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義廣正了正臉色,對木清流說:“清流,我這次來是與你商議未家的事。”
“未家出什么事了?”木清流拿過傅憐沏好的茶,抿了一口道。
“還是十二年前的事。未家滿門抄斬,但是最近有流言稱未家的一位私生子當(dāng)年因為被流放在荒蠻之地,所以沒有被殃及?!?p> “所以他想覆滅了大晉?他是不是該考慮找看看腦子有沒有發(fā)育好,或者那是他說的夢話?!蹦厩辶鞅砬榈?,顯然并不在意,就像那未家的人是螻蟻般。
“就算他勢單力薄,但人的野心不可不防?!?p> “謝肖叔叔提醒。陛下怎么說?”
“他把事情全部交給了你,希望你可以好好調(diào)查,看看有沒有威脅?!?p> “是嗎?……茶也涼了,天也快黑了,但就是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來找死。”
“那還是要麻煩你了。”
肖義廣走后,一直在旁邊沉默的傅憐出了聲,她抬起幽深的眸子,叫住正要離開的木清流,“他是鎮(zhèn)北王,那你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就是這芙茗閣的閣主吧,也就是肖玦的舅舅?!?p> 木清流玩味的看向傅憐,打開扇子,慢慢的扇了起來:“姑娘是如何看出來的?”
“我起初起疑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會,你穿的是只有御品才有的衣裳,后來遇上了肖世子,與他熟識的人家定是出身不凡,尤其是他說這里的閣主是他舅舅的時候,我就有點確定你就是他的舅舅。到現(xiàn)在聽到你們這番話,我就確信了?!?p> 傅憐眼神暗了暗,又繼續(xù)說:“你向我隱藏身份的原因是考驗我吧,開始是霓裳苑那兒,后來在肖世子的嘴里聽到了我的事,感覺我有利用的價值,巧的是老天也遂了你的愿,我來到了芙茗閣。你發(fā)現(xiàn)我對皇室紛爭不太在意,因為我連你是肖玦的舅舅都不知道,所以你就覺得我可以幫你辦事,今天讓我聽到你和鎮(zhèn)北王的對話,一是你已經(jīng)相信我了,二是你想考驗我我聽到了這些會怎么樣?!?p> “妙哉!”木清流合上扇子,鼓起掌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p> “所以……你究竟是誰?”傅憐面露疑惑,看向木清流。
“……哈哈哈,你說了這么久,最后竟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不知道真的有這么好笑嗎?!
等木清流笑夠了,才停下來,重新打開扇子,把拿著扇子的那只手別在身后,彎著四十五度的腰,接過傅憐的右手,低頭看了一會,隨后抬頭向上看著傅憐,薄唇輕啟:“在下木清流,是木祁的兒子。”
“你是右相木祁的兒子?!”傅憐一直在猜他是哪個皇子,或是哪家的少爺,繞是她也沒有想到他是權(quán)利大到等于擁有半個江山的木祁。
“在下瞞了這么久,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想看看傅憐的反應(yīng)?!彼吹囊恢笔菑娜?,淡然,滴水不漏的傅憐,乍一看,覺得還是面前的這個傅憐有趣。
“抱歉,失禮了?!?p> “其實,如果你累了,在我這里你不必偽裝了,這芙茗閣的女子大都和你一樣,身不由己?!?p>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芙茗閣的繡娘是不是都是世家的千金小姐。”傅憐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沒錯,每位繡娘的世家都是三品及以上,芙茗閣從不收外人,閣里的繡娘都是固定的,專門為千金小姐,甚至是皇族定制衣裳?!?p> “那你為何把我招了進來?”
“我看傅姑娘看的順眼,而且姑娘貌似對那些權(quán)勢不太感興趣,最大的原因……”是我看上你了。
“最大的原因是什么?你能不能說話不喘氣?!?p> “最大的原因是我需要一個身份背景干凈,可以為我做事的人?!?p> 傅憐緊盯著木清流,只見對方依舊是那副隨意姿態(tài),終于妥協(xié):“好好好,我可以幫你辦事,但是……”傅憐的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搓了幾下,一副標準的要錢姿勢。
這個小財迷。木清流也無可奈何,說道:“我會給你報酬,不會虧待你的?!?p> “哎呀,就等木老板的這句話,那老板沒什么事,我就先出去準備壽品了,拜拜啦。”說完快步的走了出去,等她一出門,就聽到門外的“我有錢了,我是有錢人了,媽媽再也不用擔(dān)心我的錢包了?!蹦厩辶鳠o奈的笑著,眼中盡是光。
傅憐走后一小會兒,木清流說了一句:“暗鴉?!?p> “屬下在。”一個穿著黑衣帶著半塊黑色面具的男人憑空出現(xiàn)。
“調(diào)查那個未家私生子。”
“遵命。屬下斗膽問一句,您讓傅小姐好像做的工作不應(yīng)該是屬下負責(zé)的那一塊嗎……”其實他想說:我才離開一會就有人搶我飯碗,我招誰惹誰了?!
“你做的還是原來的工作,”暗鴉微微松了口氣,又聽木清流說,“等到我給傅憐發(fā)布任務(wù)的時候,你的任務(wù)是保護她?!?p> 暗鴉的太陽穴隱隱發(fā)痛:“屬下…遵命。”這任務(wù)居然還多了,他只是一個收集情報的,他難道不需要工作嗎。
一瞬之間,茶室中便只剩下木清流一人。
朱雀街。
傅憐看向那個在屋頂疾跑的人,嘴角微抽:那個人怕不是有病,大白天穿夜行衣……這個人怎么這么眼熟呢?不會吧,她認識的人好像除了鎮(zhèn)北王那對父子好像沒有這么二缺的。
等到傅憐走到藥堂的時候,對正在處理草藥的阿康娘說:“阿康娘,你還缺什么草藥嗎,我這次打算再去一趟暮亭山?!?p> “阿玥,上次是因為滿月所以毒霧稀薄,但這次不一樣,那暮亭折了多少人的性命你可知道?你為何要如此冒險?”
“阿康娘,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但是這次我必須去,我要找的草在外圍,很容易的?!?p> 一聽在外圍,阿康娘松了口氣:“那就好,但是切記要小心,那暮亭可不是什么值得常去的地方?!?p> “我知道的,你放寬心吧?!?p> 夜晚。暮亭山。
傅憐來到暮亭是為了一種只有在這里才有的特種草藥,名角杉,它可以把汁液抹在布上,凝固后但是不會掉。
角杉其實很好找,但是它的季節(jié)剛剛過了,現(xiàn)在只有在海拔高的地方才會有(一種物候現(xiàn)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