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沒有大廳,也沒有柜臺,只有一個個的小隔間,外面看來間隔不大,觥籌交錯的聲音不多,倒是有琴聲隱隱傳來。
青年引著劉木上了二樓,樓梯前就是柜臺,一個富態(tài)的中年男子,白面無須,正站在里面,見到青年,滿臉堆笑,抱拳行禮。
青年對他態(tài)度冷漠,隨意介紹道:“這個是蘇管事,負(fù)責(zé)收賬的?!碧K管家點(diǎn)頭哈腰,連忙稱是。
青年不再理他,引了三人往里行去,二樓的房間明顯大了不少。行到中間,進(jìn)了一間大屋,屋里布置齊全,還有暫歇的臥榻,窗邊不遠(yuǎn)是一張方桌。
帶進(jìn)屋里,青年告退,不多時有伙計敲門進(jìn)來,將飯菜鋪滿桌面,頓時香氣四溢。三人嘗了幾口均是贊嘆不絕,這青竹軒的菜果然不凡。
正在大快朵頤時,窗外忽有琴聲傳來,樂音飄渺,繞梁不絕。
劉木走過去推開竹窗,窗外是一個圓形池塘,塘中有座假山,山上有個亭子。
一個紅裙女子身形婀娜,蒙著面紗,坐于亭中,兩手輕撥,彈著古琴。水中有白霧升騰,好似云中仙子,在云端奏樂。
周令羽不覺走到窗前,看的眼睛都直了。
池邊走來一個男子,白衣勝雪,長袖飄飄,手中持劍,定睛看去正是引他們來的青年。
青年沒有走那石板窄橋,卻往池中一躍,在水面輕點(diǎn),飛上假山。
他立于亭外,舉劍邀明月,隨琴慢起舞,白衣飄飄,似仙人指路,引人去往那月宮深處。
紅裙女子抱琴而起,琴聲不絕,長裙飄飛,如月宮嫦娥,孤亭寂寞舞。
一曲彈罷,寂靜庭院里,響起熱烈掌聲。
那女子雙目含情,四下里看了一遍,眾人都感覺是在看自己。她躬身一福,卻是朝著劉木的方向。
周令羽興奮的道:“她看我了,她看我了?!?p> 張?zhí)鞄熢谏砗蟮溃骸霸蹅兊故呛眠\(yùn)氣,這白衣舞、霓裳曲,是青竹軒的傳奇曲目,一年都不見得能看到一次,上次表演還是帝都來了欽差。我來此三四年,也只看過一次,這回倒是沾了幫主的光。”
劉木和張?zhí)鞄熁刈览^續(xù)喝酒,周令羽還站在窗旁悵然若失。過了一會,有人敲門,張?zhí)鞄煈?yīng)了,來人卻是紅衣女子和白衣劍客。
白衣劍客先進(jìn)了屋,給大家介紹,原來那女子就是酒店老板,名叫琥珀,聽著像是藝名。
屋內(nèi)燈火明亮,紅衣女子裊裊婷婷的走進(jìn)來,不帶一絲煙火氣,仿佛仙子入凡塵。那雙明目看了劉木一眼,這一眼情深似海,好像要讓人溺死在這深情之中。
不知為何,劉木心中卻無半點(diǎn)波瀾,只是盯著那白衣男子手中的長劍。
那劍映著屋內(nèi)燈光,放出淡淡光華,宛若出水芙蓉,雍容典雅。
劉木贊道:“好劍,好劍。”
紅衣女子不由有些挫敗,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視若無睹,她還不如一柄劍了,果然是個武癡。
面上卻沒變化,她福了一福,鶯聲道:“劉幫主果然英雄了得,一眼看出這劍的不凡。阿離,還不把劍奉上,讓劉幫主細(xì)觀。”
她說起話來輕聲細(xì)語,娓娓動聽,便是張?zhí)鞄熞捕嗫戳藥籽?,周令羽更是臉紅如布,站在窗口,手足無措。
那叫阿離的青年嘴角動了動,似要說話,終于還是沒張嘴,不情愿的把劍奉上。
劉木接過劍,捧到燈下,細(xì)細(xì)看去,只見劍光流動,如同春水滿溢,就要流淌出來,劍柄上不知道雕了什么,一閃一閃的如同星辰。
劉木劍指空處,隨意輕點(diǎn),一團(tuán)光芒從劍柄沿刃而下,仿佛水流,至劍尖而回,流轉(zhuǎn)反復(fù)。
劉木奉還寶劍,贊嘆道:“真是一柄好劍,不知是何名?”
阿離拿住劍柄,藏劍身后,仿佛是怕劉木索要,淡淡道:“春韻?!?p> “春韻,春韻劍。”劉木念叨兩遍,有些無耐,如此好劍,竟取了這么一個娘娘腔的名字。
紅衣女子有些生氣,這劉木自她進(jìn)得屋來,竟連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她嬌聲道:“久聞劉幫主一首情長歌,引得天下女兒意情長。故此今日獻(xiàn)上白衣霓裳,與君切磋。誰知聞名不如見面,依我看,這歌詞怕是傳錯了,肯定是英雄寶劍意情長吧?!?p> 她嬌哼一聲,轉(zhuǎn)身出門去了,阿離歉意的朝大家一笑,趕緊跟了出去。
劉木摸不著頭腦,只是看了看劍,怎么就惹著她了,都沒和她說話好不好,難道那寶劍是她心愛之物,舍不得讓人看?
坐到桌前,見張?zhí)鞄熕菩Ψ切戳怂?,周令羽還在窗口站著發(fā)呆,也不管兩人,自己繼續(xù)吃菜喝酒,今天實(shí)在太累了,吃完早點(diǎn)休息。
總算這女老板沒有出爾反爾,晚上安排了住處,不過房子不大,一人一間。若是劉幫主態(tài)度好些,也許就有好房間了,說不定還能和那仙子共飲,周令羽躺在床上,盯著幔帳頂,這樣想到。
第二日清晨,吃過早飯,劉木三人騎馬離開,琥珀站在二樓窗前遠(yuǎn)望,直到人影再也看不見。
行路幾天,到了林邊,還有六十里林道就是三門谷了,以前周三殺在的時候,商人在此地就要走上岔路,繞開山林。
三人立馬林前,林子里樹木很密,中有通道,可并排行走兩輛馬車。
劉木介紹道:“原來周三殺在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埋骨在這片山林里,周圍的村民都叫它安魂林?!?p> 他指了指林道右邊遠(yuǎn)處的一座矮山,道:“那山叫猶豫山,過了那山離著三門谷就只有十幾里了。周圍人都說:進(jìn)了安魂林,不過猶豫山,過了猶豫山,一去不復(fù)返?!?p> 三人進(jìn)了林,徐徐前行,張?zhí)鞄熥屑?xì)觀察地形,心里尋思著什么。
林道筆直,經(jīng)過猶豫山的山腳,這山緊靠林道,山壁陡峭,幾乎是直上直下,遠(yuǎn)遠(yuǎn)看去,山頂上歪著長了幾棵樹。
張?zhí)鞄焼柕溃@山能上去嗎,劉木看了看,道:“我能上去,帶著你可能夠嗆,很重要嗎?”
“嗯,我得上去看看地形?!?p> “等回去我和董杰忠一起來,就沒問題了?!?p> 三人繼續(xù)前行,臨近傍晚終于趕回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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