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明世隱茶館誅心,狄仁杰劍仙相爭
花燈節(jié)的歡樂在這平靜中結(jié)束了,第二日在長安城的第一縷陽光之中逐漸露出了自己的面目。
長安街中的居民早早地便起來了,各自打掃著自己的門前的爆竹碎片,俗話說各掃門前雪,自己屋前的雜物,也就得自己來打掃。
孫臏早就已經(jīng)醒來了,他坐在床頭,緩緩擦拭著自己的機械翼。
“起來了?”范海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隨著他的聲音傳進孫臏的耳朵,孫臏的房門也被推開了。
孫臏急忙站起來,撫了撫床單上的褶皺,點了點頭。
范海辛見狀笑了笑,說道“沒事,過會我會收拾的,先洗漱吧,洗漱完去吃飯?!?p> 他說完,走出門,順手將房門關(guān)上。孫臏站在床邊,扭頭看了看窗外,他只能看到窗子的那一小塊地方,但是長安城的雄偉依舊可以從這一部分的空間將它看個明白。
“他醒來了?”李白聽到范海辛下樓的聲音,問道。
“嗯,你是要帶他去還是一個人去?”范海辛下樓,斟了一小杯酒,抿了一口。
“我一個人去吧,帶一個人總歸是不方便?!崩畎追畔驴曜樱靡粡埵纸伈亮瞬磷?。
“那你怎么還要等他醒來?”范海辛夾了口菜,說道。
“看看他狀態(tài)怎么樣罷了。”李白邊走邊說“先走了?!?p> 范海辛依舊吃著菜,沒說話,只是又喝了一口酒“好菜配好酒,早上起來就有好酒好菜,生活也不過如此了?!?p> 路上的人正在取著花燈,有著禁衛(wèi)軍的幫忙,長安城倒也是其樂融融。李白一邊走一邊看,像是看著曾經(jīng)他最為喜愛的山水,那副模樣,似乎想將整個長安城印刻在他的心里。
“至少,將他們的這份笑容留在臉上。”狄仁杰的聲音從李白身后傳來,李白回過頭,果然狄仁杰正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朝著李白走過來。
“只要你想,你可以將他們所有人的笑容都留在臉上?!崩畎渍f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不若去你的巡捕房?”
“求之不得?!钡胰式苄α诵Γ熳邇刹?,走到了李白的前方。
絕風(fēng)塵中,楊玉環(huán)與公孫離相對而坐。門外的吵鬧聲似乎并不能穿過這扇門,就像是這扇門將那聲音全部隔絕開來,為門內(nèi)的兩人留出了一個相對安靜的空間。
“玉環(huán)姐姐,你叫阿離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公孫離手肘支撐在桌面上,雙手托腮,笑意盈盈地看著楊玉環(huán)。
“阿離,你覺得,我們做的這些真的是對的嗎?”楊玉環(huán)飲了一口茶,眼睛再沒有當初與狄仁杰相見時的狡黠。
公孫離聞言頓了頓,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她沒有回答楊玉環(huán)的問題,反倒是問楊玉環(huán)道“玉環(huán)姐姐,最近有沒有見到阿虎?”
楊玉環(huán)眼睛看著天花板,似乎在思考,而后說道“是很久沒見了?!?p> “阿虎好像不見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從昨天開始,阿離就一直沒有見到過他。”公孫離將手放了下來,對楊玉環(huán)說道。
楊玉環(huán)沒說話了,她明白公孫離說的是什么意思,裴擒虎可能正陷在一場危機之中。
“阿離真的不知道我們做的這些事情究竟有什么意義,阿離只不過是想見到那個人,親口對他說一句謝謝。但是現(xiàn)在我好像離長安越來越遠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即便是這座城也不能收納下我們的錯誤了?!惫珜O離手指微微顫抖,連帶著她雪白的手腕也顫抖不已。
“這或許不能讓我感受到幸福,我們不過是首領(lǐng)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睏钣癍h(huán)緩緩說道,她一想到那個人,就有一種無形的恐懼壓在心頭“我甚至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首領(lǐng)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么?!?p> “阿離不想失去長安,長安讓阿離獲得新生......”公孫離還沒說完,便被楊玉環(huán)打斷了。
“或許你不想失去的不是長安,而是長安中的人罷了?!睏钣癍h(huán)看著面前公孫離的模樣,緩緩說道。
“阿離,阿離的心應(yīng)該在長城,而不是長安??!”公孫離聽到楊玉環(huán)的話,不由得吼了出來。
“沒錯,阿離,你的心應(yīng)該在長城,而不是長安。”一道聲音隨著公孫離的聲音落下,從房間的各個方向傳了出來。
楊玉環(huán)眸光一凝,琵琶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出現(xiàn)在了她的手上。公孫離也是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油紙傘,眼睛在房間里四處轉(zhuǎn)動。
牡丹花瓣緩緩落下,明世隱的身形逐漸顯露出來,楊玉環(huán)與公孫離都是瞳孔微縮,急忙跪下,說道“首領(lǐng)。”
明世隱點了點頭,他走到桌子面前,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們在說什么呢?怎么這么激動呢?”
