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閻山采風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昨天劉府那管家在我秦家橫行,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學(xué)院的?!?p> 秦勉雙手抱臂,整個人都充滿了嫌棄的神色。
“劉少陽是個下三濫,劉府里的人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茍璃見秦勉如此生恨劉府的人,可見劉府確實不怎么好惹,連秦勉這個學(xué)院扛把子都忌諱三分。
“好啦好啦!等他們前來再說?!?p> 茍璃往前走了幾步,見周圍學(xué)生都背了個包,而秦勉也是如此,還準備了防身的武器。
“對了,你們要去何處?”
“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訂好了,今日要去閻山采風?!?p> 秦勉隨口說著:“璃姐姐,你到咱們學(xué)院才三天,肯定不知道?!?p> “去采風?”
茍璃眉心稍稍的擰了起來,還是去閻山采風。
她之前夢見馮子衿的算計,應(yīng)該就是在某處采風,然后她被蓋上了這個黑鍋。
“在閻山的什么地方采風?”
“每年夏天,我們都會順著兵防圖的沿線走上大半,來回要十多天?!鼻孛泐D時難過的抿上了唇:“到深山老林里轉(zhuǎn)悠,回來都瘦了。”
在閻山的兵防處采風。
岐黃書院還真的是官家學(xué)院,連采風的方式都與眾不同。
在兵防線內(nèi),都是安全的。
可是兵防線外的深山,可就是悍匪的天下,危險重重。
“璃姐姐,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秦勉問著:“雖然采風活動長途跋涉,每次都是孫院長跟著,但這回兒聽說鮑院長也跟著去?!?p> “不去?!?p> 茍璃快速的拒絕了。
她都已經(jīng)預(yù)知到有可能在采風的時候背黑鍋,她干嘛還去?。?p> 茍璃不是害怕對付馮子衿,而是她壓根不屑搭理。
若鮑文昶也跟著去采風,那學(xué)院里只剩下她,她也可以好好的琢磨下鮑文昶留在岐黃書院的東西,翻一翻他的書房,找他與悍匪通訊的證據(jù)。
“好吧!確實在深山里面喂蚊子這種事情,不太適合璃姐姐這樣細皮嫩肉的漂亮姑娘?!鼻孛阋妼W(xué)生們都去門口集合:“璃姐姐,我先走一步了,不然趕不上了?!?p> “去吧!”
茍璃掃了掃手,轉(zhuǎn)身朝著師德堂而去。
該死的鮑文昶,他要去采風為什么不告訴她一聲,虧得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夫妻了。
茍璃裝作很埋怨的樣子,她眉心一擰,風風火火的去了鮑文昶的臥室。
至于鮑文昶的臥室。
房門大開。
鮑文昶正和孫連方在書房里說事情。
孫連方將此次學(xué)生們采風的路線匯報給了鮑文昶。
“你這次當真要去?山路顛簸,一路勞頓?!?p> 孫連方頗為擔憂的看著鮑文昶:“而且你與茍姑娘剛剛成婚,第二日就出遠門,也不大合適?!?p> “咳咳?!滨U文昶輕咳了一聲:“成婚是意外,早已安排好的事情也不能反悔。”
孫連方見鮑文昶也沒那么溫存,總感覺茍璃嫁的更委屈了。
“你這次去營中見永昌王,定要小心,聽說前幾日有佯裝獵戶進城的山匪,悍匪頭子蠢蠢欲動,萬萬不能泄露王爺?shù)男雄??!?p> 孫連方不放心的囑托了一句:“實在不行,我去見王爺?我身手矯健,能避開追蹤?!?p> “無妨的。向來都是我與他聯(lián)系。”
鮑文昶垂眸,沉了口氣:“我去準備衣物,半柱香后出發(fā)?!?p> “好?!?p> 孫連方應(yīng)聲后,轉(zhuǎn)身離去。
剛巧著,茍璃前來,她并沒有聽到孫連方和鮑文昶說話的全部內(nèi)容。
茍璃就聽到了鮑文昶說,向來都是我與他聯(lián)系。
站在門口的茍璃頓時就愣了神。
茍璃咬唇,鮑文昶和誰聯(lián)系?他這個狗賊,該不會是趁著采風之際,將閻城的消息泄露給山匪吧!
“茍姑娘?!?p> 孫連方碰見站在門口的茍璃,愉悅的打了聲招呼。
“孫院長。”
茍璃下意識的拘謹了起來,她悄咪咪的打量了眼孫連方。
鮑文昶和孫連方在一塊兒密謀,而且學(xué)院里有內(nèi)賊。
若岐黃書院的兩個院長聯(lián)合起來,一致將消息賣給山匪,那閻城遲早淪陷。
茍璃現(xiàn)在的心情真是嗶了狗!
“我還得組織學(xué)生去采風,便先走了?!睂O連方見茍璃面色不大好看,無奈下便點頭后匆匆離開。
茍璃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fù)心中所想,這才走進書房。
鮑文昶正看著手中的紙,一見茍璃前來,便將紙放在了一側(cè)。
“不是去用早膳了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鮑文昶溫潤的問著,他嘴角微微上揚,那眼角居然露出了些許新婚夫妻的寵溺。
“我都聽說你要出遠門,哪里還有心思去用膳?!?p> 茍璃埋怨的說著,那語氣十分的嬌嗔,她走到鮑文昶的身旁:“呵,看你這樣還不打算告訴我了?”
