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軒眼看徐飛是真有點發(fā)火了,不敢再多言,拔腳就跑,比兔子都快。
徐飛強忍怒火,轉(zhuǎn)過頭繼續(xù)釣魚,剛釣了三條手機就響了。
“我剛才把陳梓軒狠狠的罵了一頓?!编嵜乐檎f。
徐飛想到自己剛來的時候也是什么都不懂,但至少不像陳梓軒那么狂啊。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敢犯這樣的常識性錯誤,直接開除?!毙祜w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
可以說是很不給鄭美珠面子了。
不懂沒關(guān)系,不懂還自以為是就是很大的問題。
鄭美珠隨即發(fā)了條信息過來:知道了,如果下次再犯,就按你說的來。
其實是因為遺忘島上聚集了相當(dāng)多的專業(yè)人士,這些人不管性格習(xí)慣如何,在自己的領(lǐng)域里都有相當(dāng)高的水準(zhǔn),至少也是相當(dāng)敬業(yè)的,所以像陳梓軒這樣只有理論水平毫無實踐經(jīng)驗的人才會讓徐飛覺得很不習(xí)慣。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姚樂樂劃著漿過來,“他大學(xué)剛畢業(yè),除了花錢泡妞之外沒什么社會經(jīng)驗,咱們不能對他要求太高。”
徐飛覺得姚樂樂說的也是他心里想的,默默的點了點頭,笑著拿起魚竿,“來,接著釣魚?!?p> 當(dāng)天的客人依然很多,很慶幸的是莉莉婭來了,一口氣帶了40名志愿者,都是艾肯學(xué)院的學(xué)生。
不得不說,艾肯學(xué)院對學(xué)生的管理還是很有一套的,雖然明顯能看出來學(xué)生們從船上下來的那一刻都非常興奮和激動,但一旦布置好工作崗位,這些學(xué)生立刻就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
因為是第二次組織志愿者活動,莉莉婭顯得駕輕就熟了許多,主動在同學(xué)和遺忘島員工之間做相互介紹,有了員工的指導(dǎo),志愿者工作起來就更容易。
而鄭美珠給志愿者的待遇標(biāo)準(zhǔn)是從志愿者活動全程提供自助餐,志愿者可以隨時去吃東西,喝飲料,吃飽喝足再干活。
又有吃又有喝,風(fēng)景還那么美,現(xiàn)在的莉莉婭是艾肯學(xué)院學(xué)生們爭相拉攏巴結(jié)的對象。
當(dāng)然有莉莉婭在的地方,肯定還會有另外一個人。
洛克。
他今天沒有穿工作服,不過便裝跟工作服看起來也差不太多,快拔槍套也去掉了,換成了格洛克17掛在腰上,和他高大的身材相比,顯得很小巧。
不聲不響的跟在隊伍后面,左顧右盼,知道的是環(huán)保署的調(diào)查員,不知道還以為是誰請的保鏢。
“不帶你這樣的?!毙祜w嘬著冰咖啡的吸管,“莉莉婭是來做志愿者的,你來干嘛,不用上班的?!?p> “我今天正好休息?!甭蹇嘶卮鸬暮芎啙?,“順便過來看看?!?p> “不是,你來沒問題,可你這走哪兒都荷槍實彈的,嚇著我的客人?!毙祜w撇嘴。
洛克想了想,把T恤從皮帶里拉出來,蓋住腰,“這樣呢?!?p> 徐飛點頭,“這還差不多?!?p> “槍有時候比人更忠誠可靠?!甭蹇撕苷J真的說了一句。
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尖叫聲。
倆人抬頭,看到一個抱著毛絨玩具的小女孩正哭著往沙灘上跑,身后,一條烏黑的羅威納犬張著滿口獠牙從后面追上來,相距僅有五六米!
餐廳里的食客們紛紛站了起來,滿臉驚恐。
徐飛下意識的就要上去阻攔,未等邁步,洛克閃電般的從腰后拔出手槍,速度之快就像手里憑空變出一把槍似的。
“砰砰?!?p> 兩聲冰冷的槍聲響起,羅威納犬在空中轉(zhuǎn)著身子從小女孩身前劃過,小女孩的頭發(fā)隨風(fēng)飄起,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一劫。
洛克茫然的站在原地,驚訝的望著格洛克17的槍口,慢慢的轉(zhuǎn)過頭。
3點鐘方向,一個身材瘦高、短頭發(fā)的女子雙手握著一支銀灰色的博萊塔92,神情堅毅的望著小女孩的方向。
一個白白胖胖的年輕人從餐廳里奔出來,“l(fā)ucky,lucky你在哪兒?”
