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鄧海建跑來告訴陳朵,明天是鄭博南的生日,他邀請陳朵明天晚上六點(diǎn)在學(xué)校附近的“藍(lán)影大酒店”參加他的生日聚會。班里的女生他只請了陳朵一個人。陳朵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時,茹霞卻主動找陳朵說話了。這是她們冷戰(zhàn)了一個多月之后,茹霞主動找她談話。當(dāng)寢室里只有她們兩個人的時候,茹霞突然拿著一條藍(lán)色的、編織得特別精致的圍巾,對陳朵說:“陳朵,你明天能把這條圍巾替我送給鄭博南嗎?”
陳朵看著茹霞,她臉上流露出乞求與和好的信息。她突然和陳朵說話,讓陳朵有些不適應(yīng),向來是陳朵求她,幾時見她這樣低聲下氣地求別人?但陳朵還沒有定下來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所以頗為為難地說:“我還不一定去呢,你為什么不自己送給他呢?”
“你為什么不去?”茹霞一臉不惑地問。
“不為什么,就是不想去,不知送他什么禮物?!标惗溲陲椫f。
“朵朵,其實(shí)我一直想問你,你和鄭博南在交往嗎?”
“當(dāng)然不是!我們只是朋友!茹霞,你別誤會?!标惗洳患偎妓鞯卣f。她和鄭博南,怎么可能?別說他從來沒說過喜歡她,就是他說了,陳朵也不會相信,他那么優(yōu)秀,她如何能入他的眼?再說,他身邊一直美女如云的,幾時能輪到喜歡她?她才不會去自討沒趣,也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我以為你也喜歡鄭博南,你們經(jīng)常在一起?!比阆既栽囂街鴨?。
“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不假,但每次都是一大幫人,我們從沒有單獨(dú)出去過,你怎么會認(rèn)為我們在交往呢?”陳朵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駁著。
“那好吧!那我就放心了。我原來以為你也在喜歡鄭博南,心里一直猶豫呢。既然你不喜歡他,那你能幫幫我嗎?我呢,主動找他,他卻避而不見,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當(dāng)初我過生日時,他送我了禮物,禮尚往來,我也應(yīng)當(dāng)略表寸心罷了。請你幫我把禮物送給他,好嗎?”茹霞說。
“可是,他為什么要避著你?禮物你親手送給他不更好嗎?我?guī)湍慵s他吧!”陳朵乘機(jī)提出了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他一直躲著不見我,除了班里的事情,他也不會和我多說一句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因?yàn)樗赣H不喜歡我,所以他才要和我分手吧!”茹霞皺著眉,一臉困惑。
“你見過他的父親了嗎?”陳朵瞪大了眼睛。
“是的。”茹霞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陳朵,“在上海的時候。那時候鄭博南對我非常好,他帶我去他家,在他家為我舉辦生日宴會。那天我見到了他父親??墒堑诙欤麑ξ艺f他父親不喜歡我,所以決定和我分手。但是我就是做不到,朵朵,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噢!原來是這么回事,怪不得鄭博南不和茹霞來往了,這么美麗的茹霞,鄭博南父親為什么不喜歡呢?
