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紅白玫瑰(民國:靈魂的執(zhí)著與救贖)
舊歷宣統(tǒng)六年,中華國二年,秋,八月十五,青城山下。
一條寬大的河流繞過城郭,順流而下,向東而去,浩浩湯湯,橫無際涯。而靠近城市的地方,水流溫柔繾綣、溫柔的流淌在平坦的大地上。
秋高氣爽,晴空萬里,岸邊停了一艘有一艘的花船,爭奇斗艷,色彩繽紛,漂亮極了。沿岸的道路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小攤子,遠遠地還能聽見叫賣聲,各種各樣的吆喝使街上看起來更加的熱鬧。
十幾歲的小男孩,故作成熟的男人模樣,穿著一身白色長衫,佩戴著一塊青色玉佩,眼睛澄澈,眉清目秀,精致的像是畫上的古代風流名士,站在父母的身旁,拉著妹妹的手,一顰一笑都十分美好。
集市上的煙花氣不僅沒有使他看起來平庸,反而更加的靈動。
吳祿拉著年紀還很小的妹妹站在父母的身后,他們游興正濃,正在商量著挑選花燈和面具。
妹妹看著別的小姑娘手里拿著的糖葫蘆,求著他給她買糖葫蘆,他跟父親說了話,要了幾個銀元,把妹妹的手塞進母親的手里,去了對面買糖葫蘆,意外就這么突然的發(fā)生了。
突然西邊產(chǎn)生了一陣騷亂,大家都推推搡搡的往東邊跑,幾個平常膽子大的人大聲招呼著集市上的人,喊道“青城山上的毛子下來了!大家快跑?。 ?p> 周圍的小販們也顧不得集市上的東西了,急忙抓了錢袋就跑。
吳祿的母親站在對面隔著人群凄厲地喊著他的名字,“小祿,小祿,快過來!小祿,跑啊,快跑……”
最后,他的父親沒有辦法,流著淚看了吳祿一眼,一手抱著吳祿的妹妹,一手強硬的把吳祿的母親拽走了。
吳祿無措地被人潮擁著向前面走去,眼睜睜看著父母離自己越來越遠,“父親!母親!我在這啊……不要丟下我……我在這啊……”
但是他的聲音被各種驚呼和尖叫給死死的蓋住,也就偶爾從他身邊擠過去的人能夠聽見,面帶同情的看他兩眼,然后繼續(xù)往前面沖去。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在嗚嗚泱泱的人群中失去了蹤影,被人群擁著不知道走到了何處。
吳祿本來以為這已經(jīng)很糟糕了,不過眼看著父母隨著人群沒了蹤跡,他也順著人流向遠方跑去,可是有的時候,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真的會塞牙縫。
雖然他跟著一群人躲進了一棟房子里,可最后還是被山匪抓上山了。
一群人蹲在陰暗潮濕的柴房里,不時有壓抑的哭聲傳出來,土匪們下山給被抓住的人們的家人送了信,說是如果拿不出贖金就要撕票。
一天天的過去,柴房的人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了吳祿和幾個女人,靜靜的等待自己的家人回來贖人。
這天晚上,土匪們在外面舉行了晚宴,喝的酩酊大醉,有幾個人由著醉意就摸到了柴房,在女人的尖叫和哭喊聲里,吳祿蹲在柴房的角落,像個小乞丐一樣窩了一夜。
第二天,那些女人們就被清理干凈,送進了后山的屋子,任人擺布。
因為吳祿是個男孩,因此逃過了一劫。
只是上天從來都喜歡開玩笑,在山寨里呆了兩年,長大了兩歲的吳祿相貌越發(fā)的出眾,竟是被青城山上的二把手狗頭軍師給看上了。
眾所周知,這個狗頭軍師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好龍陽,是個不折不扣的斷袖,除了土匪頭子,其他人跟他說話都悄悄地拉開距離,生怕被軍師給看上了,其實軍師也看不上山里這些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們,他更偏愛清秀、幼齒的長相,平常日里喜好下山溜去樓里找小倌,偏愛調(diào)教,古怪的很。
吳祿在他手下苦熬了五年,恨透了自己這張招禍的臉,直到還是另一個山頭大當家的王大帥帶著人打了進來,做了新的山大王。
他的人生迎來了光,他趁亂拿出早就藏在手里的刀,捅死了狗頭軍師,血液濺的他滿臉都是,他下意識地舔了舔,是甜的。
他苦了這么多年的人生,終于嘗到了甜,哈哈哈哈……
他帶著恨,帶著王大帥收拾了原來山頭上的幾個當家人,又親自手刃了曾經(jīng)侮辱褻玩過自己的人。
可是他的恨如同冰山一樣堅硬,不曾融化過一絲一毫。
看著血流成河的山頭,吳祿惡狠狠地把自己這張清秀俊美的臉用刀劃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被王騰龍救了過來,他恐怕早就下了黃泉。
后來,王大當家變成了王大帥,他也變成了吳隊長,不過每年中秋節(jié)的時候他都會回憶起來那改變他人生的一天和那無數(shù)個屈辱的日日夜夜。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正當朱瀟瀟還沉浸在劇情里的時候時,吳祿含著怒氣的聲音傳了過來,朱瀟瀟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吳祿惡狠狠的看著站在門口的自己。
腦海里傳來團長的驚呼聲:“完了瀟瀟!幻影水的藥效過了!”
