

  她幾乎愣神,一時呆住,心中涌出一絲酸澀,又忍不住泛出一絲難言的甜蜜,他對她……從未這般笑過的,

  “走吧?!绷洲雀逗缅X,又朝她柔柔一笑。

  她這才回過神來,噢了一聲,跟著他向前走,可是走了好一會兒,卻仍未看見他慣常開的那輛黑色奧迪,不由疑惑道:“你的車呢?”

  林奕側頭看向她,“我讓何煜開回去了。”

  開回去了?范夏一愣,“那我們怎么辦?接下來要去哪里?”

  林奕瞥她一眼,淡淡道:“走著去,跟著我就好。”

  范夏見他兩眼目視前方,步調閑適有序,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便不再啰嗦,抬腿跟上他的步伐。

  約摸走了二十分鐘左右,周圍景物漸漸熟悉起來,等到遠遠望見那棟熟悉的建筑,范夏忍不住驚訝道:“那不是我們學校嗎?”而后忽然想到什么,扭過頭朝身旁的人問道:“我們今天要回學校?”

  林奕側低著頭看向她,她臉上眼里滿是抑不住的驚訝和驚喜,還夾著些許期待,眉眼彎彎,唇紅齒白,他的心忽然就軟的一塌糊涂,說出口的話都帶著不可言喻的溫柔和寵溺。

  “嗯,公司給我們專業(yè)捐贈了一些研究器材和設備,院里搞了個受捐儀式,順帶做個學術報告,子承最煩這些,我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大概需要幾個小時,你要是無聊,等報告開始后,可以去找林燃,我問過,她今天下午有課,早上會過來教工宿舍,等結束了,我去找你?!?p>  范夏原先聽他說回學校是參加受捐儀式和學術報告,還尋思著這里面貌似沒自己什么事,不懂為什么昨天的例行會議上他要向紀蕈借用她一天,而紀蕈只是盯著他看了看,便二話不說,十分爽快地答應了。按理說他們這種外派人員,雖然項目合作期間歸他們公司統(tǒng)管,但到底具有一定的獨立性,很少會參與除了合作項目以外的公事,更不用說這種連個名目都沒有的借調,實在是太詭異,更詭異的是紀蕈既然還同意了,這便不得不讓她存了疑惑,她本想好好問問他的,但是等從他口中聽到林燃這個名字,心中早已驚訝好奇到頂,哪還有心思去問這些問題?

  “你認識林燃?”似乎還很熟……

  他不可能認識林燃的啊,盡管林燃是她最好的閨蜜,如今又成了她的表嫂,但是她從未在他們面前提過對方的啊,喜歡他的時候,林燃失去了她的鐘墣,她怎么可能在這種時候和她說自己的女兒家心思?等到后來林燃有了宸澤哥哥,她又對他徹底死了心,更不可能再和她說他的,林燃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又從來沒給過她靠近的機會,又怎么會聽她的故事?他們兩個……不可能的啊!

  不過短短幾秒,林奕見她臉上神色變了又變,驚訝、欣喜、嘲諷、悲傷,甚至還有難以置信,最后又變?yōu)殡[隱期盼,心中跟著也是五味陳雜,從前,他對她,或許真的太過殘忍……

  該怎么回答呢?

  告訴她,她走后,自己后悔莫及?告訴她,自己為了能從林燃口中知道她的下落,一次又一次在林燃上學放學的路上圍追堵截,還被她那個護妻狂魔般的老公、她護妹心切的哥哥嚴厲警告過?

  不,不能告訴她,既然已經(jīng)選擇放手,又何必說這些話讓她心存愧疚?何況,他是咎由自??!

