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趙實露個破綻?
幾人到底不像蘇衍這么老謀深算,因此都一時想不到該怎樣讓趙實露個破綻。
蘇衍則借著伍月的口繼續(xù)道:“這伙人是來調查青龍觀之事的,而趙實就是現(xiàn)在青龍觀的主事人。
那么這伙人為什么不直接找趙實逼問青龍觀滅亡之事的前因后果呢?
顯然,他們的主事者應是個老江湖,怕直接找趙實逼問不出來,反而是線索就此斷掉,這才決定先暗中監(jiān)視,看能否查到趙實背后的人。
甚至,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此事是當初在壟山縣城招收弟子的水月洞天所為,現(xiàn)在只是想通過監(jiān)視趙實,順藤摸瓜,找到水月洞天所在。
既然如此,明日穆春花去和趙實接頭,然后故作行事不秘,讓他們看到就是了。”
聽蘇衍說了這么多,穆春花也終于明悟了蘇衍的想法,不由微笑著道:“他們若知道弟子是水月洞天的長老,想必就會忍不住露面,跟弟子‘談談’了?!?p> ···
壟山縣城。
一個小眼睛青年匆匆來到城東一座大宅中,并在客廳見到一位稍顯富態(tài)的中年男子。
“侯管事,青龍觀的那位動了?!?p> “哦?”中年男子瞇起了眼睛,問:“他去哪兒了?”
“去了富春酒樓,似乎在等什么人?!?p> “可看緊了吧?”
小眼睛青年拍了下胸膛,帶著笑道:“小人辦事侯管事還不放心么,讓李九帶人看著呢。我知此事緊急,這才親自來向您稟報?!?p> 侯管事知道這人分明是想邀功,卻也沒揭破,而是站起來,對廳中站立的一位高大男子道:“韓威,速去將宋老請來,再叫上幾個精干的弟兄,咱們出去。”
高大男子沉默地點了下頭,就匆匆走了出去。
小眼睛青年見狀問道:“侯管事,咱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人見誰,用得著請宋老出馬嗎?”
在這青年眼中,宋老那是后天八重的大高手,看他一眼都能讓他心肝直顫。他自問若換他處在侯管事的位置上,是決計不會輕易請動宋老的。
侯管事瞥了青年一眼,道:“何林,你是有幾分聰明勁兒,但就是有時做事拎不清輕重。
若請宋老白走一趟,他確實會生氣??扇羰清e過這次機會,壟山縣這邊的事繼續(xù)拖下去,你我可都是要受到上面責罰的。
承受宋老的怒氣,或者接受上面的責罰,若讓你選擇,你會選哪個呢?”
何林聞言想起商行主人懲罰下屬的手段,立馬打了個寒顫,訕笑道:“小人可不想受罰。”
侯管事沒再跟何林多說,而是直接往外走去。
果然,到了前院就見韓威帶著一名胡子花白的高瘦老者和五名勁裝漢子快步走來。
侯管事當即迎上去,面上堆滿笑容地道:“宋老,麻煩您了?!?p> 宋老瞥了侯管事一眼,淡淡道:“無妨,只要這邊的事能盡快解決就好?!?p> “宋老說的是,這也是咱的想法?!?p> 接著侯管事就開始給眾人布置任務了。
他讓宋老、韓威等前往富春酒樓附近隱藏起來,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
而他則和何林扮成員外、隨從進了富春酒樓,在趙實背后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兩人等了約莫盞茶功夫,一名帶著黑紗斗笠的勁裝女子便走了進來,坐到了趙實鄰桌。
見此,侯管事不由暗暗冷笑。
‘以為不坐同一桌我便看不出你們在談話?這伎倆還真是拙劣,看來我之前高看了這水月洞天的人啊。’
為了印證猜測,侯管事給何林使了個眼色,讓他到另一邊去監(jiān)視趙實。
何林跟隨侯管事辦事好幾年,又頗為聰明,因此一個眼神便明白了所有。
他借故到另一邊去找掌柜說話,利用眼角余光看向趙實,見趙實確實在說話,便沖侯管事點了下頭。
見此,侯管事打了個手勢,示意何林出去,做好跟蹤的準備。
而他則留在酒樓中一邊吃酒菜,一邊監(jiān)視趙實與那勁裝女子,看能否觀察出些別的信息。
壟山縣雖然是荒僻之地的一個縣城,但因為地理位置,近幾年來一直是云川郡北部流民南下的轉腳之地。
很多流民走到這里,盤纏耗盡,為了多一分活命的希望,只能賣兒鬻女。
至于流浪到此的孤兒,失去親長的兒童少年,也是為數(shù)不少。
因此,這幾年來壟山縣已成為了金運商行一處頗為重要的貨源地。
原本他們已經和青龍觀建立了穩(wěn)固的供貨關系,哪曾想,這次過來卻發(fā)現(xiàn)青龍觀變成了水月山莊。
至于原來的青龍觀主等人,則仿佛消失了一般。
后來他們在壟山縣城好一番探查,才得知兩個多月前城中來了一伙自稱“水月洞天”門徒的人,從流民中招收弟子,然后被青龍觀請去做客。
結果,這客人就做成了主人,青龍觀也在不久后改名為水月山莊。
侯管事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弄清楚這“水月洞天”究竟是什么來頭。
能無聲無息地解決青龍觀,絕非不入流的小門派。
可侯管事自問對大梁武林眾門派了解不少,卻也是頭一次聽聞“水月洞天”的名號。
‘這水月洞天要么是假名,要么就是一個隱世門派。’
這是侯管事的判斷。
他還專門詢問過宋老的意見,宋老也是如此想的。
所以,他先前之所以只監(jiān)視著水月山莊的趙實,一則是怕打草驚蛇,讓線索就此斷掉,二則是怕惹到勁敵。
畢竟青龍觀只是他們的合作者,他們沒必要為之招惹勁敵。
等弄清楚了水月洞天的底細,判斷出水月洞天是否能接替青龍觀給金運商行供貨,又或者是否會影響金運商行在壟山縣的生意,他才能決定接下來該怎么做。
···
侯管事酒菜吃到一半,見另一邊那勁裝女子結賬離開,便也跟著結賬。
出酒樓后,他便隨著前面的何林、李九遠遠跟著那勁裝女子,而宋老、韓威等人則在他的暗示下,吊在他的后面。
就這樣,侯管事等人跟出了城。
等走到一條崎嶇的山道上,那勁裝女子似乎終于察覺被跟蹤,竟然忽地縱身回躍數(shù)十步,出劍制住了跟在最前面的何林。
“說!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跟蹤我?!”勁裝女子叱問道。
何林雖然也有功夫在身,但只是后天四重,且偏重于輕功。
所以,在被制住的情況下,他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感覺到劍鋒的森寒,何林不由吞咽唾沫,微微哆嗦,狡辯道:“這位女俠,我只是恰好也走這條山道而已,哪里跟蹤你了呀?”
“不肯老實交代?左右無人,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
說著,勁裝女子劍鋒稍微壓了壓,何林便感覺脖子疼痛,卻是已經破皮流血。
這一下,何林真以為他要被殺了,貪生怕死的秉性發(fā)作,不由大叫道:“侯管事,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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