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司空起寶相蓮臺,馬克開長安石門
李白逼退宮本,便馬不停蹄地朝那長安城中最為神秘的位置,那道鐘馗所看管著的巨大石門而去。漫天的火光已經(jīng)消失不見,一路上盡是房屋的殘骸,可見方才爆炸所波及的范圍有多大。
陣法消散,這道石門此時才露出它的本來面目,那門約莫有十多米高,單論這高度便能與那大明宮相媲美,從遠處看去,這門上淡藍色的機關(guān)紋路流轉(zhuǎn),那溝壑中像是流淌著長安城的血液,如同脈絡(luò)一般,卻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對稱的美感。
淡藍色的光輝映照著周圍的建筑物,那建筑物之上便帶上了相同的顏色,像是下一刻,就會鉆入這石門之中一樣。
李白覺得自己已經(jīng)來的夠快了,但是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升騰起怒火,只見露娜正躺在地上,胸口那被子彈打出的小孔正向外汩汩地冒著鮮血。
這不是天地棋局的幻境,這是真實存在的事情,露娜真真切切地中了彈,也真真切切地躺在了那里。
“露娜,還好么?”李白一個閃身到了露娜身旁,看著眼前這個披散著頭發(fā)的精致臉龐,突然感覺這長安城好大,四周好像全是人,又好像一個人都沒有,就像是他站在那直入云霄的危樓上,周圍安靜地只有云在緩緩行走的聲音,他可以放聲吟詩,但不會有人在意。
“馬克,咳咳,波羅?!甭赌嚷曇粲悬c斷斷續(xù)續(xù)地,那一槍傷到了她的肺,說話時都會有血液溢入口中。
“我知道,我先給你封住穴道?!崩畎渍f完,手中一動,在胸口幾個穴位上點了幾下,露娜頓時感覺呼吸順暢了幾分。
露娜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想笑,她明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笑,可她就是忍不住。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明知道內(nèi)力枯竭還要來追馬可波羅?!崩畎渍f完,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露娜看著那扇石門,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索性閉上了眼睛。長安城好像起風(fēng)了,她覺得有點冷,但是現(xiàn)在她動不了,卻感覺有什么東西蓋在了身上,她把眼睛咪成了一條縫,看到已經(jīng)離去的李白又回來將他的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她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等你好久了,李白?!瘪R可波羅站在門前,看著面前這個俊俏的男子,說到。
“等我?你要開這扇門還需要一個見證者?那你何必將露娜傷成那樣。”李白冷冷地看著馬可波羅,說到。
“她?她不過也是長安城此局中的一枚棋子罷了。”馬可波羅笑著說到,而后他又道“而你不一樣,李白,你既不是棋子,也不是弈者,你是長安城中唯一的變數(shù),你知道我為什么找你合作嗎?就是因為這個?!?p> “什么意思?”李白皺了皺眉頭,長安城的事情好像觸及到了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而這似乎就與馬可波羅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有關(guān)。
誰知問完這句話,馬可波羅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李白啊李白,有的時候你神機妙算,有的時候你又愚不可及。長安城這局對弈中,本來是沒有你的存在的,這一局,是你自己硬生生闖進來的啊。”
李白一驚,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起了當初來到長安城時的場景,是他自己去找了狄仁杰,說自己會給長安城一些幫助,之后的事情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所以你到底想要說什么?”李白看著眼前的金發(fā)藍眸的西域人,總覺得有什么在牽動自己,心里好像有個人在告訴自己,殺掉他,殺掉他。
“我想要說的是,這扇門已經(jīng)要被打開了?!瘪R可波羅笑了笑,突然間,整個人變化為了淡藍色光點,消失在了李白的眼前。李白一驚,轉(zhuǎn)頭一看,馬克波羅正站在門下,將那鑰匙放在了石門中的那個缺口中。李白正想上前,卻是一道奇異又帶著古老的波動向他襲來。
李白急忙舉劍,劍陣展開,將那波動阻擋在他身前幾尺的位置。
只見那石門上的紋路光芒大作,那石門便在這波動與光芒之中緩緩打開。
古老的氣息從那石門中逸散開來,不消片刻便蔓延到了整個長安城。不光是李白,就連狄仁杰程咬金他們都感受到了這股氣息。
武則天在這股氣息之中艱難地睜開了雙眼“長安城中的秘密,終究是守不住了。”
上官婉兒聞言,看向了身旁,卻發(fā)現(xiàn)露娜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她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轉(zhuǎn)而看向那座石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白,也沒成功嗎”狄仁杰喃喃自語。
“時機差不多了,司空震,你的手段,也該拿出來了吧?!崩畛星粗究照?,說到。
司空震沒有言語,但是他手上凝聚的力量證明了一切,眾人只覺得司空震手上的力量逐漸濃郁起來,而后,長安城中的六座寶相蓮臺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
“素瞳墨瞳,寶相蓮臺。這是一場局中局中局啊。他們背后究竟是誰?可真是好手段。他是鐵了心要置長安城和長安城中所有人于死地?!钡胰式芸吹侥菐鬃l(fā)出耀眼光芒的寶相蓮臺,一股實實切切的無力感終于流遍了他的身體。