突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羅威納,臉色突變,踉踉蹌蹌的跑上來,“l(fā)uck—”
最后一個尾音還沒發(fā)出來,洛克上前,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lǐng),往下一拉一扯,對方“咚”的一聲正面朝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倒在沙灘上。
“你再敢多說一句話我打爆你的嘴!”
洛克直接用槍抵著對方的額頭,另一只手掏出一根捆扎帶,在對方手腕上繞了兩下拉緊。
對方嚇的不輕,“我不動我不動,你別開槍。”
“你是這條狗的主人,是,不是?”
對方語無倫次,“哦,哦,是?!?p> “我是海洋環(huán)保署調(diào)查員洛克,你涉嫌在海島上實施故意傷害罪,現(xiàn)在跟我回去錄口供?!?p> “寶貝兒,過來。”
妮娜微笑著蹲下身子,沖小女孩揮手,雙手已然空空如也。
小女孩哭著朝她撲過去,妮娜一把將她抱起,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轉(zhuǎn)身朝餐廳走去。
“嗨?!甭蹇丝粗谋秤啊?p> 妮娜轉(zhuǎn)過頭,臉頰逆著陽光,表情平靜。
洛克看著她,片刻后,說:“好久不見?!?p> 妮娜笑笑。
“好久不見,洛克?!?p> 不多時,一架寫著環(huán)保署名字的直升機從天而至,幾名全副武裝的墨鏡大漢威風(fēng)凜凜的從直升機里下來。
這算是遺忘島第一次有正式的武裝人員登陸。
徐飛望著直升機從酒吧布棚前的沙灘上飛起,掂著三瓶冰啤來到小桌前,打開,“湯尼和愛麗絲都在忙,只能暫時委屈你們一下?!?p> 洛克一臉無所謂的擺擺手,“我喜歡墨西哥的啤酒?!?p> “我也是?!蹦菽饶闷鹁破亢攘艘豢凇?p> “所以說你們倆以前認識?”徐飛看看這倆,怎么看怎么覺得放在一起有些違和。
兩人都用武力不假,但洛克明顯屬于力量型的,而妮娜看起來更像是技術(shù)型的。
另外就是氣質(zhì),倆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我們公司以前接過‘黑色貝雷帽’的訂單。”妮娜微笑著說。
徐飛好奇,“‘黑色貝雷帽’是啥?”
妮娜伸手指了指洛克。
“陸軍特種部隊。”洛克說,“我以前服役的單位,。”
看到徐飛掏出手機,洛克搖搖頭,“網(wǎng)上查不到的,有關(guān)方面并不承認這支部隊的存在,主要駐扎在格林蘭島附近,我只能說這么多?!?p> 看著妮娜,眼神閃爍。
妮娜會意的垂下眼皮,“我那時只有十九歲,還在讀大學(xué),他當(dāng)時也才二十多歲,是個新兵,什么都不懂?!?p> “很多年沒見面了,洛克?!蹦菽葲_洛克舉起酒瓶,“我剛才看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我好擔(dān)心你已經(jīng)把我忘了。”
洛克笑笑,感慨的舉起酒瓶跟妮娜碰了碰,“你救過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會忘,怎么樣,這些年過的還好么?!?p> 妮娜笑著搖搖頭,“就那樣吧,不好,也不壞,你呢,聽說你退役后進了反禁運組,前幾天又聽人說你轉(zhuǎn)到了環(huán)保署,你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
“一言難盡,我可能會在環(huán)保署一直待到退休吧?!甭蹇送饷娴拇蠛?,顯得有些疲態(tài)。
妮娜看著他,表情意味深長,“洛克,如果你不想呆在環(huán)保署,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出來干點別的?!?p> 徐飛見縫插針,“我島上現(xiàn)在就缺你這樣的人才?!?p>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下徐飛的邀請,而且你妹妹以后也在這里工作,你可以更好的照顧你妹妹?!?p> 洛克連連搖頭,“如果莉莉婭不在這里,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但如果莉莉婭在這里,我絕對不能來?!?p> 妮娜好奇,“為什么?”
洛克一臉無奈,“因為莉莉婭不喜歡我整天跟著她,她覺得不自在?!?p> 妮娜和徐飛都笑了起來。
“等她再大一點就會理解你了?!蹦菽劝参克f,“加油,洛克?!?p> 洛克笑著跟倆人碰了碰酒瓶,這時麗亞急匆匆的跑過來,“老板,有客人問咱們這里能不能提供住宿,客人想在這里住一晚?!?p> 徐飛起身,“我過去跟客人碰個面,你們倆慢慢聊?!?p> “拜拜?!?p> 看著徐飛走出去的背影,洛克忍不住問:“我們當(dāng)時在北極遇到的事情你跟徐飛講過沒有?”
