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因著昨日晴夫人的請求,洛惜泱起了個大早,準(zhǔn)備回丞相府去看一看。
由碧荷攙扶著剛出了殿閣的門,迎面前來的一人將她的去路堵住。
“王妃娘娘這是要去哪兒?”
原是云太妃身邊的錦繡姑姑。
洛惜泱:“有些私事,需要回丞相府一趟,錦繡姑姑這一大早來是剛有事嗎?”
錦繡姑姑規(guī)矩的頷首道。
錦繡:“聽聞王妃女紅極好,太妃娘娘有幾件褂子上需要繡幾朵牡丹,趕著后兒進(jìn)宮赴宴時要穿,煩請王妃在這兩日之內(nèi)將褂袍趕制出來,您既然已經(jīng)入了王府,自然是要以婆母夫君的事情為主,何況太妃娘娘的事情也很急,不如王妃暫緩兩天再回去。”
說著不由洛惜泱分說,將手中托盤內(nèi)的衣服交給洛惜泱身旁的碧荷手中。
洛惜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暫且先不說后兒要去赴宴怎么今天才要趕制衣服,就單說繡活這一塊兒,王府內(nèi)多的是繡娘,怎么就偏要她來趕制這活?云太妃昨日才同自己說了那么許多,應(yīng)該不是為了故意為難自己才這樣,那他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好歹也是自己的婆母,狠狠壓在自己頭上的人。不管她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自己現(xiàn)在都只能乖乖順從,于是洛惜泱回到屋內(nèi)開始繡那幾多大牡丹。
碧荷:“娘娘,那晴夫人妹妹那事咱不管了?”
洛惜泱:“還是要去看看的,也不知道落秋私下里扣了別人家的女兒這事父親和張氏知不知道,如今大姐姐在宮里風(fēng)頭本就正盛,珞珈在外頭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人議論是否是恃寵而驕,罔顧王法。張氏他們母家的事情我不在意,只是不能連累了長姐?!?p> 洛惜泱如此為成妃著想,一則是因為成妃帶待她確實很好,二則是成妃現(xiàn)在是她的依靠,洛惜泱知道現(xiàn)在丞相府自己是靠不住的,親爹早就因為后媽也變成后爹了,若是此事讓成妃受到牽連,被百官進(jìn)諫,勢必會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洛惜泱吩咐碧荷道。
洛惜泱:“你回趟丞相府去打探一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碧荷:“是?!?p> ——
再說此時的丞相府內(nèi)的后院里,洛秋正手持著鞭子抽打著角落里的一個女子,那女子已被打得渾身是血,哆哆嗦嗦的慘叫著,手卻死死的護(hù)住肚子。
洛秋:“賤蹄子!也不撒泡尿來看看自己的模樣,就憑你也敢搶我的東西?肚子里頭不知道揣了哪里的野種來,也敢口口聲聲說是子墨哥哥的孩子?!”
縮在角落里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晴夫人的妹妹孔雪。
孔雪哭喊著。
孔雪:“四小姐你就饒了我吧,我真的沒有說謊,我自知自己身份卑微,從未想過要和小姐爭搶什么,不過是想為肚中的孩子求個活路,他的確是張少爺?shù)暮⒆影?!他可以不要我,可不能不要孩子,我獨自一人怎么過都好,只是這孩子不能一出生就被人說做是沒爹的孩子?。 ?p> 洛秋一臉鄙夷的看著孔雪。
洛秋:“我呸!少在這里說的冠冕堂皇,你不過是個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還說什么是子墨哥哥強(qiáng)要了你,我看八成就是你自己爬床上去的!”
孔雪:“我沒有!”
洛秋打的累了,當(dāng)鞭子交給一旁的小廝吩咐道。
洛秋:“給我繼續(xù)打,直到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出來為止?!?p> 無視孔雪的哀求,洛秋搖擺著腰肢進(jìn)了屋內(nèi)。
張氏正坐在堂上喝茶,見洛秋進(jìn)來,無奈道。
張氏:“你這是何苦來?你一個還未出閣的小姐,若是這是張揚出去,你日后還怎么在京城混下去?不過是一個下賤的胚子罷了,即便是進(jìn)去了也不過是個妾,你這么與她過不去做什么?”
洛秋一臉委屈道。
洛秋:“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與子墨哥哥是早就定好親的,如今我還沒進(jìn)門他就多出一個妾室一個孩子來,京城里其他家的小姐婦人還不暗地里嘲笑死我?”
張氏:“那也不必弄出這番動靜來啊,請個郎中開副藥給她灌下去,打了肚中的孩子扔出去也就是了。”
洛秋:“那不成!從小到大我想要的東西誰敢跟我分一杯羹?如今這女人爬上了子墨哥哥的床,還懷了他的孩子,這不是成心惡心我嗎?趁著她懷孕這事還沒有傳出去,子墨哥哥也還不知道,在咱們府中先把她給收拾了,我也好出口惡氣?!?p> 張氏無奈的搖搖頭,道。
張氏:“你最好悠著點,小打小鬧也便就是了,可別鬧出什么人命官司來,如果叫你父親知道了,可有你的好果子吃?!?p> 洛秋一臉的不以為然。
洛秋:“那有什么的?不過是個賤民罷了,從前在家中偶爾打死一兩個下人的父親不是也沒說過我什么?!?p> 張氏:“那怎么能一樣?那些都是簽了身契在我們家的,生是咱們家的人,死是咱們家的鬼,可你扣回來的這個不是咱府里的人,若是大小真出了個什么事,免不了要被他的家人告到大理寺府衙去,雖說那樣也不怕,不過花點銀錢打點的事情,可你父親是個看重名聲的人,斷不會容你這樣胡鬧?!?p> 洛秋:“好啦母親,我知道了。我不過是想教訓(xùn)她一下罷了,也并非真就想讓她去死,等她肚子里的孩子落紅下地,我便叫管家將她丟到鄉(xiāng)下的莊子里去,絕不將事情鬧大。”
張氏:“你能這樣想最好。”
——
另一邊,宣王府。
洛惜泱耐著性子繡著牡丹,等了約莫兩三個時辰才將碧荷等回來。
洛惜泱:“怎么樣了?”
不等碧荷緩過氣來洛惜泱便著急地追問道。
碧荷喘了兩口粗氣,道。
碧荷:“瞧見了,瞧見了!雖沒見過晴夫人的妹妹,但是我想四小姐院中那個被打的渾身是血的女子就是了?!?p> 渾身是血!
這四個字讓洛惜泱身軀一震,洛秋真的做到了這么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