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烈日還在高高掛起,絲毫不給一點喘息的機會,哪怕是一朵云把它遮掩,那都好像是無盡的奢望。
孩童的熱鬧還在繼續(xù),陽光下?lián)]灑的汗水如大豆一樣落在地上,那打鬧的聲音還在不止于耳。
女孩在公用水井的小涼亭內(nèi)打鬧,她們無非在弄著那綠豆袋子,要么就在穿花繩,就如此簡單的玩意已經(jīng)不亦樂乎。
男孩則在水井旁開啟釣魚的活動,水井內(nèi)一條條魚在游動,但這些魚大多奇特,它們沒有眼睛,不知道如何覓食的呢?
手中的魚線猛然一拉,蘇子清將水井中的無眼魚釣了上來,他一把將小魚兒捉在手上,他立刻就去向女孩子炫耀自己的威武,似乎昨日被母親教育一頓早已經(jīng)是回憶。
“李寒梅,你看!這條是無眼魚,聽說它是井中神龍的兒子,他日會躍龍門變成金龍呢,你要不要,我可以送你哦!”
在花繩中不亦樂乎的李寒梅白了蘇子清一眼,一臉厭惡地說道:“你不見我在忙嗎?而且誰稀罕你的無眼魚,快點放回去,不然今晚你又得被打一頓。”
聞此言,蘇子清立刻就清楚后果,李寒梅準備要在自己的母親面前再參一本,到時候幾天下不了床是可以想象的。轉(zhuǎn)身將無眼魚放回水井內(nèi),蘇子清不忘問道:“怎么今天不見王文筠呢?”
將手中的花繩一翻,李寒梅幽幽地說道:“阿姨說怕你帶壞她,故此今天你也別想看見她,快點哪里涼快那里去吧,別在這里嚷嚷!”
這蘇子清到底打什么主意,李寒梅那有不懂的道理,他一直不走就是為了等王文筠出現(xiàn),但別人是否出現(xiàn)還是未知之數(shù),昨日王文筠的瘋狂舉動,被人禁足是肯定的了,不然再弄出什么大麻煩就不好了。
就在蘇子清在郁悶之際,杜易帶著打回來的醬油從水井的涼亭經(jīng)過,他只是看了一眼蘇子清就慢悠悠地走過,絲毫沒有向自己小伙伴打招呼的意思。
前者是沒有意思打招呼,不代表蘇子清沒有意思,他一直在苦悶中找樂子,現(xiàn)在看見被拯救的賓尼兔出現(xiàn),他自然是湊了上前,一把摟住杜易的肩頭,道:“忙著呢?要不我們打水仗吧!”
杜易聳了聳肩頭,將蘇子清的手從自己的肩頭撇開,一臉如吃了黃連一樣的表情,道:“別搞我了,我可不想今晚又來一出三師會審的大戲,我的身子骨有點受不?。 ?p> 就在杜易拒絕之后,蘇子清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一把水槍,朝著杜易的臉上就來一槍,一邊大笑著一邊快速游走,生怕杜易不反擊一樣。
身上中槍越來越多,杜易回頭看向還在大笑的蘇子清,快步走向自己的家中,將剛打回來的醬油一放,順手抄起自己的武器就往外頭而去,一場水槍之王的戰(zhàn)斗儼然即將上演。
這槍王之爭可謂激烈異常,弄得涼亭中的女孩發(fā)著脾氣要去告狀,聽聞告狀之后,一眾男孩如鳥獸散。
杜易與蘇子清來到鬼屋前,前者倚在墻邊問起昨日女孩的事情,道:“那個女人是誰?”
蘇子清有點被問懵了,他身邊這么多女人,到底杜易問的是何人?他苦思良久之后才幽幽回答道:
“王文筠,前段時間才搬來我們村子的啦,聽聞你昨日與她殉情了,你我皆是兄弟,既然你們都殉情了,我唯有退出,成你們的好事吧!”
聞此言,杜易有點接不住了,昨日明明是王文筠拉著他跳樓,怎么現(xiàn)在卻變成二人殉情的戲碼呢?杜易猛咽下一口唾沫,道:
“現(xiàn)在都成殉情了?我覺得她是想謀殺我呢,我要報一戰(zhàn)之仇,我要去報復她!”
“報仇?”蘇子清的眼神頓時冒出精光,他拉著杜易的手臂,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樣,道:“因愛成恨,由愛生恨,半點不由人,施主放下屠刀吧!”
一副看白癡的模樣地看著蘇子清,儼然蘇子清因為看得太多電視而變得有點抽離不了,怪不得大人總說看電視教壞人,眼前這個就樣板。
杜易拿水槍朝著蘇子清的臉來了一槍,道:“別看那么多電視行不行,我真的要報復她,就為了我心愛的那個它,它就是死在王文筠的腳下!”
“你想怎么做?”蘇子清神情變得冷酷,這一刻顯然代入了某部電影冷酷殺手的角色。
“還沒有想好,先了解一下她住哪里,我再好想對策!”入戲一事對于自譽為影帝的杜易絲毫沒有難度,既然冷酷殺手已經(jīng)有了,好歹也要有一個運籌帷幄的軍師要出來了。
蘇子清拍了拍杜易的肩頭,順勢一指不遠處的鬼屋,道:“她就住在鬼屋內(nèi),你盡管去打聽吧!但我告訴你,里頭真的有鬼,還是女鬼,之前我就在那扇窗看過,你要多加小心呢,文才!”
聽見文才都已經(jīng)出來了,想必那秋生也不遠了,杜易沒有理會蘇子清占自己便宜,他朝著鬼屋的方向看去。
在一扇窗戶里看見一個人影在飄動,一來一回不斷地來回飄動,一襲白衣無風自起,為房子弄上一種詭異的色彩,在杜易的眼中卻變得如幻似霧。
杜易猛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他再次看向那一扇窗戶,里頭的白衣鬼魂好像已經(jīng)不見了,就在心神稍定之際,他看見另外一扇窗戶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那眼神如要將自己吞噬的一般。
看到此情此景,腦袋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杜易一把捉住蘇子清的手臂,一臉慘白地看著后者,道:“我覺得冤冤相報何時了呢,我決定不報仇了,你說對吧,文才!”
“你才是文才呢,我是秋生!聽清楚,我是秋生,寧可牡丹花下死,亦不要為人做嫁衣!”
對于蘇子清的反駁,杜易不愿去想,皆因他覺得自己此刻就是撞鬼的秋生,一個飄蕩的身影,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眸,在鬼屋里頭出現(xiàn)這些,那不是撞鬼還能是什么?
拉著蘇子清快速地離開,杜易的心久久不能平復,或許鬼是未知而恐怖的存在,但如聽鬼故事一樣,又害怕又想聽,既好奇也生怕遇上,這么矛盾也正正就是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