兩人聽到這句話,都是身子一顫,楊玉環(huán)深吸一口氣,便是說道“首領(lǐng),阿離她正為自己的心的所屬苦惱呢?!?p> “哦?阿離,你的心可是我這次計劃的中心點,可別出什么岔子?!泵魇离[看著阿離,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只是下一刻,他的臉便是陰沉了下來“李白當初竟然在三氣之后又重新振作起來,現(xiàn)在竟然摸到了我的計劃的尾巴,真是好啊,看來......”
明世隱每說一個字,公孫離的心便是顫一下,明世隱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只手將她的心狠狠地揪住。
“首領(lǐng),阿離她.....”
“閉嘴!”楊玉環(huán)還沒說完,就被明世隱打斷了“你們兩個剛在說什么以為我不知道是么?公孫離,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還有楊玉環(huán)!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誰給你們說了什么,你們竟然在這里對我指手畫腳?”
明世隱憤怒異常,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生氣,一直都是他控制別人的心思,他從來都是風(fēng)輕云淡,自從李白,李白出現(xiàn)之后,他的整個計劃便被打亂了,現(xiàn)在不得不將計劃內(nèi)容提前。就是這個關(guān)鍵的時候,他的部下,他的棋子,竟然起了異心,和那只老虎一樣。
“首領(lǐng)息怒?!眱扇思泵φf道。
“無妨?!泵魇离[飲了口茶,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屋子中便是逐漸落下了牡丹花瓣。
楊玉環(huán)與公孫離都以為明世隱要離開了,正松口氣時,兩人的頭頓時便痛了起來,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啊,就像是一根針一根針地穿過頭骨,刺入頭皮,將腦漿撥動。
“既然你們和那只老虎一樣,那你們的下場也應(yīng)該和他一樣?!边@是公孫離和楊玉環(huán)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之后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你問我曜在哪里?”狄仁杰看著坐在對面的李白,說道
“對,就是昨日你們從感業(yè)寺抓走的少年。”李白躺在太師椅上,對著狄仁杰說道“果然,狄大人這里的椅子都比我那里的椅子好坐?!?p> “我可不清楚有這么一號人物?!钡胰式芤贿呎碇郎系奈募?,一邊說道。
李白卻是劍目一凝,死死地盯住狄仁杰“沒想到現(xiàn)如今狄大人也是這般無禮了。上次沒有證據(jù)便想抓我,現(xiàn)如今便是沒有證據(jù)地抓一個十多歲的孩子?!?p> “沒有證據(jù)?私自進入感業(yè)寺便是有罪?!钡胰式芾渎曊f道。
“感業(yè)寺平日也供人參拜,怎么到你這里就有罪了?我倒想問問狄大人這是什么道理?!崩畎滓埠敛豢蜌猓酒鹕韥?,直直地看著狄仁杰。
“花燈節(jié)進入感業(yè)寺便是有罪!”狄仁杰厲聲說道。
“哼,看樣子狄大人今天便是狠了心不放人了。那我告訴你,這個孩子,能帶給長安城的幫助,遠遠超過你!”李白也是喝道,他盯著狄仁杰,壓下了扇他一巴掌的沖動。
“怎么回事?”狄仁杰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自己問那孩子去吧,你若是不放人,那我便自己想辦法了?!崩畎走@句話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言下之意便是狄仁杰不放人,他便自己救人了。
“威脅我沒有作用?!钡胰式芴袅颂裘济?,說道。
“那我問你,馬可波羅你也沒有放出去吧?!崩畎缀攘丝诰疲f道。
“你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狄仁杰錯開目光,說道。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狄仁杰?!崩畎渍Z氣中帶著壓抑著的憤怒,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從嗓子里擠出來一般。
狄仁杰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李白,目光平靜如水,李白的話似乎沒有對他起到任何的作用。李白見狀,更是憤怒不已,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這憤怒壓下來。
“狄大人,既然這樣,我覺得我們兩個也沒什么好說的了。素瞳的事情和長安城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吧。”李白晃蕩著酒壺,緩緩地說道。
“李白,你若是不對我坦誠一些,你又為什么想讓我對你掏心掏肺呢?將心比心,李白?!钡胰式芑剡^頭說道。
李白嘆了口氣“如果說你說的是昨晚的事情的話,說真的,我也不知道。”
“你昨天發(fā)現(xiàn)我了?”狄仁杰一驚,他覺得他昨晚隱藏地足夠好了,沒想到竟然還是被李白發(fā)現(xiàn)了。
“狄大人昨天隱藏的可不是那么好呢?!崩畎仔α诵Γf道。
“曜的事情我再考慮考慮吧,至于馬可波羅,我是不可能放出來的。”狄仁杰說道。
“馬可波羅無所謂,主要是曜的事情。還有,你巡捕房的素瞳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得你自己找一找了?!崩畎渍f完,整個人的身子便從巡捕房消失不見。
狄仁杰嘆了口氣,看著李白離開的位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