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媛醒過來房間里一片漆黑,她從枕頭下面摸出了手機,指紋解鎖突現(xiàn)的強光讓她眼睛倍感刺痛,她的眼睛掙扎了幾下才勉強適應(yīng)光線,啊,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
她慢慢的打開房間的燈光,她只覺得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她才下樓來。
原以為陸南軒還沒有回來,當她打開客廳燈的時候卻被沙發(fā)上面正坐著然后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陸南軒嚇了一跳。
陸南軒看見她被嚇到了居然有點想要嘲笑她,但是忍了忍還是開口說道:“咳咳,嗯…不好意思啊,我忘記開燈了?!彼尉版轮苯訜o視他,雖然心底里真的很想揍他一拳。
她可以去習慣這場因為利益糾葛而連在一起的婚姻,不說任何多余的埋怨,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只不過她的臉上更多的時候是寫滿了無所謂,和幾分冷漠。
宋景媛只好沉默著走到沙發(fā)另一邊坐下,四月的上海好像也不算很熱,她從兜里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陸南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表,隨后起身徑直去了廚房,聽著廚房傳來噼里啪啦的一陣攪動,宋景媛坐在沙發(fā)上充滿了厭煩。
這該死的兩年什么時候才能到期?
過了一會兒,陸南軒端著兩碗雞蛋面過來客廳,自顧自的坐在了宋景媛的身邊,一碗遞給宋景媛,順手將筷子遞給了她,“吶,吃吧,很香的?!?p> 宋景媛看了看滿眼突然真摯正認真盯著自己的陸南軒,伸手過去接住了筷子,“謝謝?!?p> 面很好吃,有一種好像吃過的感覺。
看著宋景媛吃得很香的樣子陸南軒嘴角也隨之上揚,“不客氣不客氣?!?p> 宋景媛一向吃東西很慢,陸南軒居然比她還要慢,等陸南軒吃完了宋景媛想要接過他的碗拿去廚房洗,陸南軒卻拒絕了。
“我不會做飯,既然你做了,那我就負責洗碗,這樣子顯得比較公平?!?p> 陸南軒一把拿過她手里的碗筷,“不,以后你在我這里就不需要什么我的公平,我永遠都是你的特權(quán),不會過期?!?p> 看著宋景媛傻愣愣的樣子陸南軒嘴角一抹笑意拿著碗筷就去了廚房。
油嘴滑舌,渣男本身。
這是宋景媛腦海里的第一感覺,但她吃了別人的面,就不能說出來,顯得多不厚道啊。
宋景媛拿紙擦了擦嘴角隨后上了樓去洗漱,沒多時就已經(jīng)坐在辦公桌前開始了工作。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宋景媛關(guān)掉電腦看了看外面的萬家燈火,真羨慕啊,里面總有一家是正在溫馨生活的一家人吧,看著外面的寧靜,宋景媛的思緒飄到了幾個月前。
三個月前。
宋景媛正在寫著下一季度的計劃報告,林主編突然來到她身邊敲了敲桌子:“景媛,你父親來了,在侯客廳等你?!?p> 爸爸?無事不登三寶殿?
放下筆宋景媛就立刻去了侯客廳,宋晃正坐在那里喝著茶水打量著四周。
“爸,您怎么突然來了?”
宋景媛直接坐到宋晃的對面沙發(fā)上問道。
宋晃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的水滴:“我是來通知你一件事情的,正巧我下班回來路過這里,等會還要去深圳出差,就索性直接來找你?!?p> 宋景媛點點頭:“什么事?”
“我已經(jīng)讓你吳伯去給你辦離職手續(xù)了?!?p> 宋晃一臉嚴肅的說道。
“什么?離職,為什么?。课疫@不是做的好好的嗎?”宋景媛立刻驚訝的站了起來。
“給我坐下,沒大沒小了是不是?”宋晃生氣的罵道。
宋景媛咬咬牙又重新坐下:“可是爸,為什么要我離職?”
宋晃咳嗽了幾下:“因為你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婚后就給我老實的去做一個家庭主婦,不要再想著工作,你給我相夫教子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宋景媛真的很懵,是錯過了什么事情嗎?“我,為什么不知道我自己就要結(jié)婚了?”
宋晃盯著宋景媛又咳嗽了幾下:“因為是我給你安排的,男方是陸氏集團的繼承人陸南軒?!?p> 宋景媛作為一個記者自然知道陸氏集團和陸南軒,就是那個號稱大上海最花的花花公子嗎?整天沾花惹草夜不歸宿的男人,總是被偷拍到和女人進出酒店和地下停車場。
“爸爸我不要,為什么要突然給我安排婚事,我和他不認識,我也不想結(jié)婚?!彼尉版铝⒖叹芙^。
宋晃氣得指著宋景媛的腦袋:“你,你,爸爸的公司出現(xiàn)了資金周轉(zhuǎn)問題,這時候如果你跟陸氏集團的聯(lián)姻,他們就會給我們一筆資金,我的公司就會起死回生,這事情容不得你拒絕,我已經(jīng)叫你吳伯弄請柬了,日子就訂在三個月后,這還是陸氏考慮到那時候四月的天氣不冷不熱,你穿婚紗不會太為難自己的身體?!?p> 宋景媛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爸爸,為什么你要這樣給我做決定,你的公司是你的心血我理解,可我不還是你的女兒嗎?還是你的獨生女,是為什么啊?”