仿佛看出了陳朵的疑問,茹霞繼續(xù)說道:“他父親已經(jīng)給他定了一門親事。對方的家世很顯赫,那女孩也很漂亮,他們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也有一定的感情。鄭博南一直把她當(dāng)作妹妹看待,可是她一直纏著鄭博南。鄭博南為逃避這樁親事,故意不聽他父親的安排出國留學(xué)。但是,在上海時,為了幫助鄧海建賠償實(shí)習(xí)單位的損失,為了讓學(xué)校不開除鄧海建,他不得不開口向他父親求助,他父親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但前提是他必須和我分開?!?p> 什么,這怎么還有這回事呀,陳朵聽得目瞪口呆。原來鄭博南已經(jīng)有了結(jié)婚的對象呀!她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原來學(xué)校不處理鄧海建,都是鄭博南在幕后操縱的呀。但是這代價也太大了吧,他怎么可以為了哥們義氣,放棄茹霞的感情。而茹霞,你怎么可以同意他這么做呢?茹霞,你太善良、太可憐了。陳朵很生氣,左肋處竟隱隱約約有些疼痛,陳朵使勁按住它,同情地、感動地看著茹霞。
“別那樣看著我。其實(shí)我也不愿意。但鄭博南就是那么講義氣。我就是喜歡他這一點(diǎn),我一點(diǎn)也不怨他?!?p> 真是一對傻瓜。多么荒誕無稽的交易。多么薄情寡義的交易!陳朵暗暗替茹霞鳴不平,同時為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忿忿不平。什么呀,原來他們倆的分手原因是這個呀,她還以為……,唉,陳朵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冥冥中必定有神靈在安排人世間的姻緣,陳朵感到渾身無力。她搖頭苦笑,只是,她還曾經(jīng)有那么一個很可憐的夢哩!如今都該醒了,該醒了。美麗的茹霞,你真是太善良了,我不知道有多喜歡你,雖然你生我的氣,不和我說話,我仍然深深地理解你,我愿意幫你,我一定盡力幫你,陳朵在內(nèi)心深深地吶喊,接過圍巾,她沖茹霞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自從和茹霞談話后,陳朵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看看那放在床上的圍巾,再一看手表,已近六點(diǎn)。她決定還是去吃這頓飯,無論如何,她必須言出必行。陳朵飛快地跑進(jìn)學(xué)校的小超市挑選了一支鋼筆,然后直奔酒店。
決定下得太晚,所以她又遲到了,到酒店,已是六點(diǎn)一刻。在迎賓小姐的帶領(lǐng)下,陳朵不好意思地走進(jìn)包廂,抬眼一看,桌前已坐滿了人,鄭博南坐在主位上,正含笑和朋友們交談。他的左邊坐著三個陌生的女孩,右邊就座的有鄧海建、許海建和班上其他四五個男生,他們正和那兩個女生興高采烈地攀談著,那兩個女生不時發(fā)出嬌滴滴的笑聲。陳朵一進(jìn)來,鄭博南抬眼看她,陳朵的心里,一陣惶然。見到他,就會感到惶然,這是件多可惡的事!鄭博南站了起來,示意陳朵坐在他對面的空位上,然后說:“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班的陳朵。”
那三個女孩向陳朵點(diǎn)頭示意,坐在陳朵旁邊的一位大聲說:“難得博南還有女朋友,應(yīng)該坐到你旁邊吧?”
另外一個女孩也跟著說:“就是就是,快換換?!?p> 坐在鄭博南旁邊的許海建果真站起身來,招手讓陳朵過去。陳朵朝他瞪了一眼,他依然嬉皮笑臉地說:“來吧!來吧!你是我們班的唯一的女性??靵砜靵碜@兒?!?p> 陳朵望向鄭博南,他笑意盎然,似乎沒有反對的表示。
陳朵知道逃不過,只好滿臉堆笑地重新與許海建換了座位。這時她發(fā)現(xiàn)緊挨著鄭博南坐著的那個女孩,有著白嫩的皮膚,宛如剛沐浴過牛奶澡一般,整個人看上去水潤水潤的,一雙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如秋水,如寒星,一頭栗色的波浪形卷發(fā)垂在肩上,一身淡紫色上衣,倒不是純紫的,正面印著那些幾朵點(diǎn)綴的白色小花,襯得她越發(fā)氣質(zhì)高雅、富貴非凡,真是美麗!在此之前,陳朵一直認(rèn)為茹霞就是她認(rèn)識的最漂亮的女孩了,但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孩更是讓她驚為天人,唯一遺憾的是她的神色很是冷淡,陳朵沖她點(diǎn)頭微笑時,竟感覺她的眼神中有一絲敵意。另外兩個女孩也衣著華麗,打扮得很精致,渾身充斥著咄咄逼人的富貴氣。陳朵越發(fā)心慌意亂了。她看著面前那三個女生,再轉(zhuǎn)頭看看鄭博南,他們都是同一個世界里的人。而她——她卻屬于另一個世界的!
