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墻距離道路五十米,沿路用木材修建了一排旅店,茶攤,負責管理的都是天罡派不擅打斗,卻能說會道的人。
墻內(nèi)是天罡派的區(qū)域,劉木雇了一些過路商人的民夫,幫著從山上擔了青石下來,在中心搭建了四十九座房子,七橫七縱,背北朝南,側(cè)墻和后墻都是石墻,屋頂和正面的墻、門都是木質(zhì),房間大小形狀一模一樣,天罡四人每人一間,余下眾人兩人一間。
用了兩個月,天罡派終于煥然一新,房屋整齊,地面平坦,谷里靠近河流的方向,也用木柵欄圍起來,還開墾了一些田地,種了些蔬菜瓜果。
朝著大路的圍墻中央是六丈高的木門,門里豎了高高的木桿,頂上懸掛著一面大旗,黑底黃字,迎風展開,遠遠的就能看見“天罡”兩個大字。
路過的客商和旅人越來越多,有些人看出商機,每月給天罡派交錢,雇人在道路的另一邊也建了房屋,賣些茶點、草鞋和其它趕遠路的人常用的物品。
天罡派越來越興旺,在平陸城地區(qū)漸漸有了些名氣。過了兩月,開始有武林人士來投,功夫都不是很高;也有些近處村鎮(zhèn)的年輕人來拜師學藝。
劉木并不在意武功高低,只是找各路來往客商確認來人的善惡,天罡剿匪已有威名,倒是沒有大惡之人來投,最多只是品行不端。
劉木定了規(guī)矩,天罡收人,需答三問。
一問可曾為惡,為大惡者誅,為小惡者棄,為善者方可收。二問可否忠義,入得天罡,需從幫主號令,不服者自去。三問所長,根據(jù)所長安排去處。
身具武功者,根據(jù)分了三組,天英星帶著擅長兵器拳腳的,天異星帶著擅長暗器的,天空星帶著擅長輕功的。
身無武功來學藝的,都歸了張大寶管理,平日干活之余,就練習陣法。
所謂陣法,還是劉木原來教他們的那套,刀盾、槍、暗器三人配合,起了個名字叫做“斗柄三星陣”。
這其實是劉木在一線天看了盾陣作戰(zhàn),自己研究的,沒有一定成規(guī),最主要是三人配合熟練,各司其職。
沒經(jīng)過實戰(zhàn),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平日只能做些小組對戰(zhàn),大隊攻守,看著倒是有模有樣。
劉木收人前已經(jīng)言明:入天罡后,身懷武功做了大貢獻者可得天罡星號。若無大貢獻,需入派五年,可申請星號,由幫主劉木來判定。
來學藝者,入派兩年,任勞任怨,可拜師天罡諸星學藝,師生互選。
劉木把規(guī)矩都刻在木板上,掛在門外墻邊,就不再管,幫務(wù)都交給眾人。
他回到自己的木屋,桌上擺著二十多雙藍皮鞋套和一件全身的藍色皮衣,衣服藍的透亮,映著冬日暖陽,波光粼粼,好像水流在沿著衣服流動,聽董胖子說這是東海玄魚之皮。
東海玄魚,是玄龜和鯨魚的后代,成年后身長可達幾十米,皮膚光滑堅韌,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也不知道這衣服是用了什么工具裁剪打孔做成的。
不過這皮也有缺點,那就是不阻外力傳入,若有人用鐵錘硬砸,皮雖無恙,里面的身體必碎的一塌糊涂。
這衣服右腹處有一道白痕,白痕周圍有些焦黑。劉木細想來,應(yīng)是他當日刀刺所成,雖未入體,卻留了劃痕。
后來他找董胖子拿了落日刀,用全力砍過,沒留痕跡,想來應(yīng)是和劉木的特殊內(nèi)力有關(guān)。水火相克,也許有一日當他的刀法內(nèi)力到了足夠的高度,斬破此皮不在話下。
劉木把皮衣收了,這種遮面的連體皮衣,對劉木其實用處不大。他的武功重在內(nèi)力和刀法,受傷輕松可愈,要這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又有何用。
桌上還有二十多雙藍色皮鞋,這些才是真正有用的。
他把皮鞋接線都拆開,清洗干凈。利用原來的孔洞和連線,重新縫合連接,最后做成了一套背心和四角短褲,因為材料不太合適,有的地方還空著,露了肉,總算關(guān)鍵部位都擋住了。
來到這世界,終于得了一件最有用的寶物,以后放火再也不會裸奔了,劉木感激涕零。
已經(jīng)入冬,天氣有點冷,劉木穿上藍皮背心短褲,套了外衣,背上落日刀,出了門。
他不走尋常路,翻身在墻上蹬了一腳,跳上屋頂,奔跑而去,速度極快。
這是一門輕功,名叫“飛檐走壁”,是董杰忠給他帶來的,據(jù)說來自一個有名的采花大盜。練得此功,穿行于屋檐墻壁、低房高樓、險山峻嶺,如履平地。
劉木問他那大盜下場如何,董胖子帶著大家都懂的笑容,道:“驕傲自大,夜采七花,腿軟,摔死了。”
武功無善惡,端看用者誰。劉木得了此功,專心修煉,已兩月有余,今日小成,要去登了那四山中的最高峰。
他從屋頂躍出,使了飛燕決,如飛鳥一般遁入荒地,腳尖在地上輕點,換上飛檐走壁功,只見一個身影在山谷里迅疾滑過,似乎有殘影拖在身后,轉(zhuǎn)眼就來到山下。
山不高,只有兩百多米,山壁卻陡,直上直下,有的地方還內(nèi)凹外凸。
靠近地面有一整塊山石,高十幾米,寬二三十米,表面灰白光滑,平如鏡面。
劉木行到跟前,停下腳步,興之所至,拔出落日刀,施展飛檐走壁功,兩步就上了石頂,他左手勾住頂端凸起,右手以刀為筆,在平石頂端刻了三個大字“天罡派”,筆畫如刀,似欲脫壁而出。
寫罷還刀入背,往山頂攀去。只見他爬了幾步,雙手離開石壁,只憑腳尖,左踏右蹬,如履平地。到了凹陷凸起處,則如飛燕盤旋而上,飛檐走壁功和飛燕訣輪番上陣,不多時就到了山頂。
秋日暖陽,江湖遙遠,人在險峰,四顧茫茫。劉木站在山頂呆了一會,不知想了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沒想。
他拔出刀來,使出那熟悉的十八路刀法,這刀法已經(jīng)很久不用,兇險搏殺,哪來得及思考用什么刀法,刺、砍、劈、抹、撩,怎么快怎么出手,怎么致命怎么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