宋晃也跟著站了起來,不過他反而沒有那么惱怒:“就憑我是你爸爸,這事情已經(jīng)沒得商量了,你今天就給我收拾東西回去,然后待在家里好好備嫁?!?p> “爸爸,這些年你還記得你對我做過什么嗎?從來沒有問過我學(xué)業(yè),沒有問過我興趣愛好,沒有關(guān)心過我吃飽穿暖問題,甚至我消失在你面前一個周你都不會想到還有一個女兒不見了。”
宋晃沉默了片刻,吳伯走了進來,“小姐?!毕蛩尉版麓騻€招呼之后站在了宋晃的背后:“老爺,都辦好了,他們主編說工資多給她兩個月,今天之內(nèi)搬走就行。”
宋晃點點頭開口說道:“宋景媛,我不管那些破事,總之,這事情已經(jīng)定好了,絕無更改可能,如果你不聽我的,我會立刻叫人把你媽的墳?zāi)雇陂_,讓她死了都不能安眠,你可以試一試,看看我宋晃到底做不做得出來這些事?!?p> 宋景媛眼里都是淚水:“爸,是不是你從來沒有愛過媽媽,所以也從來沒有愛過我這個女兒,才那么肆意對待媽媽的墳?zāi)?,才可以隨意安排我的婚姻?”
宋晃不再搭理她轉(zhuǎn)身就走,“走吧,老吳,我還要去深圳?!?p> 吳伯恭敬的跟在宋晃的身后離開,只留下宋景媛一個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到過去了半小時侯客廳來了其他客人宋景媛才轉(zhuǎn)身擦掉眼淚離開,她來到主編的辦公室,想要見主編拜托主編讓她留下來。
主編辦公室空無一人,只有劉秘書守在一邊,看著宋景媛過來了她似乎就是在等她的,于是劉秘書走了上去說道:“景媛,你的手續(xù)都弄好了,資料什么的都給你放在你的桌上了,你去收拾好東西趕緊離開吧,然后回去把手上的資料打包交接給你們部門的組長,此后我們雜志社可跟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了?!?p> “我,我想要見見主編?!彼尉版抡Z氣有些哀傷和無力感。
“景媛,如果主編真想見你的話,就不會讓我等在這里了,你走吧,實在是你爸爸威脅了主編,你也知道,我們就是一個很小的雜志社,主編要對我們所有員工負責任。你爸爸以前可是黑道走出來的,現(xiàn)在還有錢有個公司,若是真的要對我們雜志社做點什么,我們可能整個雜志社都要陪葬,我們知道你很優(yōu)秀,但是,彼此站在對方角度考慮吧,我,唉……”
宋景媛大概明白了什么,點點頭只好離開了。
她收好所有的私人東西,打開電腦就把文件整理立刻發(fā)到了組長的郵箱里面隨后關(guān)掉電腦,抱著箱子離開了雜志社。
她站在樓下仰頭看向雜志社的樓層,那是她最喜歡的工作,不過好像,要說再見了呢。
林主編站在落地窗前盯著樓底下那個渺小的人影,“景媛,的確是個好苗子,可惜了,攤上這樣的爸爸。”
宋景媛回到家里就躲進了房間,這一躲,就是三個月,她天天關(guān)在房間里,阿姨只好把飯菜定時給她送到門口然后再過會兒回來收走餐盤,宋晃也從來沒有過問過她,只要確定她沒有逃走就是極好。
在曖昧酒吧幾個大字下面一個男人趁著夜色點起了一根煙,剛抽了兩口好像意識到什么又將煙掐滅丟在了垃圾桶里轉(zhuǎn)身進了酒吧。
酒保一看見這個酒吧的老顧客就笑意滿滿:“喲,我們的陸大少爺今個怎么不去泡妞跑來喝悶酒來了?”
陸南軒嘴角一摸邪笑順勢坐在前臺一根高椅上:“老規(guī)矩?!?p> 酒保一邊調(diào)酒一邊問道:“我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陸南軒仰頭看了看樓頂,又看向酒保,“對啊,該成家了,這樣好早點生個像我一樣花心的小混蛋一起來你這里混?!?p> 酒保笑了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哎喲,我看吶,某人以后就不再是風花場所最常在的小哥咯?!?p> 陸南軒沒在說話,酒保把調(diào)好的酒放到他面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他繼續(xù)忙著擦杯子,酒保也是個看透人心的,很明顯啊,這陸少爺,今天晚上有心事。
陸南軒喝著酒聽著臺上唱著的民謠,突然想到了他從韓國回來那一天在馬路上與宋景媛擦肩而過的她,還有站在五樓玻璃窗前看著樓下拿著文件匆匆跑去公司的宋景媛,和那天抱著東西辭別雜志社,失落離開的宋景媛。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大婚的前一天晚上。
宋晃忙完了工作之后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十點過了,明天就是在教堂舉辦婚禮的日子,這宋景媛,連個婚紗照都沒有去拍,氣死人。
宋晃只好揉著鼻梁在想著辦法,吳伯突然來到他身邊:“老爺,是不是在擔心明天小姐不能去現(xiàn)場參加婚禮?”
宋晃看了一眼他:“是啊,想來這孩子脾氣隨她媽,執(zhí)拗,如果不是我拿她媽媽墳?zāi)箒硪獟端?,恐怕她離職那天就已經(jīng)跑了根本不會回家來?!?p> 吳伯點點頭:“這婚紗也沒有去試穿,婚紗照一張也沒有,戒指也不知道要戴多少尺碼的,恐怕有點問題哦。”
宋晃沉默了片刻:“那陸老頭倒是反常得沒有計較這些,說他已經(jīng)布置差不多了,明天負責讓這丫頭去到教堂換衣服參加婚禮就行了,我還是去看一趟,最好讓她明天乖乖的,若是明天出了什么差池,恐怕這陸氏集團不會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