有了許海建,飯桌上就不愁沒話題,他從他小時候的英雄事跡吹到他豐富的戀愛史,其間,間或以鄭博南為目標(biāo),大家輪番給他或敬酒或夾菜,陳朵一直沒有端杯,一是本就不勝酒力,二是只希望做個隱身人。
但那三個女孩卻沒有忽視陳朵的存在,其中一個嬌滴滴地說:“哎?陳朵,你怎么不敬鄭博南呢?”
全場的注意力又全聚焦在陳朵的身上,“我不能喝,我今天有些不舒服。”陳朵胡亂編了個理由。
“那不行,別人不喝可以,和博南你無論如何要干一杯,不是說你們關(guān)系很好嘛?”
“哦?誰說的我們關(guān)系很好?”鄭博南在旁邊突然插話。
“大家都這么說啊!還說陳朵是你們班里的清純美女、快樂天使呢,來來來,快敬鄭博南一杯!”那個女孩跑過來硬把酒杯塞在陳朵手里。
陳朵看了看鄭博南,他盯著她,微笑不語,似乎也有期待。
“可是,我真不能喝,這樣吧!”陳朵放下酒杯,拿起了筷子,看了看轉(zhuǎn)動著的餐桌,好像那盤雞還不錯,離她也近,陳朵夾了一塊肉放在鄭博南面前的餐盤里,心慌意亂地只想趕緊擺脫這種受人注目的場面,“大壽星,你老請享用!”陳朵殷勤地說,一邊用乞求的眼神望著鄭博南。
“你真會偷工減料!”另一個女孩仍不依不饒。
“好了,好了?!贝蟾挪幌腙惗涮剑嵅┠蠆A起了那塊肉,正準(zhǔn)備往嘴里送時,許海建卻又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地大叫起來:“不行,不行,陳朵給鄭博南夾了一塊雞屁股上的肉。”
陳朵一看,果然是,可不是嗎!那盤雞是剛端上來的,除了屁股上少了一大塊外,其余部分完好無損。大家都笑得前俯后仰。尤其是那兩個女孩,笑得花枝亂顫,就連鄭博南身邊的那一位“冷美人”也不可抑制露出笑容。陳朵的臉一下子發(fā)熱了,她不知道雞屁股上的肉怎么了?不能吃嗎?為什么他們會這樣笑?難道她又辦了出糗的事,陳朵窘迫極了,滿臉通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訕訕地跟著大家笑,心里把許海建恨得半死。
鄭博南屏住笑,不滿地瞪了許海建一眼,故作嚴(yán)肅地說道:“許海建就是有唯恐天下不亂的本事,雞屁股怎么了,雞屁股上的肉可豐富了,我最喜歡吃,謝謝你,陳朵。”說完,他把那塊肉扔進(jìn)嘴里。
他不解釋還好,一說,大伙笑得更起勁了。陳朵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多舌的許胖子,使勁咬住筷子,不自然地陪著大家傻笑。
鄭博南舉起酒杯沖許海建說:“我看最狡猾的人是你,說了半天,你還沒有敬我呢!”