  他思緒萬千,到頭來不過輕輕應了聲‘嗯’,然后便見她眼里的星光一點一點暗了下去,最終歸于平靜。他扭過頭去不敢再看,只是認真走起路來。

  一路無話,無言的尷尬緊隨而來,直到看到校門前,那一排熟悉的身影,中間一人,白發(fā)蒼蒼,卻仍舊蒼勁挺拔,負手而立,不正是他們研究生期間的導師?兩人嚇了一跳,快步迎上前去,在一步之外齊齊站定,躬身低頭,恭恭敬敬喊了聲老師。

  等到二人抬起頭來,那老者一看,萬萬沒想到會是他們二人,一時呆住,只拿了雙眼睛直勾勾在他們兩臉上來回掃視,好半晌,忽然撫掌而笑,嘴里念念有詞道:“好!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說完又伸手在林奕肩膀拍了拍,道:“臭小子,也不早點告訴我,你師母成天在我耳邊叨念著要給你介紹對象,這回我的耳朵總算能清靜清靜了?!闭f完又看向范夏道:“你什么時候回的國?怎么都沒來看我和你師母?你師母也是成天念叨你呢。”

  倆人聽完具是一愣,萬萬沒想到老教授會忽然唱這一出,林奕下意識扭頭去看范夏,發(fā)現(xiàn)她臉色緋紅,眉頭微蹙,稍帶尷尬,他心一沉,冒出的一絲甜蜜又被苦澀代替。

  她……是介意的吧。

  “老師,您誤會了,夏夏她……”

  他果然是介意的……這般迫不及待的解釋……她心中一滯,不等他說完后面的話,便急急打斷:“老師,您誤會了,我們現(xiàn)在只是同事關系?!?p>  范夏話音落下,周圍氣氛一時微妙起來,起先跟著老教授贊嘆兩人金童玉女的一群人聽到這話,齊齊停了聲,一時倒不知應該接著說些什么,而老教授也是怔了怔,視線在兩人臉上又來回掃了一圈,這才訥訥道:“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咯,不好使咯。”

  范夏聽老師這么說,又見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失落,心里又涌出一絲愧疚,老師當年有多偏愛他們倆,她怎么會忘記,而她呢?先是毅然決然出了國,現(xiàn)在又這般……她又讓老師失望了吧。

  但是她何曾希望這般,若是,若是那個人……

  “老師,”

  身側突然想起熟悉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抬頭向那人望去,下一秒,左手手掌便落入一個干燥溫熱的掌心里,手的主人直直看向她,眼神堅定而溫柔。

  “老師,您誤會了,夏夏現(xiàn)在還只是我的同事,但是,我在努力追她?!?p>  若不是手背上微濕的觸感,以及那道認真到不容忽視的視線,她簡直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

  他說他在努力追自己?怎么可能?又怎么能?

  劇情反轉地太快,一群人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老教授顯然也沒料到自己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學生會突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表露心思,還是這樣大膽的告白,也是微微一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喜笑顏開,看了眼二人交握的雙手,朝著二人連連點頭道:“好、好,老頭子等你們的好消息?!?p>  氣氛終于再次融洽起來,眾人撇開這個話題,又邊走邊聊起一些當前生物制藥的科研進展上來,范夏看著被一群領導圍在中間不斷提問仍舊從容不迫的林奕,心中不禁感慨萬千。五年的時間,有些事有些人,到底還是改變了,比如自己,又比如他,眼前這個西裝革履,沉穩(wěn)內(nèi)斂的男人,哪還是從前那個沉默寡言、心高氣傲的少年?五年的時間,他被歲月磨平了棱角,卻也終于顯現(xiàn)出一顆寶石最耀眼的本質。

  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的,他是一顆寶石。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可以成為第一個目睹他耀眼光芒的人,只可惜,到最后,得到這顆寶石的終究不是自己,他們之間,曾經(jīng)隔著一個傅依,現(xiàn)在又何止一個傅依,追她?多么可笑呀!

  但是為什么,自己剛剛沒有甩開那只手,然后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拆穿他呢?為什么會害怕看到他被別人嘲笑?不!她只是怕老師失望!一定是這樣的!