“這幾日也是忙暈了頭,所以忘了日子,瞧,還是連方今早來提醒了我?!?p> 鮑文昶推著輪椅,朝著茍璃走去。
茍璃倒是快步的走到了鮑文昶的書桌前,然后摁住了鮑文昶的動作。
她明明已經(jīng)瞧見方才鮑文昶瞅著什么出了神,走到跟前,茍璃看見書桌上的紙,畫的是一張地圖。
是閻山的地圖,地圖上還標識了兩個紅色標記。
“要去十幾日?”
“少說也得半個月,這次不同以往,去的地方要更深遠一些?!?p> 鮑文昶雙手落在輪椅上,他費力的撐著桌子,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
茍璃見他這幅顫顫巍巍的病秧子模樣:“你這幅身體,跟著學(xué)生們走,則不是拖累人家,該別去了?!?p> “已經(jīng)找了兩個腳夫,而且順著兵防線走,有的路也是極好走?!?p> 鮑文昶突然握住了茍璃的手:“夫人不必為我擔心,山中更涼快,帶足了藥,反而對我的咳疾有好處?!?p> 鮑文昶盯著茍璃深深的看了兩眼,那漆黑的眸子仿佛都被他看到了心底深處。
茍璃感受著手背上那冰涼的溫度,還有鮑文昶那一往情深,頓時心跳加速,臉頰通紅。
臥槽!
茍璃被鮑文昶給調(diào)戲了。
茍璃連忙將手抽了回來,她磕磕巴巴的說道:“去去去,你去吧!我不攔著你?!?p> “好。”
鮑文昶笑意溫柔如水,連眼睛都瞇成了月牙,他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轉(zhuǎn)而拿起了一旁的拐棍:“那你在家乖乖等著為夫回來?!?p> 鮑文昶也太會撩了吧!
昨兒還不大愿意成婚呢!
就睡了一夜,態(tài)度大轉(zhuǎn)彎,還主動代入了夫君的身份,誰能扛得住他這么溫柔。
茍璃摩挲著雙手,克制住,鮑文昶是個狗賊!不能掉入他的溫柔陷阱。
“夫人?!?p> 鮑文昶突然又喊住了茍璃,他緩緩的朝著床邊走去:“能麻煩夫人幫我收拾一下行囊嗎?”
鮑文昶說話柔情,整個人也散發(fā)著柔光。
茍璃根本無法拒絕。
“哦。”
茍璃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便乖乖的走到了鮑文昶的身邊:“你要帶哪些衣物,帶什么東西?”
鮑文昶順手指了指架子上的東西,主動嫁給自己的小媳婦,還真的挺好用。
茍璃雖然為人精明,也很囂張,但是卻禁不住他的撩撥。
可愛,當真可愛。
鮑文昶心底堅硬的某一處軟了。
“對了,我剛剛在你書桌上看到了地圖,里面標識了旭日峰和落日峰兩處,是你們這次采風要去的山頭嗎?”
茍璃順口問著。
說來,茍璃倒是非常佩服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
雖然那地圖畫的很簡單,但鑒于她參加過夏日宴,見過閻山地形圖,所以立即對上了號。
鮑文昶有些詫異,若非對閻山非常了解的人,是不可能立即反應(yīng)出那兩個地點。
“嗯,連方帶著學(xué)生先去旭日峰,然后與我在落日峰匯合,我與他們兵分兩路?!?p> “兵分兩路?為何采風還得分成兩路。”
茍璃頓時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因為前去落日峰的山路比較容易走,他們的腳程和腳夫挑我走的時間差不多。”鮑文昶算了算日子:“約莫在五月下旬,五月二十日左右?!?p> “五月二十日左右?!?p> 茍璃咀嚼著這個時間,手里還忙著將鮑文昶的衣服一件件放在包裹里。
宣德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閻山落日峰。
這日子怎么越想越覺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夫人?”
鮑文昶見茍璃似乎有些發(fā)愣,便關(guān)心的問著。
“等等?!?p> 茍璃越發(fā)深沉的想著。
“有什么問題嗎?我與連方在落日峰匯合后,便會帶著學(xué)生們歸來,差不多三四天的功夫就回學(xué)院了?!?p> “孫連方?!?p> 對!
沒錯!
茍璃曾經(jīng)預(yù)知過孫連方的未來,孫連方將會在宣德十四年,身死閻山。
在夢里的時候,茍璃并未仔細去看孫連方的墓志銘,但隱約記得時間地點,他的死與悍匪有關(guān)。
茍璃下意識的后背發(fā)麻。
方才她懷疑孫連方和鮑文昶密謀,可現(xiàn)下看來,孫連方也許是被鮑文昶這個狗賊給忽悠過去的。
鮑文昶或許和悍匪聯(lián)手,先在落日峰除去孫連方,然后再圖謀什么……最后害死了大哥。
“連方怎么了?”
鮑文昶不放心的走到了茍璃的身后,然后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