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jīng)的犯罪嫌疑人,看到吳隊,吳達是抵觸的。
雖然他換下警服,人群中不過是個氣質(zhì)不俗的中年人。
“怎么,認不出我了?”吳隊笑瞇瞇的,手上拿著一個粉紅色的氣球,余光不忘關(guān)注花壇當(dāng)中,正觀察蝴蝶的小女孩。
看情形應(yīng)該是吳隊的女兒。
“吳隊住附近嗎?”
“不是,這個地段的房子我們工薪階層可買不起。帶女兒來接孩子媽下班?!?p> 必要的攀談之后,吳達正想著該怎么跟吳隊告別,對方忽然遞過來一支煙,“抽煙吧?”
看到煙,吳達還愣了一下。雖然吳隊比較平易近人不假,可對于僅有一面之緣的人如此熱絡(luò),讓他有點遲疑。
“戒煙很久了,最近才重新?lián)炱饋怼!苯舆^煙,出于社交禮儀,吳達從褲袋里摸出打火機,先給吳隊點上。
兩人站在路邊噴云吐霧。
“鐘家那對母女怎么樣了?”
“吳隊竟然還記得她們姓什么?”
吳隊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當(dāng)了警察這么多年,有關(guān)案情的記憶力不是我吹噓,十年前的案子,關(guān)聯(lián)人姓什么叫什么我都能想起來?!?p> “佩服。她們……還挺好的。”
想起住進鐘家之后發(fā)生的一連串可疑事件,尤其是二樓是否有人被囚禁其中,吳達回答的時候短暫的猶豫了一下。
他不想蹚渾水,在事情不可控之前,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先把錢賺到手。
囑咐女兒不要跑太遠,吳隊轉(zhuǎn)過頭,瞇著眼睛上下觀察他,“做了警察這么多年,以我的直覺判斷,她們家肯定有情況。”
就好像被點中要害,吳達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都有點不自在了。
“具體有沒有情況,我也不清楚,畢竟我跟鐘靈的感情開始還沒多久?!?p> “你小子有福氣?!碧崞疬@茬,吳隊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我說有情況,不過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以我從業(yè)多年的經(jīng)驗來說,多數(shù)是家庭內(nèi)部矛盾。她們自己不想將事情鬧大,會自行消化的。你稍微注意點就行,別吃虧?!?p> 面對吳隊的熱心腸,吳達很感激,“謝謝您提點?!?p> “客氣了?!睂⑹稚系臒熎纾瑓顷牭挠^察的他的視線越發(fā)肆無忌憚,猶如一臺掃描儀?!靶』镒?,知道昶榮集團嗎?”
“聽說過,好像是咱們市的明星企業(yè),全國知名度都挺大的,早年房地產(chǎn)起家,好多知名樓盤都是他們家開發(fā)的?!?p> 吳達不明白,吳隊突然問起這個做什么。
對了,上次情況混亂,他好像跟那個小年輕說起昶榮集團的事情來著。
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提到昶榮集團老板的兒子早年被保姆拐走,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
不過,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吳隊頻頻點頭,“對對對,就是他們家。你跟昶榮集團老板路良才長得真像?!?p> 說著,他掏出手機來搜索路良才的照片。
“這事啊,您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上學(xué)那會兒,我同學(xué)經(jīng)常拿這件事跟我開玩笑,說我是路良才的私生子,要我回去繼承家業(yè)什么的?!?p> 從過去到現(xiàn)在,吳達只當(dāng)是巧合,從未多想。
世界上長得相像的兩個人很多很多。新聞上不是還報道過,明明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兩個人,外表看起來如同孿生姐妹。
看到路良才西裝革履開會的照片,吳達也開自己玩笑:“真的挺像的,說不定我真是路董事長的私生子?!?p> 吳隊來了興趣,收起手機問吳達,“你父母是什么情況?”
當(dāng)成是警察的職業(yè)病,總喜歡刨根問底,吳達簡單介紹了一下家庭情況:“我父親早年溺水身亡,家中就剩我們孤兒寡母的相依為命。”最后不忘強調(diào)一句:“我媽一般都是打打零工,從來沒給有錢人做過保姆?!?p> “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歲。”
“那真是太巧了,路良才的兒子現(xiàn)如今如果還活著,也是二十八歲。小伙子,你愿不愿意去做個基因檢測?”
吳隊面對工作非常熱情,吳達卻有點受不住了,“吳隊,您真的想多了,我是我媽親生的,如假包換?!?p> 察覺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吳隊尷尬地笑笑,“對不住,多年的老毛病了。我們這行講究證據(jù),我再多嘴問一句,你看到過自己的出生證明沒?”
吳達仔細想了想,還真沒有。
不過,要是給出否定答案,自己應(yīng)該輕易脫不了身吧。
“雖然是沒看到過,可我小時候的記憶還是很不錯的,如果真的是被拐賣的,應(yīng)該會記得?!?p> 面對從事警察行業(yè)多年的辦案能手,吳達擔(dān)心說假話會露出破綻,最終還是選擇說實話。