  受捐儀式一結束,便是學術報告,范夏望了眼被一群老師和學生簇擁在中間的林奕,轉身出了校禮堂,沒有去找林燃,一個人在校園里漫無目的地瞎轉,等到眼前出現(xiàn)粼粼波光,才發(fā)現(xiàn)竟然走到了學生時代最常去的‘執(zhí)手湖’。因是早上,倒不似晚上,滿是一對對執(zhí)手相擁的情侶,反倒顯出一絲寂寥來,她隨意在一節(jié)臺階上坐下,視線不知落在何處,腦中便涌出曾經(jīng)的往事來。

  林奕是研究生才考到N大,又和她選了同一個導師的,她卻不是,她在這里讀了四年本科,自然對學校里的每一個地方都了如指掌,大一剛進校門,帶她辦新生報到的高一屆學長便熱情地領著她把整個校園繞了一遍,做了豐富而詳細的介紹,直到如今,她仍舊清楚地記得那個學長指著人工湖,望著她,忽然紅了臉,說這是我們學校情侶最愛來的地方,因為傳說在這樣執(zhí)手定情的情侶都能‘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所以叫做執(zhí)手湖。她當時不過是情竇初開的花季少女,自然相信這樣美麗的傳說,但是后來那個帥氣的學長成了他的男朋友,再后來,她又交了很多個男朋友,四年的時間,她在這個地方分手了無數(shù)次,那些男孩先后從她的時光里走開,讓她漸漸不再相信這個傳說。

  是怎么喜歡上他的呢?

  他總是一副干凈冷清的樣子,明明不言不語,卻偏偏站在一大幫人中間,也能讓人一眼望到;他不怎么擅長交際,但似乎同一師門的同學跟他相處的都不錯,就連趙子承那樣心高氣傲的公子哥也對他客氣有加;他成績很好,每次科研立項或是模擬考試,拔得頭籌的毫無疑問都是他,但是卻從未見他有一絲得意或愉悅,仿佛優(yōu)秀于他而言是一種習慣;實驗室留到最后鎖門的總是他;平時默默無聞,但是解釋起制藥原理來讓教授都忍不住連連點頭的還是他,他似乎是有魔力,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靠近他,善待他,珍視他。當時明明有那么多人最求她,他不是長得最好看的,也不是家境最富裕的,更談不上對她關懷備至,但是偏偏她就那樣不自覺地被他一點一滴吸引,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單相思。

  范夏現(xiàn)在想來,都覺得當年的自己有點傻得可愛,那時候為了追林奕,真的是把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夏天送冰鎮(zhèn)綠豆湯;冬天煲豚骨湯;端午送自己包的蛋黃粽,中秋送自己做的桂花月餅,去哪都會想著他,每次旅游都會到處找信局,買了明信片寫上幾句話寄到同一個地址,然后眼巴巴地等著,幻想能有他的回信。林奕生日,還學情竇初開的小女生折了滿滿一罐子小星星送到他宿舍樓下非要當面送給他,她一向成績都不錯,也是老師的得意門生,但卻也不是一門心思只放在學術上的好學生,為了期末放榜時能讓自己的名字挨著他的名字,她在課業(yè)上也是十足下了一番功夫。她是長的好看又能歌善舞,但是在喜歡他之前,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在舞臺上偏偏起舞是想讓臺下的那個他能多看一眼然后記進心里,只可惜那唯一的一次起舞,他都沒有來到現(xiàn)場。喜歡林奕讓她德智體美勞得到了全面的發(fā)展,只可惜到頭來林奕卻還是沒有喜歡上她。

  書上只告訴她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卻沒有告訴她中間等待回響的期限需要多久,她當時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如何努力林奕都不喜歡自己,就如同如今,她同樣想不明白,為何兩人毫無交集地過了這么多年,那個人卻忽然跟她說他一直喜歡自己。這么多年,從最初的迫切想要得到他的回應,到后來知道不可能驕傲地選擇離開,再到后來終于還是忘不掉地放在心里默默喜歡了這么多年,她早就不像從前那樣固執(zhí)了,于她而言,喜歡林奕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慣,就像每天飯后一定要刷牙一樣,變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即使沒有別人的回應也能做的很好,范夏覺得自己有點可悲,如果林奕只是煙癮就好了,那她一定會戒掉的,但是她總不能不刷牙啊。

  林奕望著湖邊臺階上那個靜靜發(fā)呆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種從所未有的滿足感,腳步不自覺放緩,輕輕停在離她十步來遠的地方,不是不想靠前,而是不敢再靠前,害怕這樣只屬于他們兩的美好會被自己打破。

