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罍村。
在距離營地西南五公里處的一個小村子。
很小,小到即便是旅人提出地圖上的名字向四周打聽,附近的人都要一陣頭懵,想一會后才會哦的一聲,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來。
“什么作罍村?不就是那個土溝村啊?!?p> 土溝。
這就是附近人給它的專稱。
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那是因為,和那些常見的坐落在平原上的村落不一樣,它坐落在一個很小的峽谷之中。至于這個所謂的峽谷,也不過是被夾在兩條區(qū)區(qū)只有百十米高的土嶺之中罷了。而這種規(guī)模的土嶺,在漢語中連山都稱不上,充其量也只能說是土丘而已。
作罍村很普通。
既沒有秀麗的風景,也沒有出名的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和那些普通村落一樣,無論是哪個方面都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因此,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2020年了,那些在這里生活的村民,仍舊保持著日升而做日落而息的習性。
只是,令人驚異的是,村子里的柏油路邊上卻停滿了掛著全國各地車牌的高級轎車。
這些車主的目的地只有一個地方。
不過今天很不巧。
因為,二青要去的地方也是那里。
那是一個院子。
不大。
也就是用青磚壘起來了一個百平米的樣子,但這個院子的主人架子卻很大。每一個來訪的賓客只能在大門外等候。
這些賓客,各個看起來都是衣著光鮮的樣子。從他們身上價格不菲的服飾就能夠看得出來,這些人就是我們常說的成功人士。
一般來說,這些人不論走到哪里,都會帶著一股我牛逼或者我有錢的傲氣。不過今天?他們卻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大門口擺放的小馬扎上,靜靜的等待著院子主人召喚自己手中的銘牌號碼。
甚至,緊張到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唯恐惹院子主人不高興。
只能暗自祈禱手中的號碼牌能夠盡快的輪到。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一臉的誠惶誠恐。不過從院子里出來的,則是各個都是興高采烈,容光煥發(fā)。
二青沒有排隊,只是站在大門口,默默的看著那座被涂成朱紅色的巨大鐵門。不由得撇了撇嘴。大門是很氣派,但也很土氣,完全就是一副暴發(fā)戶的樣子。就那么緊緊的關閉著,只有人進去或者出來的時候才會吱呀呀的打開一道小縫隙。
“開門!”
二青淡淡的說道。
邊上那些正在等候的人則是目瞪口呆。
這個年輕人怕不是個瘋子。
竟然敢在這里撒野?
他恐怕不知道,三年前有位江湖大佬來到這里。由于不耐于等待,不過是剛剛口出狂言撒了點野,直接就被里邊的人打斷了雙腿,扔到村外,硬生生的疼了一天才有人幫忙叫了救護車。接著氣運直轉(zhuǎn)其下,第二個月就人陷囹圄,所有產(chǎn)業(yè)都被查封。名震大江南北的一個集團,短短半年時間,直接就灰飛煙滅了。
二青掏出煙,直接就叼進了嘴里。
隨著叮的一聲。
一縷青煙緩緩升起。
吱呀。
厚重的大門漸漸打開,里邊有位頭發(fā)略微有些花白,精神矍鑠,身穿唐裝的老人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直接走到二青的面前佝僂著諂笑道:
“青爺,您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了?也不事先打個電話,我好安排一下?”
二青斜著眼乜了對方一眼。
也沒再說些什么,只是抬腿就徑直向院內(nèi)走去。
那老人一怔,不過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愉之色,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離開。
“先生今天有貴客到訪,你們明天再來吧。”一位中年人跑了出來,向著那些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成功人士們不耐煩的說道。
說完,徑直關上了大門。
而他自己就那么站在那里,就像是個護衛(wèi)一般。
……
二青大喇喇的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稀?p> 端著剛剛泡好的六安瓜片,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而那位老人則是小心翼翼的虛坐在對面,雙腿緊挨著,手就放在膝蓋上,看起來就像是位小學生被叫進了老師辦公室中等著挨批一樣緊張。
更直觀的描述就是,號子里的囚犯被提審時的樣子。
“三兒,你緊張個什么勁兒?。俊?p> 二青放下杯子,看著對面緊張到已經(jīng)汗流浹背的老人,好半天才搖了搖頭,表情極為無奈的說道。
“青哥,不,青爺。您心里不舒坦我知道,畢竟韓先生就死在我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規(guī)矩我懂,不論是打是罰我都接了,只求青爺您看在咱倆多年交情的份兒上饒我一命?!?p> 呲。
二青輕笑了一下。
右手撐著下巴,瞇著眼,如鷹般銳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對方,左手則是不停的在太師椅的把手上彈動。
“這么說,你是知道整件事的原委嘍?”一句夾裹著寒氣的話從牙縫中擠了出來。
“怎么可能?那天我從隔壁村回來的路上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韓先生,我有證人的,就是黎丫頭。還是我倆開著車將韓先生送到了市醫(yī)院,在路上我就給四十三號打了電話報備,同時到達的還有黃歌先生,不信的話您問他?!崩先思绷耍泵Ψ直娌徽f,還連忙掏出手機就遞了過去。
二青點了點頭。
從口袋里掏出了那枚黑色的石頭放在了桌子上。
“見過這個東西嗎?仔細看,看清楚了再回答我?!?p> 老人剛想伸手去拿,二青就冷哼了一聲。
“我讓你仔細看!”
聲音很冷,不容人反駁。
聞言,那老人一哆嗦,看了二青一眼,猶豫了一下后,才無奈的閉上了眼睛。隨即,一股白色的像是煙霧,又像是極為濃稠的牛奶一樣的東西從老人的耳孔中緩緩淌出。不多時,就凝聚出了一個看起來很是模糊的人像來。
不用二青催促。
那人影分出一道白色的氣流,輕輕的卷起那枚黑色的石頭,‘看’了好一會后,又將其放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約莫是過了幾分鐘,才將石頭拿了出來,輕輕的放回到了二青的手中。接著,那團白色的莫名物體就再一次的回到了老人的身體之內(nèi)。
“不是普通的石頭,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某種動物在特定條件下形成的骨骼化石的某一部分?!睖喩泶蠛沟睦先似v的說道。
二青皺了皺眉。
這個答案?
不僅沒有幫自己解惑,反而令人更加的迷惑起來。
“還有別的線索嗎?”
老人搖了搖頭。
見此,二青也知道再也問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