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絕食居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xiàn)的?!?p> 十里山,半妖基地。
暗無天日的密閉地牢內(nèi),蘇湄背靠著冰冷的墻壁,仰天長嘆。
“是啊,這也是我的第一次?!蓖O铝嗽议T的動作,打算緩兩口氣的周禮行聞言,附和了一聲。
“………………”蘇湄狐疑的瞅了一眼還在愁眉苦臉的周禮行,隱約有些懷疑他在搞顏色,可惜沒有確鑿的證據(jù)。
可能還是她對這些話題太敏感了。
“咕…………”
空蕩蕩的胃又一次發(fā)出了進食提醒,苦惱的周禮行甩了甩雙手,對準面前的大門準備再度發(fā)力。
“沒有用的。”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制造這門的材料是銥金,非煉神期強者無法破壞?!?p> 蘇湄有些喪氣。
她就是一個剛剛踏進煉氣期沒多久的小修士,周禮行雖然戰(zhàn)斗力強悍,但終究也只是一個煉精期的初學(xué)者。
更別提兩人現(xiàn)在完全無法調(diào)動體內(nèi)真元。
再這么下去,別說破門而出了,恐怕真的要餓死在這里了。
在沒有達到能夠辟谷、完全可以靠天地靈氣為生的返虛期前,是個人都要吃飯。
上佳的食物,是返虛期前的所有修士補充身體能量的最佳來源。
“?。。。 ?p> “不行…………”
“沒有真元,我連五行之力都調(diào)動不了?!?p> 已經(jīng)記不清是第幾次的破門嘗試失敗,周禮行一拳砸在了柵格條上,語氣中流露著濃濃的不甘。
“想要出去,或者說,如果想要活下去?!?p> “恐怕真的得如那個女人所說的一樣,簽下那份天道契約吧?!币馀d闌珊的蘇湄目光落在了格柵門外那兩份古樸卷軸上。
雖然還沒看過其中的內(nèi)容,但從半妖一族的作風來看,里面明顯不會有什么雙贏的條款。
畢竟,那群狗日的連人都不是,又怎么可能會在天道契約中留下對人有利的內(nèi)容。
“不,一定會有辦法的。”
“不要灰心學(xué)姐,現(xiàn)在不是說這種喪氣話的時候?!?p> 砸門的周禮行聞言重新退回到了蘇湄面前,蹲下身,伸出雙手擺正了她的臉頰,正色道。
“………………”
“說這種鼓舞人心的話之前,你能不能把手從我臉上挪開?!?p> 被強制性與眼前這個少年四目相對的蘇湄沉默了半晌,而后悠悠的提醒道。
“抱歉?!?p> 聞言的周禮行閃電般撤手,咧嘴一笑,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總之,放心吧,我一定能夠帶你安全離開這里的?!?p> “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蘇湄沒有再說話,只是嘴里哼哼了兩聲,注視著周禮行再次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踹門,砸墻,無所不用其極。
乒乒乓乓聲不絕于耳。
【這家伙…………】
【到底是哪來的信心…………】
【還是說…………天生的樂天派嗎…………】
嘆了一口氣的蘇湄看著猶如鐵頭娃一般還在企圖拆房的周禮行,右手撐在地上,借力站起身準備跟著他一起砸墻砸門。
人都這么努力了,她這個學(xué)姐如果還——
【嗯?】
從手掌上傳來的黏糊的觸感令蘇湄一愣,低頭望去,五指上沾染了少許濕軟的暗紅色土壤。
“這是…………”
蘇湄的目光隨即落在了囚牢另一側(cè)的小水洼上。
之前周禮行就是被扔在這里,所以他的衣服才會有些濕。
“等一下,周禮行?!?p> “我想,我好像想到了一個有可能離開這里的辦法?!?p> 蘇湄眼前一亮,隨即出聲制止了周禮行那徒勞無功的砸墻行為。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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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了,龐家的人怎么說?”
十里山基地,主控室內(nèi)。
冷靜了這么長時間后臉上終于又恢復(fù)了從容與優(yōu)雅的陳建輝推門而進,問著一直坐在監(jiān)控位前的女人。
“龐家那個老不死看起來對龐士真還挺上心?!?p> “暫時放棄吧?!?p> “至于另外兩個,呵,現(xiàn)在還在不死心的砸墻呢?!?p> 溫娥伸手指向了面前眾多虛擬光屏中的一塊,嘴角噙著譏諷與嘲弄。
“看起來,又是兩個硬骨頭?!标惤ㄝx瞇著眼睛,看著光屏畫面上還在不停揮拳的周禮行,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硬骨頭又怎么樣,現(xiàn)在耗得起的人,是我們?!?p> “時間久了,再硬的骨頭都會被殘酷的現(xiàn)實打碎?!?p> “我倒在囚牢門口的飯,他們遲早會含淚跪著吃下去?!?p> “因為不吃,他們就會死?!?p> 溫娥不屑的修剪著指甲,殘酷陰冷的語氣完全將姣好面容所帶來的氣質(zhì)給破壞的一干二凈。
“這個愣頭青,看著可不像會下跪的人?!标惤ㄝx對周禮行印象很深刻。
這是第一個在煉精期就能打傷他的人。
“找?guī)讉€一心想要加入我們延長壽命的人類,讓他們在這兩人面前輪番多演幾場戲就好了?!?p> “少年人的心,堅定的快,往往涼的也快?!?p> “隨便你折騰,反正這事現(xiàn)在不歸我管?!标惤ㄝx本還想說什么,但想到自己現(xiàn)在在組織內(nèi)的地位,又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不過,要折騰他們也得是等我們回來再說了?!?p> “姚莉已經(jīng)把可以動手的信息傳回來了,齊越做出了決定,要馬上出手斬殺成道避免夜長夢多?!?p> 陳建輝將首領(lǐng)齊越的命令告知了溫娥,后者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走吧。”
兩道身影先后踏出了房門,漆黑的椅子在無人的主控室內(nèi)轉(zhuǎn)動著。
橫亙于半空中的某一塊虛擬光屏上,周禮行不再砸門,反而是蹲在了墻壁的一角,仔細觀察著什么。
“這土,確實很普通?!?p> “學(xué)姐你真是個天才!”
揉捏著指尖的暗紅色土壤,又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后,周禮行興奮的直拍蘇湄肩膀。
“別,這只是一個可能而已?!?p> “誰知道這地下到底有多深,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也沒有挖開它的工具?!碧K湄有些苦惱的揉著眉心。
“工具而已,我們自己的手就是啊?!?p> “交給我了學(xué)姐。”
躍躍欲試的周禮行擼開袖子,正準備一拳轟向地面,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朝囚牢外喊道:“有人嗎?!”
“阿姨!我錯了!我想吃飯?。。 ?p> “阿姨?”
“阿姨?。?!”
良久,沒有一個聲音回應(yīng)。
聲音都喊啞了的周禮行隨即回到了小水洼所在的區(qū)域,深吸一口氣,五指握拳直接錘了下去?。?p> 砰!
泥漿伴隨著塵土四濺,濺了周禮行與蘇湄一身。
“?!”
“你就硬砸?!”來不及擦去濺到臉上的泥水,蘇湄瞪大了雙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不然呢?”一拳下去沒感覺到啥效果的周禮行起身,反問道。
“放心吧,學(xué)姐?!?p> “沒事的。”
“我娘說過,主修五行之力的人,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p> 砰!
伴隨著話音的落下,周禮行又朝著地上莽了一拳!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娘說的都是些什么歪理?!”
又被濺了一臉泥水的蘇湄人忍無可忍的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