妮娜搖搖頭,“沒有?!?p> 洛克看著她的眼睛,意識到她沒有說謊,表情這才放松下來。
“跟任何人都不要講?!?p> 他若無其事的打量著四周,低聲說。
“放心,我不會講的?!蹦菽纫荒樰p松的喝著酒,“但我不能保證其他人不會說出去?!?p> 洛克微微皺眉,“你是說馬爾斯?”
妮娜沒有回答,反問:“你最近見過馬爾斯么?!?p> 洛克搖頭,“退役之后我就再沒見過他了,你見過?”
“見過一次。”妮娜說。
“在哪里?”
“利比亞。”
妮娜說:“因為是通過望遠鏡看到的,我不確定是不是他,背影很像。”
洛克滿臉疑惑,“他怎么會在利比亞?”
“我也很好奇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種地方,不過以他的做事風(fēng)格,出現(xiàn)在利比亞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p> 洛克摸著下巴,“這樣看來就很有意思了?!?p> “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好好溝通一下,可能這之間有什么誤會?!蹦菽日f,“馬爾斯這個人心性多疑,跟他結(jié)仇有點不太劃算?!?p> “正因為他心性多疑,溝通是不會解決任何問題的。”洛克憂心忡忡的說,“那件事情過去了那么久,但愿經(jīng)忘了?!?p> 酒吧到餐廳門口也就是幾步路的事,徐飛還沒來得及想好怎么回答客人,就看到一群客人聚在餐廳門口,很認真的在討論著。
“你好徐飛先生,我叫李富,這幾位都是我的家人和朋友?!?p> 一個謝頂?shù)闹心昴腥讼蛐祜w伸出手,“我們剛在這里吃過飯,覺得這邊的環(huán)境挺贊的,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打算在島上住一晚,我相信您作為島主,一定能安排?!?p> “很抱歉,”徐飛客氣的說,“本島目前暫時還沒有開展住宿業(yè)務(wù),所以很抱歉不能滿足諸位的心愿。”
眾人聽徐飛這么說,都顯得特別失望。
李富說:“可是徐飛先生,我明明看到椰林后面有一排小別墅啊?!?p> “那是給員工住的?!毙祜w說。
眾人一聽紛紛撇嘴,表示完全不理解。
“你的想法很奇怪,徐飛先生,”李富直言不諱的說,“給員工住那么好的房子干嘛啦,這房子你租出去不是蠻好的嘛。”
“其實你是不知道。”李富接著說,“今天吃飯的時候,好多人都說想在這里住一晚,然后都是被服務(wù)員給拒絕了,說你們沒有這項服務(wù),其實我覺得可以有?!?p> 徐飛略一沉吟,轉(zhuǎn)頭問麗亞:“那些別墅里現(xiàn)在有人住沒有?”
麗亞小聲回答,“有兩間是空的?!?p> 徐飛覺得客人有這種想法倒也正常,“這樣吧,我看你們是真想住,恰好那邊還剩兩套是空的,不過我先說好,只能達到普通居住的標(biāo)準(zhǔn),其它服務(wù)暫時沒有,價錢就按一千美金吧?!?p> 李富謹慎的問:“一千美金一個人還是一套房?”
“一共?!毙祜w說,“兩套房一共一千美金?!?p> 李富激動的差點跳起來,“好好,好好,一言為定,我先預(yù)定三天?!?p> 徐飛搖頭,“三天不行,我說的是一晚?!?p> “對呀,一晚一千,我付三千,不就三晚了么?!?p> 徐飛擺手,“我說的是你們只能住一晚,付再多錢也是只能住一晚。”
李富有點不樂意了,“那我覺得這沒道理啊,你說一千一晚,好,我付三千,你還是說只能住一晚,那我就搞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啦,沒有你這樣做生意的。”
徐飛笑笑,“李先生,這種東一句西一句故意混淆語義的話在我這里是完全不好使的,情況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一千美金住一晚,就是住一晚,很簡單,沒有任何疑問和歧義,哪里搞不懂?”
一個看起來應(yīng)該是李富老婆的中年女人插嘴,“那還是有歧義啊,我們付三千怎么就不能住三晚了,這是最簡單的數(shù)學(xué)?!?p> 徐飛點點頭,“麗亞,送客?!?p> 李富驚愕,“啥意思?”
“沒啥意思,現(xiàn)在不讓住了?!毙祜w說。
李富語氣立刻軟了下來,“徐老板,別激動,有話好好說?!?p> “我之前好好跟你們說,你們說我的話有歧義,說我不講道理,我現(xiàn)在請你們離開,你們又告訴我有話好好說?!毙祜w冷笑,“我不喜歡你們這種橫豎都要自己占理的人士,請你們馬上離開我的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