“你怎么不早點提醒我!”朱瀟瀟在心里怒吼。
“小爺這不是忘了嗎?”
“要你何用?!抱著你的小說給我滾……”
“朱瀟瀟,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說過什么你難道忘記了?”
“我……我只是……”朱瀟瀟靈機一動,想了一個完美的理由,正好也是她想試探的,“聽說你們在通緝陳南笙?”
吳祿諷刺地笑,“我說你怎么會跟著我過來。你死心吧,陳南笙不會再回上海了!”
“你什么意思?”
“他是平匪,上海是我們軍統(tǒng)的地盤,國內(nèi)戰(zhàn)爭已經(jīng)爆發(fā)了,他的身份又暴露了,識相的就不可能再回來了?!?p> “不會回來了嗎?”朱瀟瀟想了想,這樣也好,可以避過這里的危險。
“我還特意去給你打聽過了,”吳祿滿意的看著朱瀟瀟期待的神情,“聽說是被人護送著回了北平!”
看到朱瀟瀟眼睛里的失落,吳祿的眼睛里都是惡劣的快意,強調(diào)道:“瀟瀟,你是我的了,你知道嗎?你比我的生命都重要,陳南笙!他根本就不配擁有你!”
就在朱瀟瀟因為吳祿的話而感到十分難受時,腦海里突然蹦出了好久沒有聽見的冰冷提示音……
“滴——男主好感度100%,支線任務(wù)已完成,獲得積分100分,任務(wù)結(jié)束后整體結(jié)算。”
“團長團長!”朱瀟瀟連忙問著正在看小說的團長,“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陳南笙的好感度又增加了!支線任務(wù)完成了!”
“等等,瀟瀟,你先別急,小爺感應(yīng)一下。”
“你快點!”
“陳南笙回來了,他來到上海了!”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嗯?!眻F長確定的說,“只是,我覺得最后的轉(zhuǎn)折點也可能在這里了,你要小心,這里很可能就是你和陳南笙要面臨的最終生死局了?!?p> “我知道了,難道最后的考驗……是要逃出上海嗎?”
“這幾天我就不看我的小說了,幫你多注意些周圍,反正吳祿最近也不把你拷住了,你找個機會溜出去吧?!?p>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p> “朱瀟瀟,你還在期盼著什么?你認命吧,你就是被拋棄的那個人!”看著她的神色,吳祿只覺得一股怒氣不自覺的就涌了上來,他死死的抓著朱瀟瀟的肩膀,抓得她生疼,無法再抽出意識再來跟團長交談了。
“吳祿,你瘋了!”朱瀟瀟用力的推著他。
“我早就是個瘋子了!”他用力把朱瀟瀟壓倒,兩個人在床上扭作一團。
“吳祿,你要干什么?”朱瀟瀟被他按在床上,大聲喊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跟那個狗頭軍師又有什么區(qū)別?”
吳祿的動作猛然僵住,四周的空氣就像是突然凝固了,朱瀟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敢抬頭去看吳祿的表情,心虛的低下了頭。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瀟瀟一言不發(fā),保持著沉默。
吳祿倒像是恢復了冷靜,不再有剛才的瘋態(tài),他沙啞的又問了一遍,語氣甚至說的上是溫柔,“瀟瀟,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瀟瀟正瘋狂的運轉(zhuǎn)著大腦,團長也為她捏了一把汗,不過幸好,這個時候有人推門走了進來,神色焦躁的看著吳祿,卻礙于朱瀟瀟在場,不敢輕易開口。
“什么事?”吳祿不耐煩的喊道。
“警察局那邊有消息了。”管家不敢說的太詳細,只是說了個大概。
吳祿皺了皺眉,深深地看了朱瀟瀟一眼,然后起身跟著管家出去了。
“瀟瀟,你這次真的嚇死我了!”團長心有余悸,“知道吳祿是個偏執(zhí)狂你就小心點!不然真的沒辦法解釋你知道嗎?世界中心的保密協(xié)定一定不能違反!”
“我知道了。你看看吳祿去哪里了,是不是要出門?”
“嗯……他跟著人往警察局去了。”
“那我們趁機開溜了,去找陳南笙,要不然他回來肯定會繼續(xù)問我剛才的那個問題的,簡直讓人窒息。”
“還不是怪你說漏了嘴!”
“團長!走了!”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