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啥?”
柳老頭看著手中薄薄的一張紙,上邊的金額雖然不大,但是這個錢讓他很是不解。
沒錯,李家是很有錢。
但,俺們不是冤大頭啊。
再多的錢也是一分一分掙出來的,不是特么的大風刮過來的。
你說要就給?
堂堂關西李家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二青躺在陰涼的樹蔭下,雙手抱頭,翹著二郎腿,很是逍遙??墒锹犃肆项^的問話,直接就炸毛一樣的蹦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問?你們家大小姐的肚子是特么的乾坤袋吧?一頓飯錢都快頂?shù)蒙衔乙粋€禮拜的伙食費了。到現(xiàn)在為止,老廖家的飯錢我還厚著臉欠著沒給呢,家里都特么的快斷頓了!”
自家大小姐什么樣,柳老頭心里自然門清??墒强粗嗄橇x憤填膺的神情,也是老臉無光。爛泥扶不上墻啊,原本想著看在老朋友的面子幫襯這混小子一把,誰能想得到堂堂四十三號大院里的雙花紅棍,竟然能夠窮到這地步?
無奈之下,掏出手機進行轉(zhuǎn)賬。
看著區(qū)區(qū)萬把塊錢,柳老頭的心都碎了。身為李家大供奉,他當然有預先支付一定數(shù)額現(xiàn)金的權力,哪次不是上百萬上千萬的?
這次的錢是不多。
甚至還不夠原來李念兒的一套化妝品錢。
但這次就轉(zhuǎn)這么點?
唉,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回去報賬的話,財務上那幫老伙計沒準會笑死!
隨著叮的一聲響,二青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金額喜笑顏開。
他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有也不是什么小氣之人。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那么多的朋友死心塌地的幫他。向柳老頭開口要錢也是無奈之舉,這李念兒的肚子實在是太夸張,本來好不容易能夠喘口氣的銀行卡已經(jīng)又開始亮紅燈了。
“上次的實踐她表現(xiàn)的不錯,所以我決定帶她出去一趟?!?p> “外邊?”
“嗯,云中?!?p> 柳老頭瞇了瞇眼,看著二青的目光頓時就凝聚了很多。
“不太妥當吧,我最近有些事情比較忙,沒辦法和你一起過去,這樣的話念兒去可能會有危險?!?p> 二青笑了笑,撇撇嘴,根本不再和柳老頭說什么,只是施施然的向著大院走去。畢竟現(xiàn)在他才是教官,至于怎么帶學生別人還管不著,也沒那個權力指手畫腳,就算你是李念兒的長輩也不行。你縱然是前輩心中不爽又能如何?簡單,忍著。知道你比較牛逼,人脈寬,面子廣,但是我二青好像也不是那種無名之輩吧?
二青嘴角揚起的冷笑讓柳老頭氣憤到了極點。
但是又無可奈何。
人家怎么教自己徒弟是人家的自由,自己橫豎亂插手可是江湖大忌。這要是放以前遵從舊禮的時代,當場翻臉也不是不可能。更不用說讓李念兒退出重新?lián)Q教官了,那和當眾抽二青的臉有什么區(qū)別?
這是要結死仇的!
“好吧,小心點就是了。老奇那家伙縱然和老費不對眼,但是我還是相信他的操守,不管怎么也不會為難后輩。”說完后,一個轉(zhuǎn)身,就佝僂著腰,向著路邊那輛能夠亮瞎眼的賓利走了過去。
大熱天的,費老這個窮慣了的糟老頭子肯定又要講什么節(jié)能減排。
唉,堂堂四十三號大院連個空調(diào)都不舍得開。
說出去不夠丟人錢。
狗屎,還不是摳門省電費?
雖然心中極其不爽,但是沒辦法,畢竟咱這細胳膊細腿的,拗不過人家的大粗腿啊,所以還是在這大樹下呆著吧,不僅有自然風,還要有飽含各種礦物質(zhì),微量金屬元素的空氣,躺著別提多美了。
順手摘下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中輕微的砸吧,近乎貪婪的吮吸著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清甜。二青抱著頭,平視著透過樹葉,看著湛藍的天空。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時而臉色猙獰,時而垂頭喪氣。
一瓶凝結著水滴的瓶子飛了過來。
接在手中。
很清涼。
擰開蓋子,猛地灌下一大口,呼出一口冷氣。
“確定了?”
“嗯?!?p> “去那邊也好散散心也好,鴻淵最近變化挺大的,據(jù)說是換了龍頭。但是這個新任龍頭太神秘,一點情報都沒有泄漏出來,院里打算下重手徹查,所以……”
“謝了?!?p> “…小心為上,最近有些不太平…”
“明白的,我心里有數(shù)。”
……
看著手中批出來的預支單子,二青不能相信的,揉了好幾次眼睛,對著燈光瞅了好幾遍。
居然上萬?
這是以吝嗇出名的四十三號大院南波灣干出來的事?
不用想,肯定是吃錯藥腦子壞了!
不僅二青感到了驚愕。
就連財務室的主官也是再三核對了簽名,甚至打電話求證不是眼前這個出了名的窮鬼代簽之后才猶豫不決的將一沓子毛爺爺放到了二青的手中。
這讓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李念兒覺得好丟人,財務室里的詭異情況讓人很難相信,這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四十三號大院。
不就是預支了一萬嗎?
至于驚愕到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你懂個屁,這可是費老頭當上老大之后破天荒頭一回批了這么多錢!”二青得意洋洋的拿著錢顯擺道。
“青哥,咱們大院窮成這樣嗎?”
“屁,其實老有錢了。不過是老頭窮逼了一輩子,摳包成習慣罷了。他就是個葛朗臺,看見兩根燈芯都心疼的主……”
李念兒看著逐漸遠去的二青,不禁以手撫額。
她覺得吧,自己家族費盡心機讓自己進入的四十三號,恐怕是個錯誤。
……
藍藍的天上白云飄,白云下邊馬兒跑。
二青開著從云中分部借來越野,唱著早就跑調(diào)跑到不知道哪里的歌,興沖沖的在草原上疾馳。
云很白,一片一片的,就像是大朵大朵的棉花糖。
草很綠,鋪天蓋地的,遠遠望去,與天空似乎在遙遠的地方相連。
李念兒的心情很好,因為不管是誰,在這空曠到極致的地方,總是會覺得心靈有種放飛的感覺。只是,二青的歌聲實在是太過于難聽了一點。
不過,這樣也挺好。
月悅死的時候,雖然二青依舊表現(xiàn)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冷酷的就像是個混蛋。
但是她知道。
這個大男孩心中有多苦。
不過是強忍著。
奉行愚蠢到極點的男人流血不流淚而已啊。
最終,當?shù)搅苏绲臅r候,車子在一片海子的邊上停了下來。
這里有幾座蒙古包。
幾個極為壯碩的漢子衣冠整齊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著從車里下來的二青,張開了雙手,一副熱情迎接的架勢。
不過嘛,一把就將二青推到了一邊。
爭先恐后的圍到了李念兒的身邊。
“真的是李念兒啊,我的天啊,今天我可見到真人了,你知道不,我可是你的忠實fans,你一定要和我合個影,拜托了?!?p> “滾蛋,你算個屁,我才是念兒姐姐的鐵粉,你這個黑粉去死吧……”
二青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了起來,看著那幾個爭吵到耳紅目赤的壯碩漢子,猙獰的笑了笑,雙手一握,關節(jié)噼里啪啦的就響了起來。
“我看你們是真的想死啊?!?p> 一聲怒吼。
直接就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