“什么?”大家尖叫著,矛頭紛紛對準(zhǔn)了許海建。許海建一邊大叫“饒命”,一邊抱著腦袋在包間里亂跑亂竄。
酒過三巡,飯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鄧海建沖許海建使了個眼色,許海建心領(lǐng)神會地站起身。不一會兒,房間的燈光全部暗了,鄧海建、許海建推了一個插滿了蠟燭的大蛋糕走了進(jìn)來,大家不約而同靜下來,對著鄭博南邊唱生日歌邊圍攏過來。鄭博南含笑環(huán)視著他的每一位朋友,雙掌合十喃喃許愿,然后和大家一起,“噗”一聲吹滅了所有的蠟燭。大家都在吹口哨都在尖叫都在大笑都在鼓掌。在這樣幸福溫馨的時刻,陳朵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怎么,她今天好像特別脆弱、特別敏感,好像受不了這種煽情的場面,轉(zhuǎn)過頭,她悄悄抹去了即將要流出的眼淚。有人拍了一下她,原來是鄭博南,他托著一碟蛋糕遞過來:“給?!钡案夂艽?,所有的人都拿到了大大的一塊,接過鄭博南遞過來的蛋糕,陳朵還來不及送入口中,忽然身旁的許海建冷不防地把一塊蛋糕抹在了她的臉上,大家哈哈笑了起來,陳朵在一片哄笑中追著打許海建,卻有更多的人效仿他,把蛋糕抹在了她的臉上,還有的互相將蛋糕涂到對方臉上,大概只有陳朵一個人是本班的吧,幾個男生的目標(biāo)便鎖定了陳朵,即使鄧海建一直跟在她身邊,為她左擋右擋,一邊將手中的蛋糕抹向別人,陳朵仍然難逃惡運(yùn),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蛋糕,明知大家是善意的,但不知怎的陳朵就是想哭,他們捉弄人,太過分了!陳朵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幸虧整個房間只有兩三支蠟燭的光在閃爍,應(yīng)該沒人看到她的樣子吧!陳朵暗暗警告自己不能流淚,不能丟丑,使勁將眼眶里的淚忍回去,嘴里卻不依不饒地叫道:“許胖子,看我不收拾你。”大家笑著、鬧著,終于,等這場戰(zhàn)爭結(jié)束,房間里重新燈火通明時,陳朵趕緊溜進(jìn)了旁邊的洗手間。
洗手臺鏡子里的她狼狽不堪,擦拭著臉上的蛋糕,不知怎的,眼淚毫無防備地流出來了,陳朵手忙腳亂地不停地擦,但它卻像開了閘的自來水一樣,不停地流,勢不可當(dāng)。這時,旁邊遞過來幾張紙巾,陳朵抬眼一看,竟是那個“冷美人”,她不知何時進(jìn)來了,臉上的神情依然是冷冷的。陳朵詫異地看著她,她沖陳朵抬抬胳膊,示意陳朵接過她手中的紙巾,陳朵趕緊滿懷感激地接過來:“謝謝你!”她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走出去了。陳朵的眼淚竟好像被嚇住了似的,居然不再流了。于是,對著鏡子,陳朵努力練習(xí)了一下笑容,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才轉(zhuǎn)身走出了洗漱間?!袄涿廊恕碧а劭戳丝此?,什么也沒有說。陳朵感激地對她笑了笑。
那天晚上他們玩到很晚,走下樓梯的時候大家都有點(diǎn)薄醺的醉意,鄭博南一一把朋友送走。不知何時,“冷美人”的手已經(jīng)挽著鄭博南的胳膊,鄭博南臉色泛紅,眼睛迷離,似乎喝了不少酒。陳朵混在告別的人堆里,泛泛地說著“再見!”卻不肯與鄭博南的眼神正面交接。最后只剩下他的“冷美人”和陳朵、鄧海建、許海建。趁著空隙,陳朵已經(jīng)從許海建那兒知道了那三個女孩的來歷。那三個女孩都是鄭博南上海的老鄉(xiāng),留下來的那個“冷美人”是鄭博南的青梅竹馬,今年剛?cè)胄5?,叫張婷。?jù)說和鄭博南家是世交,為了鄭博南,她才考得這所學(xué)校。她也許就是茹霞提到的鄭博南的“娃娃親”吧。陳朵暗自揣測。鄭博南和他的“青梅竹馬”走在前面親密地交談,“青梅竹馬”不時地輕聲嬌笑,陳朵、鄧海建、許海建默默地跟在后面。走了一陣,鄧海建忽然附在陳朵耳過小聲說:“鄭博南上星期已經(jīng)和這位在外面開了房了?!?p> “什么是開房?”陳朵詫異地問道。
“就是那個嗎!”鄧海建對陳朵的“不開竅”又恨又惱,一見他滿臉通紅、欲言還休的樣子,陳朵一下子明白過來。忽然感覺心往下一墜,空蕩蕩的,只覺張皇失措。但她馬上就緩過神來,平靜地說:“那是人家的自由,鄭博南真混蛋!怎么可以腳踩兩只船?”
“你也不要怪鄭博南,事實(shí)上他已經(jīng)和茹霞分手了,但茹霞好像還沒接受這個現(xiàn)實(shí)。她也不想想,先不說人家張婷的家世背景如何高貴,就憑人家的樣貌、學(xué)識、氣質(zhì),人家和鄭博南青梅竹馬的感情,茹霞就望塵莫及了,何必再苦苦強(qiáng)求呢?”
