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卻不回頭,謝氏在一旁見了,便對她道:“你哥哥同你講話,怎么不理?!?p> 明珠便帶了哭腔,又道:“哥哥今日忒不講理,錯怪了我,現(xiàn)在想用一個玩具來收買我,卻是不能的!”
謝氏聽了,只覺得一腦門子官司,明珩卻道:“原是我錯了,還請珠兒原諒我吧?!庇职堰@孔明鎖往前一遞,放到了明珠床頭,明珠見上面畫了一只小豬,吃得圓滾滾的,憨態(tài)可掬,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明珩便道:“這下不怪我了罷?!?p> 明珠點點頭,拿一雙含淚的眸子笑看著兄長,不想錦書在外頭通報道:“少爺,吳大夫已經(jīng)來了。”
明珠聽了,趕忙跳下來,又同明珩道:“哥哥可是生病了,怪我,不該同你置氣的。”
又要陪明珩一道去正廳,不想謝氏把她攔下,只說道:“你頭發(fā)還濕著,這樣出去,怕是下一個生病的就是你?!?p> 明珠只好留下,又對汀芷使了個眼色,讓她跟謝氏一道出去。
原來今日湊巧,王家的小廝一到百安堂,正碰上吳大夫坐診。原來他上次見明珩在少卿大人面前,有理有節(jié),據(jù)理力爭,后又敢于以身試險,重情重義,不由對明珩這一少年心生敬佩,如今聽聞明珩病了,便立刻趕了過來。
他甫一入內(nèi),只見汪荃一人,同他問了好,便要去尋明珩,汪荃讓他稍坐,又同他道:“犬子雖不是習(xí)武之人,可從小到大,身體還算康健,不想今日見他,竟是十分憔悴,一會兒便有勞先生了?!?p> 吳大夫心中驚訝:“難道他竟不知…”他正想著,就見明珩走來,明珩見了他,開口便是一句:“麻煩先生了?!?p> 吳大夫為他看診,又開了些藥,又同一旁的汪荃道:“煩請借一步說話。”便趁機(jī)將這些日子的事說與他夫婦二人聽,饒是謝氏已經(jīng)知情,此刻再聽吳先生講述其中險情,也不由淚盈于睫,口中不斷道:“我可憐的珩兒。”
汪荃聽了這消息,心中為之震動,然他畢竟久經(jīng)官場,還能掩飾形容,只再次謝過吳大夫。
汀芷行的匆忙,又因謝氏存了瞞住女兒的心思,她便只聽到了些,“出痘、見喜、不好”之詞,便急忙回去稟告明珠,明珠這才知道哥哥竟是出了痘疹,想到剛剛那么氣他,不由責(zé)怪起自己來。
是夜,明珩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覺得口渴,剛要起身,不想父親正坐在桌前,見他起來了,便問道:“可是要喝水?”
明珩慌忙接過,又道:“父親明日還要上朝,還是早些去歇息吧?!?p> 汪荃安撫兒子躺下,又同他道:“你出了這么大的事,竟不曾同家里說一聲?”
明珩慘白著一張臉,道:“我怕、父親讓我…”
“你怕我讓你把罪名都推給那個丫鬟?”汪荃反問道。
明珩聽了,不發(fā)一言,上次王兆羞辱自己,父親不僅不幫自己,反而叫他去賠禮道歉,雖他如此做了,可心里還是生了怨念。是以這次之事,他叫錦書絕口不提。
汪荃畢竟比明珩長了二十余歲,見兒子的表情,又同他道:“你可知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若換做是我,真要隱瞞,就絕不會讓家人知道。”
明珩聽了,不由吃驚,又憤憤同汪荃道:“兒子自是不如父親。”那么會偽裝!
汪荃知道他在心里罵自己,只撫髯笑笑,又問他道:“我上次同你說的話,你還記得么?”
明珩想起那日被罰跪,不由恨道:“兒子自然記得。”
“很好。”汪荃聽他這樣說,便站起身來,又踱步到他面前,道:“我問你,你幾歲開蒙?”
明珩一頭霧水,便答道:“三歲?!?p> “幾歲過了郡試?”
“九歲?!?p> ……
“你幾歲過了會試?”汪荃的面容在燭光下閃爍不定,明珩聽了這些問題,越聽越奇怪,實在忍不住了,便道:“回稟父親,正是兩年前,兒子十四歲時?!?p> “到今年,你已經(jīng)寒窗苦讀一十三載了?!蓖糗鯂@道,又看了看兒子,瞧見他同自己如出一轍的眉眼,還有他身上那股似曾相識的少年意氣。
“我問你,你可曾覺得自己才學(xué)出眾?”明珩聽了這話,雖有些不好意思,仍答道:“我在書院,沒有課業(yè)不是頭名?!?p> 汪荃便道:“你可知這天下,像你一般的舉人有多少?”
明珩聽了便答道:“我和他們不同,我……”話才出口,他便意識到自己過于自負(fù)了,須知有多少中了舉的,一輩子也不曾金殿及第。
“我把你送去白鹿洞書院,不僅僅是為了讓你讀書,更是要叫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p> 明珩聽了,心中不服,冷哼一聲,又道:“父親的人外人便是王兆之流的偽君子,父親的天外天便是不辯黑白的自保么?”
汪荃聽了,倒沒生氣,見明珩經(jīng)過上次事情,此次行事還是這般莽撞,竟把自己的性命拿來做賭注,便改換了語氣,又道:“經(jīng)過此事,你可恨王尚書一家?”
“我、我自是恨他們草菅人命,也恨他們有眼無珠?!泵麋裎杖莺荽吩诖采?,汪荃便道:“那我再問你,此次你若是喪了性命,又該如何?”
“只要能證明我的清白,便是豁出命去,又算得了什么?”
“呵!好大的口氣。”汪荃聽了這話,不禁拍案而起,見他如此藐視自己的生命,不由罵道:“我且問你,你如此送命,除了對得起你心中那份道義,還對得起誰?”
明珩梗著脖子,道:“我自是知道對不起父親母親,先前便想好了,若是喪命,父母的恩情,也只能來世再報!”
“好好好,你真是有出息?!蓖糗跖瓨O反笑,又道:“家人先不說,就說那位就你的小橘姑娘,你可對得起她!”
“我正是為了她的清白,才以身試險,相信她泉下有知,也必定會欣慰的?!?
Att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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