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畜禽研究所
好不容易在東宮過了一段時間舒坦日子的張順，又悲催地被葉載墨叫到了小東山。
比起東宮別的太監(jiān)，這張順的個性著實有些不同。
別人都是可著勁地去太子殿下面前露臉，他是想盡辦法躲清閑。
小時候家里窮得吃不上飯把他送進宮里，這些年他惟二的愛好就是胡吃海喝和貪點銀子。
至于別的方面，這貨還真有些無欲無求，就想著人畜無害地茍著，過自己的咸魚生活。
可偏偏因為他能不露頭就不露頭、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性格，讓太子殿下誤以為東宮就他最靠譜，所以一有重任都往他頭上派。
上一次太子殿下把他派去遍訪名山尋找鑄劍大師的任務，著實把他折騰掉了半條命。
回去以后陸遙幫他說了幾句好話，葉載墨才放他清閑了一段時間。
而現(xiàn)在小東山的事業(y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太子殿下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還是少了些可心的人。
正好陸遙準備在小東山選育牲畜家禽，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閹！
閹豬、閹雞、閹羊。。。
按照陸遙前世所知的那點有限的農(nóng)業(yè)知識，要提高牲畜家禽肉產(chǎn)量、改善口感最快的辦法，恐怕就是閹了。
而閹這件事情，果然還是要交給專業(yè)的人來辦。。。
于是張順就苦哈哈地被葉載墨叫來，專門負責研究此事。
被撂在簡單的窩棚里的張順，看著那些家禽牲畜，聞著那股子臭味，聽著來自各地難以琢磨的方言心頭暗暗叫苦。
怎么太子爺和陸大人就跑了。。。跑了??！
莫說不知道大周現(xiàn)在有沒有專門閹割牲畜家禽的匠人，就張順這打小入宮的貨，對農(nóng)業(yè)著實也沒啥概念。
思來想去，張順一拍腦袋，得，還得去找最專業(yè)的人！
于是張順叫人備了車馬，朝京城有名的劉一刀家趕去。
大周皇宮用的太監(jiān)，可不是什么樣揮刀自宮的人都能當。
除了某些天生之人外，想要入宮當太監(jiān)，需向專門機構申請由宮廷認證的刀客施術。
這劉一刀便是祖?zhèn)鞯氖炙?，當初張順入宮，便是在劉一刀那里受的這一刀。
張順也沒聽說過什么專門給雞鴨豬羊做凈身手術的，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去尋劉一刀。
好歹張順也是太子殿下甚為信任的太監(jiān)，劉一刀本就靠著宮里過活，靠著那點香火情與張順關系倒也不錯。
見張順火急火燎地過來，還以為有什么急事，劉一刀忙撇開家中的徒子徒孫，老臉笑得跟菊花似的，跑到張順身旁迎接。
張順憨憨一笑：“劉師傅，現(xiàn)在太子殿下派了個活給奴家，還需劉師傅幫忙才是！”
劉一刀眉毛挑了挑，心說太子殿下有何事，還用得著自己？
可他也只會這么個手藝，不由得顫聲道：“小的就會這么一刀，殿下要小的去做何事，還請張公公明示？”
張順想了想也不隱瞞：“殿下派給奴家閹羊閹豬閹雞鴨的差事，奴家哪里會這般手藝，想來想去也只能請張師傅幫忙?！?p> “這。。?！?p> 相比于張順，劉一刀好歹生活在市井，多少有點常識。
雖然大周如今還沒有閹家禽牲畜的習慣，不過閹割戰(zhàn)馬卻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年的歷史。
劉一刀倒是聽說過軍中的戰(zhàn)馬向來都是要閹割的，講道理這件事情似乎讓張順去找軍中的馬夫更加合適。
可現(xiàn)在是為太子殿下辦事，劉一刀權衡利弊，為了和太子爺套套近乎，自己去幫忙也未嘗不可。
想來切豬切羊還不是橫豎一刀，還不用有心理負擔，切死了打不了就拿來吃了算球。
當即劉一刀便狠了狠心答應了張順：“張公公，雖然小的沒試過您說的豬羊，但想來道理差不太多，不如就讓小的去試試？”
張順哪里知道其中有沒有區(qū)別，讓劉一刀收拾好了，直接就帶到了小東山。
雖然抱著飽滿的熱情，可到了小東山，劉一刀卻有些心頭打鼓。
他這手刀法是祖?zhèn)鞯氖炙?，周朝立國之前，劉家便靠著這手藝混飯吃了。
雖然他從沒認為自己脫離了低級趣味，可眼前這牲畜亂跑，空氣中彌漫著臭烘烘味道的場面，他活了大半輩子著實也沒怎么見過。
尤其是他們給人動刀子的，都講究干干凈凈的環(huán)境，才能提高手術的成功率，不然早就把飯碗丟掉了。
張順卻顧不得那么多，催促道：“劉師傅您里面請，需要啥幫手只管說，奴家這就去給您找！”
看張順那堅定的眼神，劉一刀知道今天自己是上了賊船了，當下也不敢馬虎，便隨著張順一起去研究動刀子的事情。
在這個被陸遙命名為畜禽研究所的地方，劉一刀是真的放下了一代宗師的架子，攆雞趕鴨甚至還騎著放養(yǎng)的黑豬亂跑。
終于在兩日之后，劉一刀做出了最后的決定，先從豬開始！
不是說豬好欺負啥的，主要原因是那幾個羊倌把自己養(yǎng)的羊當做寶貝疙瘩。
要殺了吃肉可以，要這樣子折騰，他們一時間還不能接受。
至于豬的待遇就差了太多了，在這個閹豬之法還沒盛行的時代，人們養(yǎng)豬的方式主要是兩種。
一種是和牛羊一般放養(yǎng)在外頭，一種是關在臟亂差的豬圈中吃穢物為生。
這就造成了豬生長緩慢產(chǎn)肉量較低，且肉質(zhì)不佳味道腥膻。
所以劉一刀要對豬動刀子，絕不會有任何人站出來心疼豬，反而是要多少有多少，若是手術失敗，盡管送去食堂宰殺了便是。
起初劉一刀尤其鄭重其事，照搬了對太監(jiān)們動刀子的那套辦法。
在畜禽研究所中還搭建了蠶室，預備了各種藥物，才小心翼翼地在給豬飲了麻沸湯后，在一大幫助手的幫助下，對可憐的豬豬們動刀子。
動著動著他就發(fā)現(xiàn)，似乎這些豬的生命力比人頑強的多，只要保證環(huán)境的干凈，大多數(shù)豬都頑強的活了下來。
于是他擴大了選豬的年齡段，簡化了動刀子的流程。
終于在人送來一窩仔豬的時候，劉一刀正式解鎖了接近后世方法的切豬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