“可是,鄭博南前段時間分明接受了茹霞嗎?如果他重視與青梅竹馬的感情,怎么又能和茹霞好上呢?”陳朵搞不清楚狀況。
“唉,你不知道了吧?!编嚭=〒u了搖頭,痛心疾首地說,“其實(shí),茹霞和鄭博南會開始,是茹霞追得鄭博南,鄭博南一直拒絕來著,我和許海建不忍心,就一直制造機(jī)會撮合他們倆,可是,命中有的終須有,命中無的,莫強(qiáng)求,不是你的,就不該是你的,這不,人張婷追來了,茹霞一定沒戲了?!?p> “你別那么肯定,也許鄭博南喜歡茹霞呢?”想起船上激情熱吻的那一幕,想起茹霞說的那些話,陳朵怎么也不相信鄭博南不喜歡茹霞,怎么也不相信是茹霞追得鄭博南。
“你瞧你,真倔!鄭博南已經(jīng)明確交待茹霞了,那天他們在教室的天臺上談話時,我親耳聽見的。鄭博南說他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p> 陳朵的心里猛跳了幾下,有了喜歡的人,會是誰呢?可茹霞說的是為了鄧海建才分開的,到底哪個是真的呢?陳朵沉默了下來。
像是看出了陳朵的疑惑,鄧海建仰起頭,輕輕地說:“鄭博南喜歡的人一定是張婷!要不然,上個禮拜天他們倆為什么會去開房呢?”
“不管怎么說,茹霞一定會受到傷害的。”想到茹霞,陳朵忽然想起放在包里的圍巾,“呀,茹霞還托我給鄭博南送條圍巾當(dāng)生日禮物呢!”陳朵從包里拿出那條圍巾。
鄧海建朝前面努努嘴,說:“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這是茹霞千交待、萬囑托的,我一定得幫她這個忙,要不,你一會回宿舍后瞅機(jī)會給他吧!不要讓別人知道。”陳朵拽住鄧海建的胳膊,撒嬌般地對他說。
鄧海建對于陳朵這一招,一般是沒有免疫力的。果然,他無奈地說:“唉,我真是怕了你和茹霞了,一個比一個難纏,一個比一個會給我出難題?;厝ヒ院蟛恢类嵅┠嫌忠绾问帐拔夷??”
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陳朵伸出手,愛憐地拍了拍他的腦袋,他果然很受用,馬上又變得興高采烈了。
許海建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的,也湊了過來,陳朵和鄧海建趕緊住了口。許海建不滿的說:“哼!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呀!不就是說鄭博南的‘發(fā)小’嗎?鄭博南這家伙命真好。先是茹霞死心塌地的,這本來就夠讓大家嫉妒了,現(xiàn)在又來一個張婷,比茹霞還漂亮,又超有錢,對鄭博南也癡情一片。唉!這種好事我怎么就攤不上呢?”
鄧海建打趣他:“除非你減肥成功!”
“你倒瘦,你也找一個呀!”倆人又開始唇槍舌劍了。陳朵感到一陣煩亂,“好了,不和你們聊了!我走了啊。”陳朵興致索然地轉(zhuǎn)身向另一岔道走去。鄧海建正想追上來,陳朵猛一轉(zhuǎn)頭,警告似地說:“不要跟過來啊。”
鄧海建被陳朵嚴(yán)厲的樣子唬住了,怔怔地停在原地,許海建在身后小聲地說:“呦!陳朵又開始替茹霞打抱不平了吧!……”
是嗎?她是在為茹霞叫屈嗎?陳朵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邊捫心自問,是,又似乎不是,她只是覺得胸口悶悶的,看一切都不順眼?;氐剿奚幔呀?jīng)凌晨一點(diǎn)多了,大家都入睡了。陳朵躡手躡腳地爬上床,脫衣服時,竟然發(fā)現(xiàn)剛買的那支鋼筆也沒有送出去,依然孤獨(dú)的,靜靜的躺在她的口袋里,好像她的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