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嚷嚷著要報警，眼看要吵起來。
老馬奈說，“先不急著報警?！?p> 老馬奈把女傭喊來客廳，女傭局促的站在客廳中央，手足無措的樣子。
老馬奈轉(zhuǎn)頭問提奧，“那天接待你們的，是她嗎？”
“是她，沒錯！”
老馬奈又轉(zhuǎn)向女傭，“瑪拉，提奧先生上個禮拜和康斯太勃爾先生一起來，給我留了一張字條，有沒有這回事？”
瑪拉斜著眼睛看看提奧，再看看路易和老馬奈，三個人都眼巴巴地盯著她，等她的答案，氣氛十分緊張。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很顯然瑪拉把紙條搞丟了，恐怕她也知道事態(tài)的嚴(yán)重。
瑪拉咬著嘴唇想了一會，然后哆哆嗦嗦的說，“我……我也記不清了?！?p> 不知道是不是怕被責(zé)怪，還是出于別的什么原因，瑪拉撒了謊。
提奧有點急了，這女的怎么睜著眼睛說瞎話呢？他沖瑪拉喊“你……我們當(dāng)你的面寫得字條，你會不記得？”
瑪拉被嚇得臉色慘白，“什么字條，我根本不認(rèn)識字?！?p> 聽到這里，路易一下子從沙發(fā)上蹦起來，這回可算是揪住了提奧的小辮子。
他囂張的說，“看吧！看吧！我說什么來著？就得報警吧！”
提奧想不出還有什么辦法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難不成讓他現(xiàn)場再畫一幅？唉。
老馬奈想了一會，對提奧說，“提奧先生，您別見怪，我想這當(dāng)中一定有什么誤會，您不像是有意行騙，但路易先生的話也有道理，我想警察應(yīng)該會站在公正的角度去判斷，或者他會把事情徹徹底底的搞清楚，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介意我去請警察來吧？”
這……
老馬奈的天平明顯發(fā)生了品偏移。
提奧覺得，照目前的形勢，與其和路易胡攪蠻纏下去，倒還不如讓警察來公斷。
提奧說，“我也同意請警察，身正不怕影子斜！”
老馬奈喊來瑪拉，“杜魯警官這個禮拜好像回來度假，你去隔壁請他過來。”
提奧一聽是杜魯，心里踏實下來。
他印象里，杜魯是一個一身正氣的人，何況以前在警察局還幫過他的忙。
……
不一會，瑪拉帶著杜魯回來了。
大概是職業(yè)病吧，杜魯進(jìn)門之后，先是環(huán)顧了四周，仔細(xì)打量了客廳里的每一個人，目光略過提奧的時候，他露出意外的表情。
在確定房間里的幾個人都沒有武力威脅之后，他向老馬奈先生行了一個禮，“馬奈先生，您好，聽說您家里發(fā)生緊急的情況，需要處理，請問是什么情況？”
不等老馬奈開口，路易就指著提奧說，“我們這兒有一個騙子，快把他抓去警察局！”
杜魯再次打量提奧，他確定提奧沒有武器，而且也沒有準(zhǔn)備逃跑的跡象，他笑笑說，“我并不是這個轄區(qū)的警察，而且我在休假，照規(guī)矩我不方便處理這件事，我建議你們通知轄區(qū)警察局，他們會派人過來，在他們來之前，我可以在這里等……”
路易打斷杜魯?shù)脑?，“不不，杜魯警官，你是警察，看到不法行為，你就有義務(wù)行動，你怎么能坐視不理呢？”
杜魯說，“這位先生，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我不負(fù)責(zé)這個轄區(qū)，而且我在休假，我并不是坐視不理，我會等我的同僚過來?！?p> “你……”
路易生氣的剛要說話，被老馬奈制止了。
“兩位不要爭了，杜魯先生，我們請您來，并是需要您逮捕誰，而是希望您幫我們搞清楚整件事?！?p> 杜魯說，“好的，馬奈先生，或許我可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幫你們分析一下?！?p> 老馬奈指著《白馬》說，“你看到墻上這幅油畫了嗎？此前，我們是跟康斯太勃爾先生訂的這幅畫，但今天提奧先生卻說他是這幅畫的作者，這讓人難以置信……”
路易搶著說，“可不是嘛！你說他一個賣畫的，他能會畫畫嗎？”
杜魯哈哈大笑，“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誰，但您的眼光未免太狹隘了，賣畫的就不能會畫畫嗎？據(jù)我所知，提奧先生不僅會畫畫，而且他繪畫的本領(lǐng)令人贊嘆……”
聽杜魯笑話他，路易更生氣了，“你懂個屁呀，你一個警察懂什么是畫畫嘛？真是添亂！”
杜魯轉(zhuǎn)過來面向路易，“不是你們請我來的嗎？不是說看到不法行為，我有義務(wù)處理嗎？怎么成我添亂了？”
路易被懟的說不上話。
老馬奈對杜魯說，“杜魯警官，這么說，你以前見過提奧先生的繪畫作品？”
“是的，馬奈先生，以前他曾經(jīng)協(xié)助我們破案，我可以負(fù)責(zé)任的告訴各位，提奧先生的繪畫技能完全可以和盧浮宮里的作品媲美！”
路易冷笑一聲，“呵，這也太夸張了，和盧浮宮的畫媲美，撒謊也不打個草稿嗎？”
杜魯不理路易，他面向老馬奈，“馬奈先生，事實如此，我親眼見到提奧先生臨摹過一幅倫勃朗的作品，和原作一模一樣?！?p> 提奧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也插不上嘴。
……
就在這幾個人膠著不下的時候，房子里的另一個年輕的女傭跑過來。
“馬奈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你們剛說的紙條……或許是這個！”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遞上一張紙。
老馬奈接過來，從懷里掏出眼睛戴上，仔細(xì)閱讀。
看樣子這是康斯太勃爾當(dāng)時寫的那張字條沒錯了，紙條找到了，提奧松了一口氣。
路易瞪大眼睛看著老馬奈，“馬奈先生，紙條上寫的什么？”
老馬奈抬起頭，“提奧先生，真抱歉，看來這是一場誤會，康斯太勃爾先生寫得很清楚，一切如您所言，您才是這幅畫的作者?！?p> “沒關(guān)系的，馬奈先生，事情搞清楚就好，就怕呀，我被人當(dāng)成騙子！”提奧瞪了路易一眼。
老馬奈問新來的女傭，“這張紙條怎么會在你那里？”
年輕女傭低著頭說，“馬奈先生，對不起，昨天我在花園里撿到了紙條，我看抬頭寫著馬奈先生，還以為是給愛德華少爺?shù)模晕揖头旁谒臅郎?，剛才瑪拉跑來問我，我才想起來，就趕緊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