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友新光顧著和韓珹打鬧了,早已經忘了時間。她拿出手機一看,可不是嘛,已經這么晚了。于是她就心安理得地讓韓珹背著她了。
“小老虎可不可以和我說句話?不要一直玩手機哦,你的手機一直在輻射我的后背呢?!?p> “大哥,拜托說話不要這么娘。”近來韓珹和沈友新講話的時候喜歡在句末加上哦、呢、之類的語氣助詞,不知他是把沈友新當小孩了,還是他自己變的稚氣了。沈友新繼續(xù)趴在某人的背上玩手機,她在查看李明汐發(fā)來的信息,一共三條。
第一條:怎么樣了?班長夫婦是帶你去醫(yī)務室了還是把你拐跑了?
第二條:怎么樣了啊,腳殘廢了沒?不回就是沒事了。
第三條:哈哈,三等獎!我們真他媽的牛!
因為今天忙著參加比賽,沈友新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所以李明汐的三條短信和五個未接電話她到現在才看見?!耙?!”獲悉得獎的消息,沈友新不禁歡呼雀躍地捶著韓珹的肩膀。
“哦NO~”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韓珹的背被沈友新當成了慶祝勝利的鼓“咚咚鏘鏘”地敲起來。
“輕點輕點……什么事樂成這樣?”
“我們在舞蹈比賽中得了獎耶,三等獎!不是優(yōu)秀獎哦!”沈友新一想到在高手如云的情況下,她們還爭得了一個三等獎,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韓珹見她這么開心,眉眼也跟著舒展開來,可是話一開口就變了味:“恭喜恭喜。不過話說回來,三等獎和優(yōu)秀獎有什么區(qū)別嗎?”
“典型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鄙蛴研掳琢怂谎?。
他也不否認,一個勁傻樂:“呵呵,我在跳舞這方面的確不如你,”韓珹繼續(xù)向前走,“對了,上次聽你說你們班有個男生也報名參賽了,他有沒有得獎?”
“不知道,不過應該蠻好的,嘻嘻。”經韓珹這么一提醒,沈友新才想起嚴簡。她一點都不替他擔心——他跳得那么好,不是一等獎就是二等獎唄。離女生宿舍大概二百米的樣子,沈友新執(zhí)意下來自己走?!案陕?,搞得跟我見不得光一樣?!表n珹故意作出一副受傷的表情。他把她背到超市門口的長椅旁,叮囑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他回來,他要去買一點“男生用的東西“。
沈友新聽到從他口中說出“男生用的東西”幾個字,大跌眼鏡。這讓她想起高中時有一次她去便利店買“女生用的東西”,沒想到韓珹活學活用,真是睚眥必報的小人。
“學得倒挺快啊?!鄙蛴研峦谋秤胺薹薜叵?。不過,沈友新還真地蠻好奇這“男生用的東西”究竟是什么。她的腦袋里閃現出幾個答案,這些答案讓她覺得自己有那么一點點齷齪。沈游新搖搖頭,不再沉溺在色色的世界里。
“停,頭不暈嗎傻瓜?”隨著一聲令下,沈友新搖晃著的腦袋被韓珹按住了。
“男生用的東西呢?”沈友新看見韓珹空手而歸,沒被滿足的好奇心感到一陣失落?!昂呛?,小老虎你也太猥瑣了吧,居然明目張膽地問我這個。”韓珹壞笑道。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韓珹此時恐怕已經從人間蒸發(fā)了。
走到女生宿舍樓下,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交到她手里:“拿著——男生用的東西。”沈友新看著手里的巧克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個答案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
“也是巧克力,你確定?”沈友新不死心。
“我確定?!表n珹篤定地說。
“那你要解釋一下,簡單地解釋一下?!泵髦罆r間不早了,沈友新還是想聽他的解釋。
“因為你在不開心的時候喜歡吃巧克力。負傷的你最近行動不便,肯定容易發(fā)火,我先給你預備一個療程的。”一盒巧克力里面有七塊分包裝。
“聽你的解釋,歸根結底這巧克力還是女生用的東西,你沒有模仿到我的精髓?!?p> “巧克力代表了男生想要安慰女朋友的心情,我這是對癥下藥,它勉強可以算是我用的東西吧?!边@話沈友新聽了很受用,她低頭擺弄著巧克力盒子,和自己上次買的是一個牌子的同一個口味。
“好吧,謝謝你的關心?!鄙蛴研抡f完,拿著巧克力一瘸一拐地進樓了。她終于沒忍住,在樓梯入口處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巧的是,韓珹也在看她。
一個星期后沈友新痊愈了,韓珹不放心醫(yī)生的囑咐,硬是給她預約了一次磁共振檢查。檢查結果顯示左踝關節(jié)除了少量積液,并無大礙。
領獲獎證書這天,沈友新得知李卓學姐毫無懸念地得了一等獎,嚴簡是二等獎。沈友新在午飯時和韓珹提及嚴簡這個人。當聽到曾經嚴簡不僅主動幫她發(fā)作業(yè),還約她一起跑步的時候,韓珹停下筷子、摘下眼鏡拿在手里嚴肅地看著沈友新。
“干嘛這樣看著我?”沈友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心虛,眼睛不由自主地左右閃躲。
“看著我的眼睛,說你有沒有變心?!表n珹捧著沈友新的臉強迫她的視線聚焦在自己臉上。她用孩童般純潔善良的眼睛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現在沒有動心,有點感激罷了。”
“以后呢?”他皺著眉頭追問。
她把兩手放在他眉間輕撫著,眼睛里閃爍著古靈精怪的神采,她喜歡看他吃醋的樣子,用悠悠然的語氣故意氣他:“以后的事誰知道呢?”
下午上完課,韓珹去沈友新班門口等她,果然見到那個叫嚴簡的男生,單從樣貌上看去他像是一個體育生,不像是位美術生。嚴簡是一個陽光大男孩,和韓珹的文藝氣質迥然不同。聽說他已經接受了沈友新舍友的告白,那個舍友他見過幾面,好像叫薛曉嫻。
沈友新眼見著溫成瑜一天天活潑起來,和高中時期判若兩人,或許這才是她的天性。陳憶海帶著溫成瑜坐十一站公交車去校外的美食街吃她最愛的豆沙包;帶著她參加了好幾個社團;每周五學校的舞會時不時也能遇見兩個人出雙入對,所有人都羨慕這一對璧人。往事漸漸被遺忘,沈友新已經在心里把溫成瑜那段灰暗的過去當成了她自己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