  研究生那會,她上課總是喜歡坐在他身邊,每次一下課,就從她的包里掏出稀奇古怪的東西遞給他,有時候是一本書,有時候是一些小玩意,大多數(shù)時候是一些賣相不太好的吃食,起初他以為是人人有份,推辭了幾次見她并不是在客套,也不想拂了同門好意,便也收下了,直到忽然有一天,同寢室的趙子承忽然神色不明地問他是不是跟范夏在一起了,他心里大驚,摸不著頭腦地問趙子承為什么這么說,趙子承被他問的好笑,反口回了他一句:“你不是她男朋友,那她為什么放著班上這么多男同學巴巴地只給你天天帶好吃的???”

  他那時的感覺啊,真的是又驚又喜,一股不明而喻的歡喜在他心里蔓延生長,擾的他一顆心怦怦直跳,一整天沒有一件事做得好。

  怎么會不開心呢?那么好的一個人,只為他洗手作羹湯……

  心中那種鈍鈍的疼又開始作祟了,一種苦澀和無力從心臟的位置向四肢蔓延開來,當年是這樣,如今竟還是這樣,他到底也未能從頭至尾擁有那份喜悅。

  “夏夏?!?p>  聲音太輕太柔,若不是回頭就看見了那個人,范夏簡直以為自己又在夢中,離開的那些年,無數(shù)次,在夢里,他都是這樣溫柔且寵溺地叫她的。

  “夏夏,你……”

  范夏有些發(fā)愣,不知所措地看著眉頭微蹙,神色緊張,三兩步朝自己靠近的林奕,不自覺心跟著一揪,喃喃出聲:“林奕,怎么啦?發(fā)……”

  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便被拉起,旋即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中,直到那張溫熱柔軟的唇從臉頰一點一點移到她的唇上,她才如夢初醒,伸出雙手想要推開眼前的男人,沒想到換來的卻是更加無聲且強硬的禁錮,事情發(fā)展的太快太突然,來不及給她任何準備的時間,明明腦袋還是一團漿糊,到最后竟然還知道聽從某人輕吻間隙擠出的一聲:“閉上眼睛”,乖乖合上了眼。

  車子剛轉過拐角,林奕便一眼看到了一身家居服在門口等候的紀蕈,他轉過頭,有些不舍地望著從上車至今一直扭頭看向窗外的某人,放在腿上的手最終還是無力放開,打開緩緩停下的轎車車門,下車,再緩緩打開另一側車門,伸出一只手遞給她。

  歪著頭躲了一路,終究還是躲不過去,范夏有些無措的把手遞給他,一下車便飛快抽離,見著站在大門口的紀蕈,仿佛如同見著了救世主一般,往他身后側了側,終于切斷了那追隨了自己一路的炙熱目光。

  “林總慢走,今天多謝林總送夏夏回來?!弊罱K還是紀蕈看不下去,出聲打破詭異的安靜。

  林奕一笑,忍不住最后看了一眼紀蕈身旁那個閃閃躲躲的身影,微一點頭,上車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小伙子,和女朋友吵架啦?”出租車司機憋了一路,眼見著范夏下了車,終于忍不住出口詢問。

  女朋友嗎?一起吃早飯、壓馬路、見家長、擁抱、接吻,他今天終于做了他一直想跟她一起做的事情,何毅說這是所有情侶都會做的事情,那么就貪心地當她在今天之前是他的女朋友吧。

  “是,吵架了,她生了很大的氣,應該再也不會原諒我了。”許久,司機以為自己多嘴了,才從后座傳來低低的答復。

  “沒事小伙子,我和我媳婦結婚前也總吵架,每次吵完架送她回家,我那大舅哥見我也是跟見仇人似的,咱們爺們度量放大些,身段放低些,聲音放小些,態(tài)度放誠懇些,只要這女人心里有你啊,就都會原諒你的?!?p>  林奕自嘲一笑,點了點頭:“大哥你說的是,只要她心里有我,就一定會原諒我的。”

  但若是她心里早已沒他,又或是已經(jīng)有了別人,又怎么會再給他機會呢,況且那個人也不是什么大舅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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