他狄仁杰,是長安城中最為鐵面無私的執(zhí)法官,也是大理寺的執(zhí)掌者,早在他司空震執(zhí)掌虞衡司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想到了,不懂機關(guān)術(shù)的他,費盡心思建造這幾座寶相蓮臺究竟是為了什么。
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都晚了,從素瞳墨瞳,到天地棋局,再到現(xiàn)在,這似乎根本就是一場沒有結(jié)局的結(jié)局。
龐大的機關(guān)之力從寶相蓮臺上溢出,那是藏在長安城之下的,猶如長安城心臟一般的東西,他們正在被這寶相蓮臺抽取,就像是一個人的心臟被插入了六根銀針,而這心頭的血液,正順著插入的位置一點點溢出,而這顆心臟,也正在死亡的路上一去不返。
“我終于明白,司空震為什么在實力差距這么懸殊的情況之下還要動用這種手段了,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長安城,或者換句話說,根本不是完好的長安城。他要的,是藏在長安城之下的機關(guān)之力?!鄙瞎偻駜壕従徴f道,這巨大的陰謀終于被擺在了他們的面前,完完整整,沒有絲毫保留。
司空震眼睛中布滿了雷電構(gòu)成的絲線,他眼中沒有任何的倒影,只有無邊無際的雷霆。
再看李白這邊,那馬可波羅打開石門,便徑直走了進去,那石門內(nèi)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李白思索片刻,也是沖了進去。進去之后他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卻發(fā)現(xiàn)四周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眼睛適應(yīng)了眼前的黑暗之后,周圍的景物逐漸有了一個輪廓。
忽然之間,周圍亮起了藍色的脈絡(luò)狀圖案,將四下照地宛如白晝,而李白卻是依舊沒有見到馬可波羅,便四下打量起來。
石門之中別有洞天,在頂上,似乎是一顆參天大樹的樹根,盤根錯節(jié),向著四下延展出去,構(gòu)成了一幅詭異的圖案,李白長時間觀望之下,竟然感覺有些頭昏腦脹,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強行灌入他的腦中,這是一種神秘且難以辨識的文字,饒是他漂泊許久,見多識廣,也不知道這是哪一國的文字。
腦中突然響起了幾個晦澀的音節(jié),他不明其所以,卻像牙牙學(xué)語般將這發(fā)音讀了出來。
在這聲音之中,一道白光亮起在他身后亮起,逐漸凝成了一個人形。隨后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在他腦后“李白,我這是在哪里?”
李白聞聲一喜,轉(zhuǎn)頭一看,不是范海辛還能是誰?他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久別重逢,但是眼下,他卻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張開雙臂,狠狠地將范海辛抱住。
“我不是將我自己的力量度還給你然后消失了嗎?我這是在哪里?!狈逗P量粗矍暗睦畎祝幸环N不真實的感覺,他依稀記得自己在那天地棋局的幻境之中,李白虛弱無比,躺在他面前不省人事,潔白的袍子早已被鮮血浸濕,夫子雖然告訴他,讓他把自己的力量在全盛之時度還給李白,助李白突破彼岸,但是當時的情況已經(jīng)容不得他再過多地思考了,他將自己的力量度還給他,將李白從鬼門關(guān)上拉了回來,而他自己也消失了。
“這是長安城的石門之內(nèi)。我將頂上那晦澀的文字念出來,你就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崩畎渍f到。他與范海辛本就是同一個人,當初他去云夢城游歷,見到了一枚珠子,在觸碰過那枚珠子之后,范海辛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生命之中,兩人有著完全相反的思考方式,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兩個有著很多相同的地方。
而后他與范海辛找到了夫子,夫子告訴他們,那枚珠子名為原初遺珠,是存有生命之力與重生之力的寶物,但是發(fā)生李白這樣的變化還是第一次,范海辛似乎是一個擁有著李白五分之一實力的一個全新的人,但是兩人又有一種隱隱約約的聯(lián)系,就像是鏡子里的李白。
所幸現(xiàn)在范海辛又回來了,帶著李白許久未有的感動。
“既然我出現(xiàn)在這了,那自然有我出現(xiàn)的意義,你也不必想太多。”范海辛取下帽子,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而后繼續(xù)說道“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什么?”
“找馬可波羅,和長安城石門深處關(guān)于永生,機關(guān),以及魔道的秘密?!崩畎滓蛔忠痪涞卣f到。
“這里面真有這些?當初你不是說,這其中藏著的是關(guān)于時間的秘密嗎?”范海辛說到。
“你知道方舟核心為什么在這石門之后的鐘馗手上嗎?”李白看著頭頂那晦澀難懂的文字說到“因為整個長安城,便是方舟。而關(guān)于機關(guān)與魔道與永生的秘密,在太古時代,就已經(jīng)藏在方舟之中了,為什么這么多人對長安城趨之若鶩?因為這秘密,是王者大陸存在這么久的基石,是不可動搖的,根源。”
范海辛瞪大了眼睛看著李白,若是如此,發(fā)生的這一切便可以說得通了,但是僅憑這些人是難以染指這份秘密的,而他們身后所牽扯到的人,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甚至于這些人,都是那人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