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之上,王文筠早早站在木棉樹下等待自己的小伙伴,如此恬靜的時間也只有這晨早的濂泉村在會出現(xiàn)。
享受這陽光灑在身上的溫暖,王文筠的目光卻鎖在一個與陽光溫暖相反的一個人身上,他一臉的陰冷,似乎昨夜的黑暗還沒有被驅(qū)散一般,他眼睛內(nèi)滿布血絲,似乎并一夜沒有合上眼睛一般無異。
“杜易!你這么早就回去學(xué)校?但你好像休息不夠的樣子呢,這樣可不行!”王文筠的聲音如期而至,她在乎眼前這個男孩已經(jīng)很久,她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但畢竟當(dāng)面詢問似乎有點唐突,還是先探探口風(fēng)比較穩(wěn)妥。
聽見王文筠的聲音,杜易低垂的頭緩緩抬起,他嘴角微微一揚,道:“早啊,瘋婆子!這么早就在這里等李寒梅她們嗎?”
兩個人再無言語,王文筠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開口,想要詢問關(guān)心,又顯得有點唐突,一個男人不想說的時候,任憑你如何撬開他的嘴,他就是一句話都不會說出口,這可能就是男人所謂的堅強(qiáng)。
杜易昨夜一直沒有合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他究竟能做什么?他只是希望這個夜晚能夠更加長久,但可惜朝陽始終如期而至,或許一年四季它出現(xiàn)的時間有點不同,但它總會到來。
二人相互點了點頭,然后相視一笑過后,一個仍然站在木棉樹下等待小伙伴,而另一個則拖著落寞與疲倦的身體朝著校門雜貨店而去。
落寞的身影背后,始終有一雙眼眸在看著,眼神中帶著關(guān)切與擔(dān)憂,王文筠早早察覺杜易的異常,但自己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請求李清秀的幫忙,換來的是等待,難道真的要指著杜易的父母來指責(zé)嗎?
這或許只是別人的家事,外人插手就顯得突兀,這樣的一個局面之下,該如何是好?王文筠自己也不清楚怎么才是最好的做法,或許當(dāng)日自己的父母就是處于這樣的思考困局中,看似沒有出路的困局,只能在相互指責(zé)或一方哀求?
杜易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王文筠的視線中,她長長地嘆息一聲,似乎要抒發(fā)自己心中的郁悶。
“干嘛嘆氣呢?我的小筠筠,是不是等了很久呢?但你嘆氣太多,這木棉樹會因為你而落葉呢!”李寒梅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木棉樹下,她一臉八卦地看著自己的小伙伴,似乎想從王文筠的口中得知她的煩惱。
有人說女孩的友誼就如紙糊的燈籠,一旦里頭的蠟燭燒得太旺,那么友誼就該在那火焰中失去。但不知道何時起這紙糊的燈籠,卻是女孩們宣泄的最好途經(jīng)呢!
王文筠看著李寒梅,一把摟住自己小伙伴的手臂,再次長嘆一聲,道:“你有沒有發(fā)覺杜易他有點異常,整個人總是神經(jīng)叨叨的,明明是做了作業(yè),他就是不上交,每一天都要被老師罵一頓,他才覺得安心的樣子!”
“作業(yè)?那我就不清楚他有沒有做,但我知道一件事情,是有關(guān)杜易的,你想聽?”李寒梅一臉神秘地說著,眼神中閃出獵人一般的光芒,眼前的王文筠就如她的獵物一般。
感覺到自己的閨蜜有情報,王文筠身體再往李寒梅的身上靠了靠,道:“杜易的作業(yè),我是看著他做完才離開學(xué)校的,但他的神經(jīng)叨叨,我就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你若是知道的話,那么你就告訴我吧,寒梅,拜托你了!”
看著自己身邊的王文筠在撒嬌一般,李寒梅清了清自己嗓子,道:“可以,但你也要告訴我一個情報,我需要蘇子清的犯罪證據(jù),我要去老師那邊參他一本,他這個人就是欠教訓(xùn),一天不被教訓(xùn)一次,他就天天洋洋得意!”
王文筠一時間陷入沉思,她還真不知道蘇子清到底有什么樣的犯罪證據(jù),畢竟一個學(xué)生能做的搗蛋事情就這么多,而這些事情都基本讓李寒梅檢舉揭發(fā)了一遍。
見王文筠陷入了沉思一般,李寒梅也是知道蘇子清是一個極度狡猾的家伙,所謂的犯罪證據(jù)并不是那么容易獲得,故此她笑了笑,道:“好啦,下次見到蘇子清做壞事,你就告訴我吧!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一件事情,那是有關(guān)于杜易為何異常的重點!”
李寒梅以訴說者的身份,將她見到與了解到的事情一一說出,口吻中立不帶半點的個人情感,似乎在說著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蛟S在那個時代的少年人身上,那確實是一件極為普通不過的事情吧!
杜易的父親有三位長兄,其中有兩位留在濂泉村中居住,有一個兄長則離開村落在外頭置家,他們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他們這幾兄弟亦算是團(tuán)結(jié)友愛,算得上是兄友弟恭。
就在前不久的時間,杜易父親在外頭置家的長兄離婚歸來,他算是凈身出戶,房子什么的一切都留給了前妻,自己帶著小兒子從外頭回到了濂泉村。
或許離婚不是什么好事,但他突然地回來也是引起不少的非議,無非就是討論離婚的原因,但外面說的一切都是虛妄,只有他們幾兄弟知道其中的真相,那算是一段悲劇式的婚姻吧!
杜易的伯父在一次回家打開家門時,他的前妻躲在門后,一下拿著菜刀朝著自己的丈夫揮刀而去,所謂的原因就是打麻將輸?shù)袅隋X,心情不好,又覺得這么一個男人好欺負(fù),畢竟背井離鄉(xiāng)。
就這么簡單的一刀,他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或許這一刀斬斷的不是情絲,而是多年來相守的羈絆。財產(chǎn)分配妥當(dāng)之后,杜易的伯父就帶著讀六年級的小兒子歸來,留下一個準(zhǔn)備上大學(xué)的大兒子照顧前妻。
當(dāng)兄弟受傷歸來,作為弟兄的他們怎么能漠視,他們對自己的兄弟毫不吝惜,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總之就是用盡自己的辦法讓自己的兄弟留下來,不讓他繼續(xù)在外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